第71章 表白

简桑的心在一瞬间提了起来,他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你什么意思?”

沈明宴冷笑一声:“字面上的意思。”

他是真的气急了。

过往的种种全部都被推翻。

简桑是故意没有认出自己来的,他想跟自己一干二净,一刀两断。

凭什么呢?

为什么你说离婚就离婚。

说要断就断,你把我当什么了?

简桑放置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他的气息也有些凌乱,想要开口,却在这个时候,有电话的铃声在桌子的不远处响起,打破了尘封的寂静。

简桑骤然的站起身,在旁边的外套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沈明宴看着他。

简桑对他说:“我要去接个电话。”

从屋里快步的走出去,他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言简意赅的和简桑说了些什么,却让人整张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沈明宴看着他回来的身影,似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摇摇欲坠一般的,骤然站起身接住简桑,询问说:“怎么了?”

简桑靠着墙壁的手因为用力,有些泛白,他低声说:“我妈在店里晕倒了。”

沈明宴的眼底也出现了凝重的表情,他看向简桑的目光黝黑深邃,几乎是一瞬间的,他就明白了简桑在担心什么。

前世。

大概是在高三的时候,温雅的病发了。

是绝症,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晚期了,基本无药可医,在医院尽力拖了不到一年就离世了。

简桑整个人浑身都是有些冰凉的,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冷的他有些发寒,冷的他觉得身上都没有任何的暖意。

沈明宴开口说:“送医院了吗?”

简桑点点头:“店里的员工送去了。”

沈明宴半搀扶着他,两个人虽然刚刚还在吵架,但是这会遇到事情了,没人还会继续去纠结那些东西,简桑下意识的靠着他,借着力道,沈明宴扶着他,在灯光下,只觉得简桑的脸格外的苍白,就好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可能如果稍有不慎,就碎了。

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

是他的十八岁,美好的人生正式开始的时候。

可是老天爷就好像是见不得人好一般,一定要给他这样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

沈明宴低声说:“比上辈子早了两年,说不定是好事,早点发现,肯定有的治,别瞎想。”

简桑的情绪有些神游,他整个人好像又陷入了一些前世不好的回忆中。

沈明宴只感觉自己怀里的人肩膀特别的瘦弱,他皱起眉头,紧了紧动作:“听到了吗?!”

简桑回过神。

身旁人的温度让他冰凉的四肢好受了很多。

简桑慢慢的缓过神来,站起身说:“我想回去。”

沈明宴皱眉看他:“现在?”

“嗯。”简桑拿着手机说:“我想下山。”

沈明宴知道简桑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一般不会说出冲动且不经过大脑的话来的,这会可能是真的关心则乱慌了神才会这样。

心里微叹一声。

沈明宴说:“现在是在山上不是在城里,下山的索道已经关了,而且外面好像还在下雨,太危险了,就算要下山,也要等明天,而且既然已经有人送去医院了就会有人照顾的,就算你要去,也要等明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快些回去休息,这样明天才有精力。”

简桑回过神了就明白沈明宴说的是对的。

现在下山的确非常的危险。

简桑点了点头,他冷静下来后,整个人就清醒很多,从沈明宴的怀里慢慢的脱出来,低声道:“谢谢,我知道了。”

他这样疏离的动作让沈明宴的眼神一暗。

可他再也舍不得说出来任何可能会伤到简桑的话了。

因为现在的简桑,已经再也受不住什么打击了。

沈明宴说:“回房间休息,明天我帮你安排下山的事。”

简桑这次非常的配合,直接迈开步子跟他一起回了房间,屋里还开着暖暖的空调和暖气,很温暖,外面飘着小雨,他们从走廊回来的。

进了房间。

沈明宴说:“你睡床。”

简桑摇摇头:“不了,我应该也睡不了多久,你睡……”

沈明宴目光强势又霸道,彼此揭穿身份后好像反而本性毕露了不少:“你跟我还客气个屁,让你睡就睡!”

“……”

行吧。

简桑没有在拒绝沈明宴的好意,他真的累了,到了床上躺下后好像整个人都被卸了力道一般,身心俱疲,疲的厉害。

心里想着事情的人是很难睡着的。

但也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简桑躺在床上后居然很快还是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他睡的并不算安稳。

梦里光怪陆离的,居然梦到了很多上辈子的事情,他梦到上辈子骤然得知母亲绝症的自己是怎样的绝望,手中的书散了一地。

从小到大,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有时候也会羡慕别人一家三口的热闹,可他从来不会觉得很孤独。

因为他知道,他也是有家人的。

他想要努力的学习,工作,以后上妈妈过上好日子。

温雅的病情刚出现的时候,他还只是个高三的穷学生,家里花光了积蓄,甚至把房子都卖了,也只是付了一场手术的钱,甚至连后续看病的钱都付不起。

他记得。

那时候也是现在,二月尾。

f市的天气却莫名的变化无常,二月份也下了雪。

冰天雪地里,他去找了简无双,站在简家的别墅外面站了一晚上,第二天却是王琦带着简唯唯从里面出来,告诉他简无双不在,他们高高在上的,看他的眼神又冷漠又不屑,就好像在看什么跌落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可怜虫。

……

那天晚上真的很冷,冰雪寒气甚至像是浸透到骨头入到了灵魂里。

简桑在梦境里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整个人蜷缩起来,也许是回忆过于的疼痛和痛苦,就算在梦里,他的眼角也带着泪。

有粗粝的指腹为他抹去眼泪。

周身的寒气慢慢的消散,就好像有太阳强势的驱散了寒冰。

他被人搂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没有冰凉的风和彻骨寒的雪,简桑紧紧皱着的眉头不自觉的松开,就连回忆的噩梦也慢慢消散了。

……

第二日

沈明宴从床上睁开眼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空落落的枕头,甚至连被子都是被放好的,一切中规中矩的好像从头到尾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旁边睡过一样,雁过无痕。

沈明宴从心底升腾起一种空虚和孤独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强烈上很多倍。

宿醉的头裂感来的无比准时,可他却根本顾及不上,缓缓的坐起身,看到桌子上有留着的便条,上面是熟悉的,属于简桑的字迹:“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