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找崽崽的第三十一天(第2/9页)

亚尔修斯提着绳索扔到实验台上,还把阿七的空间包还给了他,继而侧身丢给他冷漠的两个字,“滚吧。”

叶寒舟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连忙道:“人是我抓的,你凭什么说放就放?而且他的情况没比你好上多少,基因崩溃的现象很严重,如果不好好治疗,活不了多久。”

阿七体内的确有一段基因链在不断修复他的基因崩溃现象,但整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还会带来强烈的身体反应,如果不能将这一段编码扩大抑制基因崩溃,他会在痛苦中死去。

基因修复药剂治标不治本,这一点没有人比亚尔修斯有更深刻的体会。

更何况叶寒舟分析了阿七的基因链后,判断出那段基因编码能够在人工干预下扩大,这也意味着阿七和亚尔修斯的基因损坏现象都可以被治疗。

他还可以通过基因剥离手术切除两人损坏的那部分基因,让那段基因编码进行全方位的扩充,进行全面治疗。

亚尔修斯理解他的意思,却语气含刺,“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想必背后也不是没人,用得着你和我操心吗?”

这话可比直接谩骂来的扎心,阿七的双眼都埋在刘海下,叶寒舟看看亚尔修斯又看看他,知道前者在用激将法,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说两人的性格不一样吧,偏偏死认理的狗脾气如出一辙,怎么说都说不通。

亚尔修斯这条路显然走不通,叶寒舟决定不再搭理他,他搬了把椅子让蒲心坐下,又把亚尔修斯可以去照顾他的宝贝妈妈,自己坐到明明被解开了绳子却依旧抱着空间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阿七面前,递给他一支营养液。

后者睃他一眼,叶寒舟把营养液往前递了递,阿七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接过了营养液,毫不客气喝下。

从昨天中午吃了碗牛肉面后他就再也没有进食,情绪又大起大落,不想的时候还好,看见营养液胃里便空荡荡的。

态度还算配合,有多次和暴虐型一种谈判经历的叶寒舟指了指阿七的空间包道:“你的药剂我化验的时候用了一支。”

阿七沉默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昨天晚上连血都被抽了,药剂被化验也不是什么难接受的事情。

叶寒舟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阿七都不会放下戒心,也就不谈其他乱七八糟的了,直接道:“你的药剂从哪来的?”

基因修复药剂并不常见,因为只有基因崩溃的人才会使用到,这类人不多,一般只有遭受重辐射的人才会申请,但他们病因是基因突变,而不是基因崩溃。

市面上不会售卖基因修复药剂,此类药剂一般由政府垄断,使用的人必须向基因部门申请,做基因损坏鉴定后,才被允许在政府部门的监督下使用,而且基本都是医护人员直接注射,不会被带出医院。

简单来说,基因修复药剂在市面上是违禁品。

而阿七手里的是高级基因修复药剂,有独特的配方,不可能是从基因部门获取的。

阿七充分发挥出从昨天到现在的闷葫芦性格,依旧不出一言,叶寒舟看着他一棍子敲不出两个字的模样,忽然想狠狠打他一拳。

他转念想到阿七遇到他时找的借口,顿时眯起了眼,“你和我的老师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给阿七调配高级基因修复药剂的人是张在,那就说得通了,后者在基因研究领域有不小的成就,目前各个国家使用的标准基因修复药剂就是从他那得到的调制授权。

他这话瞬间提醒了颇为郁闷坐在一边的亚尔修斯,后者联想到张在昨天晚上看到他时的异样,也追问道:“他知道你的存在?”

虽是反问的语气,但他说出了笃定的感觉。

阿七抿了抿唇,一直保持沉默的他终于有了动作,他看向叶寒舟,不答反问:“你觉得你的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成功把叶寒舟问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张在对他来说是亦父亦母的存在,从他记事起他就和张在生活在一起,前者不是多么细心的人,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和家庭机器人待在一块,后来懂事点了就被带到实验室里,从小受到各种实验熏陶,理所当然的对研究产生兴趣。

张在似乎有意培养他往基因研究方面发展,但很可惜,他因为自身吸引异种的体质,最后选择了研究异种。

张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反对,但两人僵持了半年,张在还是妥协了,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遇到困难时还会伸手援助。

基因剥离手术是个极难攻克的课题,理论具体由谁提出的已经很难追溯了,但自从这个词出现后,前前后后有无数人试图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始终没有人成功。亚尔修斯便是某些急功近利者手下的牺牲品。

他能够组织起自己的理论体系,并且成功实施,张在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见他没有立刻回答,阿七提了提嘴角,“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不要太信任,或许连把你抚养成人也是为了某个目的。”

他有记忆起就生活在实验室里,周围是忙忙碌碌的人,他们穿着白大褂从他身上抽血,又给他注射各种各样的药剂,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浑身抽搐。

他疼得锥心彻骨,那些人却站在透明的疗养箱外观察他的身体的各项指标以及疼痛反应。张在偶尔会来,他也总是冷漠看着他。

觉醒了吞噬银焰,他终于走出了疗养箱。本以为不用再做实验品,迎接他的却是更深的绝望。

他被送到另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和许多人一起学习格斗技巧,不一样的是那些人会死,他总在奄奄一息时被救回来,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生不如死。

那段记忆并不美好,阿七很少会主动去想。见叶寒舟在发呆,他把喝空了的营养液包装丢进垃圾桶里,提着空间包往外走,“言尽于此,随便你信不信。”

他往外走时还往空间包里摸,等摸到了装着异能宝石的盒子时,才把空间包戴回身上,离开前余光扫过迫不及待站起来的蒲心,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大步往外走。

蒲心这次没有克制,她急急忙忙追过来,拉住他的手。

温暖又柔软的手牵着自己,阿七心头微微颤抖,他要挣扎开,却被握得更紧了,小蒲公英没有哭哭啼啼,却直挺挺地拦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不习惯这样的挽留,毕竟他只是个不该存在的过客。

阿七忍着心头的哽咽感,要说出冷漠的话,蒲心忽然张开手臂抱了抱他,轻轻的,和她的本体一样,柔软的触碰了他。

这个拥抱很短暂。

蒲心退开后,把自己的空间包塞进阿七怀里,像个叮嘱孩子远游的老母亲,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