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导过那么多个综艺节目,还是头一次被嘉宾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了。

直到此时此刻,余导终于明白前几天,当得知时悦要上他综艺时,作为并不经常联系的同行的李导为什么会突然发给他一个同情的表情包。

他大意了!还以为只要把经济方面卡得死死的,时悦就作不了妖了。谁知道……

他抹把脸,朝监控人员道:“小马,等会你抽空把早上范星阳还有傅渝在房间里的监控抽出来看看。”

“我之前注意过,没什么特别的。”小马一边说着,一边抽出手调出范星阳和傅渝兄弟俩人房间的监控。不过作为傅渝的歌迷,他一边调,还不忘一边为傅渝说话:“傅老师那么认真的人,奶茶和钱不可能是他带进来的啦。再说他亲表弟都没有,怎么可能只给时悦……”

然而事实快给了他一个厚重的大嘴巴子。

范星阳房间的监控里,范星阳倒是全程没有遮过摄像头。期间也就最开始的时候去了一下时悦的房间,没一会就回来了,然后直接进了洗手间。再往后他就全程在房间里玩游戏了,一步也没离开过,也没人到过他房间。

傅渝同样也在最开始出去了一下,但他是空着手出去的。回来时也进了门口的洗手间,然后空手走出来。可没隔一会,他便看一眼镜头,然后拿毛巾将摄像头一挡。画面看不见,但还能听到些声音。他应该是在开行李箱,开完了他似乎拿了什么东西,随后便出了房门。不一会,他回来了,然后再没有出去过。

摄像头上的毛巾被他拿开了,只见傅渝坦荡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拿着手机往床上一坐,开始一本正经地看视频。听那若有似无的声音,仿佛是——做饭教程?!

小马:“…………”先前看实时监控时因为同时盘太多个镜头,罗南那里又搞出一点小意外,他一个不留神就错过傅渝这三分钟的详情了。这会看到了,他只觉得粉丝滤镜那叫一个汲汲可危。

余导:“……淦!”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钱和奶茶真的是傅渝带给时小悦的!

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坚持让人检查傅渝的行李箱。这人就长着一幅有洁癖的样子,当时冷冷的一个眼神确实也有威慑力。他还以为人家不喜欢旁人动他东西,又想着他从前脾气是出了名的不能惹。没惹着的时候淡淡的佛佛的,一惹着了就又冷又犀利。顾忌着这一点,他才放水没强行检查他行李。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傅渝!

好家伙,这人是怎么做到暗度陈仓之后还一脸若无其事的?不,说若无其事也不对,他这种表现更像是——理所应当。好像他给时小悦带奶茶和钱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旁的导演助理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他他他竟然还真只给时悦,钱和奶茶他一样也没给他弟……”

小马下意识为自个喜欢的歌手辩解:“范星阳不是过阵子要开演唱会了吗,估计傅老师是怕他喝奶茶伤嗓子吧。”

“得了吧,他们刚刚还一块吃了火锅,辣锅!”余导翻了个白眼,他也想加入。

越想越气不过的余导咬着牙:“等会你们安排人抽空去把时悦和傅渝的房间搜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对了,记得别搞太乱。行李箱就先别开了,等他们回来再检查。”

此时的另一边,吃完午饭的一行三人也没想过去哪玩。天气有点热,而且节目组并没有清场。他们如果要去玩,势必要戴好帽子口罩墨镜三件套,那还不得闷得慌。于是三人默契地选择就近找个咖啡店,在里边蹭蹭空调。可惜手机只有一个赞助商的小游戏,不能玩别的。

三杯饮料钱一付,一百块钱只剩两块。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的余导心里可算好受了点,算一算他们仨手头就只剩下二十二块了,看他们怎么解决晚餐问题!

时悦他们三个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确定不容易被人发现后各自坐下来,摘了口罩安静享受着午后的闲适时光。

摄像组含泪也点了几杯咖啡之后,才有勇气在三人附近找桌子坐下。将摄像机架好后,其中一位摄像师摸着下巴,对旁边的工作人员低声道:“诶,你觉不觉得,他们看起来怪怪的?”

工作人员抬头望过去,只见三人里,范星阳占据一边,正趴桌上玩着小游戏。时悦占据另一边,正透过露得并不多的落地玻璃窗缝对着外边发呆,平时总是盛满星光的桃花眼里毫无焦点。傅渝坐在时悦对面,双眼无神也在发呆,只不过他的视线却是对着时悦的。

三个长得各有特色却都挺好看的男人坐在一块的画面着实美好得像画一般。尤其是时悦和傅渝,前者外貌精致得过分,侧脸也绝;那双眼睛即使是失了神也仍然有着另类的美。后者外貌更为俊朗,却又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忧郁气质,苍白的皮肤更是为他添了丝病态,有种让人视线不住往他身上流连的魔力。

工作人员看了半响,突然伸出一只手,摊开挡住摄像师的一只眼睛,然后道:“你再看看,是不是不奇怪了?”

“不是,你都把范星阳挡了……”话音未落,在看到没有范星阳的画面之后,他心里一突。突然想着,两人这画面怎么有点现代诗人卞之琳写的“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意境。

“好像是不奇怪了,”摄像师干巴巴道,“可就是画面怪暧/昧的,单独截下来都能让人脑补出不少东西。”

“嗨,原来不是只有我有这种感觉啊!”工作人员笑得特别欢快。

时悦也没发太长时间的呆,在范星阳又输了一轮并发生小小的气愤声响后他便回过神来。侧头看一眼范星阳,又看向傅渝。对上对方无神、却莫名显得孤寂的眼睛后他心里莫名颤了下,随后朝他露出大大的笑脸,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傅表哥,想什么呢?”

傅渝终于醒过神来,伸手自然地抓住时悦那只搞怪的手,笑了下:“没想什么。”

时悦却迟疑地看着他,好一会突然道:“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新学了几个,挺有意思的。”

一旁的范星阳头也不抬:“可拉倒吧,谁会想听冷笑话啊。你粉丝知道你只会讲冷笑话倒也没所谓,我哥他粉丝还不知道他听你讲的冷笑话还能笑出来这件事!你可别害我哥形象被毁了,别到时候我们上综艺都涨粉,就他掉粉。”

时悦::“…………”谢谢,有被侮辱到。

范星阳自己话音一落,突然就觉得自己浑身一冷。同时,他听到自家表哥状似平静实则暗含怒火的声音:“范星阳。”

“到!”范星阳条件反射地坐直身板,目视前方,有如在学校被老师突然点名一般。啊,不对,他从小到大对自己老师都没有对自家生气的表哥这么尊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