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也跟着乱了(第2/4页)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严于律己,没有行差踏错一步,可今天,他心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明白这个亲是早晚都要结的,他是宁安侯,身上担着责任,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为何会如此抵触,总有种辜负了谁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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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景彧回到府里,处理完政务后想起太医院带回来的秘药还没拿给白锦扶,便让小厮打了灯笼,亲自去给白锦扶送去,顺便还带去了一缸金鱼。

时间还早,白锦扶尚未睡下,傍晚的时候没什么胃口,晚饭就吃了一点,到了夜里感觉饿了,便让言瑞拿来了一盘生栗子,和言瑞言寿一起围着炭盆讲故事烤栗子吃。

言寿耳朵尖,先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从地上爬起来开门出去看情况,看到门外走过来的景彧便扭头对白锦扶道:“公子,侯爷来了。”

景彧一边进屋一边解开大氅交给言寿挂起来,言瑞则给景彧要坐的地方铺上厚垫子,倒上热茶,等陆棠把鱼缸放到案几上,三人一起识趣地退了出去,将屋内留给主子们说话。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烤栗子的香味,白锦扶听到炭盆里传来几声“噼啪”栗子爆开的声音,先拿夹子把烤熟的栗子夹出来扔到盘子里放凉,抬眼笑着问景彧:“都已经这么晚了,侯爷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景彧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口,笑着道:“还不是循着烤栗子的香味找过来的。”

白锦扶把盘子里的烤栗子吹了吹,等没那么烫手了拿起来剥了一颗香喷喷热乎乎的栗子仁递给景彧,“那您真是赶巧了,刚烤好,我都还没吃上呢。”

景彧接过栗子,先没吃,对着烛火仔细看了看白锦扶脸上的伤口,“好像有点发肿,你涂药了吗?”

白锦扶满不在乎地道:“涂了啊,照您的叮嘱,一天三次。”

景彧又问:“沾没沾水?”

白锦扶目光不经意地往旁边瞟了下,被景彧精准地当场逮住,肯定地下判断,“沾了是不是。”

白锦扶无辜地道:“那我总不能不洗脸吧?”他上辈子可是靠脸吃饭的,可以接受古代没有护肤品,但是每天洗脸是他最后的底线。

“就知道你不当回事,”景彧从袖子里把太医给的迷药拿出来,递给白锦扶,“拿这个涂,太医院的秘药,用了不会留疤。”

太医院的药?白锦扶打开瓶塞好奇地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哇,不愧是皇宫里的好东西,闻起来清清凉凉的,还有股淡淡的花香,一闻就知道里面肯定放了不少名贵的药材。

“谢谢侯爷。”白锦扶把药膏倒出来往脸上抹了点,然后起身打算把药拿去收好,忽然发现了桌上的鱼缸,探头往里面看了眼,顿觉新鲜不已,“咦,哪里来的金鱼?好肥啊。”

鱼缸里有一红一白两条金鱼,眼睛往外突,肚子鼓鼓的,尾鳍舒展如蝴蝶翅膀,在水里摇摆着尾巴慢吞吞地游来游去,时不时还会碰到一起,亲亲嘴什么的。

景彧也走到白锦扶身旁,和他一起看着鱼缸,淡淡道:“本来养在我书房,知道你冬日不爱出去走动,拿过来给你解闷。”

白锦扶饶有兴致地用手在鱼缸上敲了敲,让金鱼游快起来,“可我从来没有养过这些小动物诶,金鱼好养吗?冬天这么冷不会给它们冻死吧?”

景彧道:“放在屋里不会被冻死,每天记得喂鱼食,但一次别喂太多,否则会撑死。”

白锦扶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事,转头要笑不笑地看着景彧,“侯爷,您知道金鱼为什么会把自己吃撑吗?”

景彧漫不经心地问:“为何?”

白锦扶笑道:“因为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景彧听不明白,皱眉问:“秒是什么?”

白锦扶忘记了古代还没有时分秒的说法,转了下眼珠儿道:“就是数七个数,金鱼的记忆只有这么短,所以它明明已经吃饱了,但等到下一个七秒就会忘记自己吃过东西,又会继续啊呜啊呜吃,然后就把自己撑死了。”

他边说边鼓起脸颊模仿金鱼吃东西,景彧都没留心听他说什么,注意力都被他模仿金鱼的神态给吸引住了,雪白的脸颊鼓着,红润的嘴唇嘟着,学得甚是惟妙惟肖,景彧看得出了神,脑子里蓦地冒出来一个想法。

好可爱,好想抱在怀里揉一揉,亲……

念头到此戛然打住,景彧回过神被自己冒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惊住了,内心卷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胡说八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不相信算了。”白锦扶对身旁男人诡变莫测的心理毫无察觉,低头冲着鱼缸里的两尾金鱼笑眯眯地道,“放心吧小金鱼,虽然你们可能永远都记不住我,但我也会好好养你们的,把你们养得肥肥的,胖胖的,对了,我给你们取个名字吧,白金鱼就叫没头脑,红金鱼就叫不高兴,侯爷,您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忽然景彧回过味来,金鱼?景彧?这鬼灵精其实是在拿金鱼取笑他吧?

景彧配合地绷起脸,面无表情地道:“景彧觉得金鱼的名字不好听。”

白锦扶听完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抱住了肚子,弯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这可不是我说的,哎呦喂,笑得我肚子疼!”

景彧努力绷住嘴角不往上翘,冷着脸道:“很好笑?我好心送金鱼来给你解闷儿,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白锦扶笑够了,摆摆手蹲下来,“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给您多剥两个栗子吃以表谢意。”

他把炭盆里烤好的栗子都夹出来,伸手想拿一个栗子剥,却不小心被烫了一下,疼得他“嘶”了声。

景彧立即跟着蹲下来,将白锦扶烫到的那只手抓在手里,紧张地问:“怎么了?烫到了是不是?”

两人面对面蹲着,膝盖相抵,额头近得都快要贴在一起,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屋里的空气和时间一起凝固了起来,世界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近在迟尺的距离,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有种说不清的暧.昧气息慢慢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三秒,也许是半分钟,炭盆里突然响起一声爆炭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也将两人的理智从虚无拉回现实,白锦扶心头一惊,忙将手从景彧手里抽回,而景彧也意识到了行为上的不妥,有些慌乱地站起身,一开口,嗓子都哑了,“没事吧?”

白锦扶也若无其事地蹲在地上继续剥栗子来掩饰尴尬,轻描淡写地道:“没事,已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