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娘子实在是有撒娇的天赋◎

枝头的树叶飒飒作响,一如沈扶雪纷乱的心。

场间寂静而无声。

陆时寒松开手,把沈扶雪的玉足放入木屐中。

都整理好,陆时寒才起身。

陆时寒的身量很高,背脊挺直,这般站起来,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陆时寒看着沈扶雪乱颤的睫毛,片刻后,转身离开。

他是知道小娘子软绵的性子的,他不想逼迫她,他会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沈扶雪若是愿意,自然是最好。

若是一时接受不来,也无妨,他会等她。

不管如何,小娘子都注定是他的人。

沈扶雪却不知陆时寒的想法,看见陆时寒这般转身离开,一个字都没再说,心里不由慌张起来。

陆时寒是什么意思,他要走了吗?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见她、和她说话了吗?

他要把她当做陌生人了吗?

沈扶雪从石头上起来,她小跑几步才追上陆时寒。

沈扶雪拽住陆时寒的袖子,眼眶略有些湿润,声音还带着小跑后的急促:“陆大人,你别走……”

沈扶雪也说不清她对陆时寒的感受。

或许是那个梦的缘故,又或许是旁的,自打第一次见陆时寒以后,她就觉得好似认识了陆时寒好久,像是寻觅了许久才等到陆时寒一般。

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沈扶雪早已习惯了陆时寒的存在,甚至是深深地依赖他。

说不清也道不明,甚至沈扶雪也想不明白,但她只知道一点,她不想让陆时寒离开,她想一直待在陆时寒身边。

至于那天的那个吻——

沈扶雪并不是抗拒陆时寒,她只是害怕,害怕未知,害怕这些她从未经历过的。

不过,如果是陆时寒,她愿意尝试接受,只要他别离开她。

陆时寒顿住了步子,回过身看着沈扶雪。

沈扶雪抿唇,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儿:“陆大人,我愿意试一试的……”

陆时寒有些惊讶,更有些意外。

他以为依着小娘子软绵的性子,恐怕会如小兔子般重新缩回去。

没想到小娘子这回竟这般大胆,而且愿意试着接受他。

沈扶雪怕陆时寒还要离开,“陆大人,我都答应了,你别走,好不好?”

小娘子满眼的惶惑担心,全身心都是他。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姜令仪的声音:“浓浓,你还在泡汤泉吗,厨娘已经备好了膳食,你快些出来用些膳吧,可别晕在里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令仪显然是在往里走。

沈扶雪和陆时寒现在正在换衣裳的房间旁边,姜令仪若是进来,定然会瞧见她俩。

沈扶雪急忙之下,只得抬手捂住陆时寒的唇,小声道:“陆大人,你先别出声。”

说完,沈扶雪才道:“令仪,我在换衣裳呢,等会儿就出去了,你不必进来了。”

姜令仪闻言道:“也好,那我先走了,你也快些,菜马上就做好了。”

“嗯,”沈扶雪道。

脚步声逐渐远去,沈扶雪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注意到她还捂着陆时寒的嘴,陆时寒的唇瓣都贴在她的掌心。

沈扶雪的脸有些红,她连忙松开手。

做完这些,沈扶雪才想起来,陆时寒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

陆时寒目光晦暗:“明日未时,到我府上。”

沈扶雪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陆时寒的意思,她点头:“好。”

陆时寒转身离开。

陆时寒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沈扶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开始往外走。

她刚一到正厅,姜令仪就拉住了她:“怎么这么慢?”

“就是换衣裳时有些耽搁了,”沈扶雪扯谎道。

姜令仪没多想,她拉着沈扶雪坐下:“对了,浓浓,你刚刚在泡汤泉不知道,方才我哥哥和四叔来了,吓了我一跳。”

姜令仪顿了顿,道:“好在他们俩很快就走了,要不然咱们就得跟他俩一块用膳了。”

一想到要跟陆时寒同桌用膳,姜令仪就觉得这顿饭她肯定吃不好了。

姜令仪说完,没等到沈扶雪的回应,她疑惑道:“浓浓,你想什么呢?”

沈扶雪回过神:“没什么,就是有些饿了。”

“快了,我马上叫丫鬟摆膳,”姜令仪道。

翌日。

沈扶雪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别院。

沈扶雪有些忐忑。

看陆时寒的意思,应当是不会不见她了,那陆时寒叫她来,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尤其今天不是休沐日,陆时寒按理该在大理寺办差的,陆时寒此番叫她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沈扶雪一路思索着,由丫鬟引着到了正厅。

陆时寒的背脊靠在椅背上,他手里拿著书,见沈扶雪进来才抬起头:“来了。”

沈扶雪点头:“陆大人,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时寒把书放到一旁的案几上:“之前给你的丸药,可否都吃完了?”

原来是问她吃药的事,沈扶雪松了口气。

“都吃完了,一直按照你说的每日服药,一日也未曾断。”

陆时寒道:“嗯,今天叫你来确实有件事,你之前服的药不必再服了,是时候该换新药了。”

依着张太医开的方子疗程,这次该服用汤药了,正因此,陆时寒才会让沈扶雪来别院。

提起这个,沈扶雪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她还准备端午节过后问陆时寒,不过出了赵询那档子事耽误了,现下问正好。

沈扶雪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大人,这些日子我的身子好了不少,许是你给的补身药起了作用。”

沈扶雪的声音越来越低:“陆大人,你用的药材是不是很贵啊?”

她知道陆时寒是好意,可她不能就这样随便接受陆时寒的好意。

一旁的程周闻言垂下了头,何止是贵,是捧着钱都买不到的珍奇药品,整个大周朝也就皇家能拿出来。

陆时寒却面不改色道:“不贵。”

见沈扶雪似是有些不相信,陆时寒索性起身:“现在厨房正熬着药呢,不如你随我去看看。”

沈扶雪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沈扶雪随着陆时寒去了小厨房。

厨房的丫鬟正在熬药,一旁还有些剩余未用完的药渣。

所谓久病成医,沈扶雪虽未达到这种程度,但也认识了不少药材。

托盘上的药材她也认识的差不多,确实都是些寻常的药物,只有几种药材颇值些价钱,不过也还勉强过得去。

沈扶雪松了口气,看来陆时寒没骗她,确实不贵。

沈扶雪哪里知道,在张太医开的药方里,唯独这一疗程的药方所用的药材是最便宜的,为的便是温缓的治疗沈扶雪的身子。

陆时寒看向沈扶雪:“这下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