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第3/4页)

卫卿童永远记得今天早晨的情景,虽然只是短暂地一瞥,但卫卿童也看到了谢舒对着虞楚息的神情是那么地温柔,是一种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而上一次,他看自己的目光确实那么地漠然。

这样的谢舒,让卫卿童感觉到无比的陌生。

所以,他还会来吗?

就在这时,这几个混混却有些按捺不住了,这卫卿童长得如此漂亮,可不要碰是什么道理,做事,总得有辛苦费吧!

这几个混混刚动手动脚,撕扯了一下卫卿童的衣服,卫卿童只能缩在了卫老太的身后,卫老太也知道卫卿童决不能毁在这些下贱人的手里,所以赶忙护住,那些混混本就嫌她碍事又话多,将她打了一顿。

这边一个身材高瘦,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喝止道:“我们老爷只是让你们看着他,不许格外多事。”

听了这话,几个混混也自讨没趣,悻悻罢手,毕竟这次他们又不是专门为赌场做事,还有一个上面的雇主呢!

而中年男子也寻思着想,怎么谢舒还不来啊?按计划来说,他应该早到了。

就在下一刻,突然外面传来声响,有人进来了。

中年男子大喜,带着几人出去,然而刚一露头,就看到了几个捕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手中铁镣一抖,将这些无赖锁了起来。

那些无赖是惯相熟的,看到捕快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哪里敢跑,反正他们进监狱就和家常便饭一样,不如认栽,讨个好,赌场的人之后自会给点银钱将他们保出来,只是之前他们哪里想到去要个债还有这事,心中暗道,早知道就不该接这个差事,这秀才果然惹不得!

至于那中年男子则有些愣神,老爷可没说,官府的人还会来!

不过那中年男子也认出了王强,他暗示性地摸了摸腰间的佩饰道:“王捕头,这事还有待分说,这家人是欠了赌债,因此我才带人上门要债,绝无其他举动。”

王强见他面生,却认得那佩饰,心中不免呐怪起来,这人怎么是虞家二老爷的人,看来这还是家事!

王强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打个哈哈道:“要债这件事自然是理所应当,可你也不该做出堵人家门的行动,叫我们着实难办,你倒不如和谢秀才解释。”

谢舒这时已进了屋子,他原本想看看这家人到底如何了。

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正扶首哭泣,他面前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昏迷不醒,从中可以猜想到刚才的情景。

见他进来,那少年才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此时,谢舒原本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去,他对洗墨简短地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照看,再去给他找一件衣服披上,不得失礼。”

接着,谢舒便没有丝毫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才谢舒哪里看不出这个少年原来是个双儿,谢舒自然得避嫌。他不确定这少年的身份,不过想必洗墨应该也认得他,所以谢舒便让洗墨照看他们,只是洗墨虽还是半大的孩子,但也是个男人,谢舒稍不得嘱咐一句。

听完主子言辞如此生疏客气,洗墨也不由得一愣,不过他转眼就高兴起来,看来主子真对卫卿童没有情意了!

这样正好,他再让卫卿童死心不就行了?

洗墨一边帮卫卿童翻找衣物,一边好言好语道:“卫卿童,你看到了吧?主子如今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了,他现在满心都是虞郎君!”

卫卿童则不言不语地看着谢舒的背影,眼神变得复杂而古怪,但在听到“虞郎君”的时候,他忽然低头擦干自己的眼泪,复而抬起头冷冷道:“你别动我东西。”

洗墨气的直接丢开手,他就说卫卿童这人不识好歹,又表里不一,可惜主子以前就是看不透,不过现在好了,主子已经变了!

*

这时谢舒出来后,也听见了王捕头和那中年男子的对话,他哪里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出来,不过他本来也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只是他很好奇的是,这到底是谁指使。

那中年男人看了谢舒一眼,接着目光一闪扫过众人,立刻大声开口道:“我正是要问这位谢秀才呢!我们赌坊那日收到了卫老头抵押的一件东西作为赌债,可那件东西却是一个假货!因此我们才带人上门来要债,这不问不知道,一问才清楚,原来这东西是谢秀才您给的,你说这件事奇不奇怪?”

一听这话,众人不禁哗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连王强眼神也带了一丝探究,这些年他办的案子不少,像这种事情,他都能够猜的出来。

只是谢舒样子未免太淡然了一些,连细微的表情都没有变过,这让王强又有些拿不准了。

谢舒的目光不慌不忙地注视着此人,他眉眼清冷,丝毫不曾在意:“曾经我阿爹确实资助过他家一些东西,街坊邻居都知道,不过这些并不是用来作为赌资的,只是救急之用,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何况你口说无凭,如何能够证明那是我的东西?”

那中年男人也没料想到这谢舒竟然如此沉得住气,还能这般辩解,他不禁冷笑着,揭开第二层谜底:“因为那东西他家根本不可能有,是一件红色的玛瑙,只有虞家才有。”

果然如此,听到这里谢舒已经确定这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此时谢舒倒可以像之前一样,说明红色玛瑙怎么可能有假,可这样一来,却也反向承认自己确实做过此事。

因此谢舒只是淡淡道:“我不知道什么红色玛瑙,若有这东西,何不拿来换成银钱,反倒要给你们押做赌资,这未免有些说不通吧?你们如此污蔑于我,又暴力胁迫他人,刚才我进屋看到那卫家母亲已经昏迷在地,王捕头我看此事应该移交给衙门处理,我这里已经写好一张诉状,若是此人再行狡辩,便是对簿公堂又如何!”

谢舒说完便从怀中拿出刚才写好的诉状,当然他敢肯定这官司对方必定不敢打,这古代为了避免民众为了细微小事,便击鼓喊冤,有一个升堂棍,他有生员身份,自然无事,此人却不然。

他既然是受人指使,不过是为钱财所趋,何必赔上半条性命?

当谢舒拿出那张诉状的时候,不仅是王捕头微微一惊,感叹谢舒好魄力,那中年男子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谢秀才怎么敢打官司?

他作为虞家的赘婿却与人私相授受,难道他就不怕被虞家少当家虞楚息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然而他看向谢舒的神色,并无一点一毫的色厉内荏,仿佛真就问心无愧!

中年男人这一刻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怀疑,到底是他的认识有错,还真是事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