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不是圣人(双更)(第2/3页)

杨氏扭头冷冷瞪了汪巧盈一眼,“你少在我面前挑拨离间,别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儿想借刀杀人的小心思。”

“姨母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和姨母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能说是借刀杀人呢?”汪巧盈抿唇笑了笑,亲热地搂住杨氏的手臂,凑到杨氏耳边,压低声音道,“姨母今日也看见侯爷对您的态度了,将来若是二表哥再出了什么事,以他那清高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管的,若再让长乐郡主进了门,您一个做继母的,难道还能使唤得动他们夫妇俩吗?可我不同啊,我毕竟是您嫡亲的外甥女,我肯定什么都听姨母的,也不会不管二表哥。”

杨氏边听边思索,眸光闪烁了两下,她这个外甥女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看来,为了宝贝儿子,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必须想办法给他们母子将来在侯府里挣个立足之地。

——

晚上,景彧仍旧回到白锦扶的住处,还是准备夜里歇在他那儿。

知道白锦扶白天出去过,便关心地问起他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白锦扶正把一个装着他所有家当的木匣子搬出来,伏在炕上清点自己的财产,考虑着离开侯府的时候要带什么东西走,听景彧问他,漫不经心地道:“没去哪儿,就是约了清疏喝酒吃饭。”

他没骗景彧,身后跟了那么多跟屁虫,他不可能直接去见韩玉成,的确是先约了林清疏,然后又偷偷让林清疏帮他请了韩玉成出来见面,顺手把喜欢乱嚼舌根的景浩元给收拾了一顿。

韩玉成今天已经答应了他,最快元宵节后,最晚在正月底,就会将他七皇子的身份昭告天下,接他回宫,留给他安排后路的时间不多了,他得加紧时间才行。

景彧听白锦扶说只是去见了林清疏,不是见江叔衡就好,便没再往下盘问,洗了手走到房里,看见白锦扶把一堆金银细软放在炕上摆弄,不禁奇怪地问:“你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做什么?”

白锦扶随口编了个理由道:“我就是没事做无聊随便拿出来盘点盘点,平时都是把东西随手一放,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些什么家当。”

景彧饶有兴致地坐下来和白锦扶一起看,看见其中有一根墨绿色的玉簪,拿起来放手中端详着道:“这是不是我之前送给你的玉簪?”

白锦扶看了一眼,点头道:“对,这块是上回冬至的时候你送给我的,你说这这根玉簪衬我的肤色。”

景彧淡笑着问:“那你平日怎么不戴?”

白锦扶道:“我比较粗心,我怕不小心弄掉下来摔碎了,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心里却暗暗在想,这根玉簪既然是景彧送的东西,那就不能带着走了,已经骗了人家,还拿人家的东西不好。

景彧却不以为然地道:“碎了也无妨,只要你喜欢,我再送你便是。”

白锦扶把玉簪从景彧手里抽走放进匣子里,“我现在有簪子束发,等需要的时候再用它吧。”

景彧见白锦扶这么宝贝这根簪子都舍不得戴,微微勾了勾唇,又拿起一块眼熟的羊脂白玉玉佩道:“这玉佩是上回我们出去逛街的时候买的?”

白锦扶往他手里瞄了眼,“是。”

景彧故意问:“玉佩好好的挂在腰间不会碎也不会掉,怎么也不戴?”

白锦扶把玉佩从景彧手里抢过来,放在手里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放进匣子,“环佩玎珰,我嫌带在身上走路的时候太吵。”

景彧又拈起一块还未经雕琢的籽玉,“这玉……”

白锦扶拿来扔匣子,“你送的。”

又拿起一枚扳指,“扳指。”

白锦扶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动作熟练地拿走,“也是你送的。”

又拎起一串颜色极正的红玛瑙手串,“还有这串手钏。”

原来他的这些家当,有一大半都是景彧送给他的,白锦扶仿佛自暴自弃似的,一股脑都给它们放进匣子里,“你送的你送的,都是你送的。”

景彧瞧白锦扶脸上一点喜色都没,反而像丢了钱一样垂头耷脑的,挑眉问:“怎么好像不开心?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喜欢,都很喜欢。”白锦扶在心里暗叹一声,景彧哪里知道他心头在滴血。

这些都是景彧送的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讲,都是景彧送给原主那个救命恩人的东西,而他呢,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灵魂,不仅没有救过景彧,还欺骗了景彧的感情,哪还有脸把这些东西拿走,虽然舍不得,但也只能含泪将它们留下。

白锦扶转过头避开景彧的视线,目光里满含遗憾地盯着匣子里的这些宝贝,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就算不能全部带走,那总可以拿走一样留作纪念吧,这应该不算过分?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景彧的友谊是真的啊。

于是把匣子抱到景彧面前,指了指匣子里的东西道:“侯爷,如果让你只能选一样东西重新送给我,你会选哪样?”

景彧敛着眉头,不解地看着白锦扶问:“你这是何意?”

白锦扶拉过景彧的手往匣子里伸,催促道:“就随便说说嘛,你快选一个你最想送给我的。”

景彧不疑有他,真低头在匣子里认真地挑拣了起来,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各种颜色的宝石玉器上慢慢划过,优美的像一幅画。

白锦扶屏气凝神地盯着景彧的手指,等着他最终会落在哪一样宝贝上,可等了好一会儿,景彧却收回了手,摇了摇头不太满意地道:“这些东西送给你时我觉得尚可,但现在仔细看看,好像都不怎么样,等我有了空再去库房里找找,给你送些最好的过来。”

“……”白锦扶听景彧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胸口又酸又胀,还没到最后离别的一刻,那些不舍难过的情绪就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了,他垂下长睫,掩饰好眼中的伤感,扯起嘴角故作轻松地道,“都说了只是随便说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就先从这里面选一样嘛。”

景彧敏锐地察觉到白锦扶似乎情绪有异,于是低下头凑近了白锦扶的脸,仔细地观察他的脸色,“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言行举止奇奇怪怪的。”

白锦扶眨眨眼,将情绪都藏进眼底,抬起头神色自若地看着景彧,反问:“我怎么奇怪了?我明明好得很啊。”

景彧薄唇抿了抿,说不上来,可就是觉得今日的白锦扶与平时看上去不大一样。

突然想起来要盘点家当,又跟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好像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家出走一样。

算算日子,他也打算就在过了上元节之后便安排白锦扶离开京城,这话还没有寻到恰当的时机跟白锦扶说,也想不到该用什么理由来和白锦扶解释送他离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