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简太(第2/7页)

可阿才哥滞留在茶几上,没法看到宁恕的提示。再说阿才哥对这事有把握,不用提示。因此,在验看了证件后,他收回文件袋:“好,钱什么时候要?”

“立即要。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先借半年。”

阿才哥一愣,便立即趁热打铁道:“行。但利率没商量。还有,半年利息另写一张借条。我算一下数字,这笔利息钱也得从银行走一下,以表明我确实曾经借给你这笔钱,免得有些人以后心疼起利息来,上法院打官司判借款无效。”

张立新疑惑地道:“怎么走?”

“张总,你不用担心,这种做法只是我们的规矩。我打个比方,半年利息是两百万元,你在主借条之外另写一张两百万元的借条给我,我打两百万元到你公司户头,等钱一到账,你立刻提现还给我。就是这么走一下账,证明两百万元借条成立。等半年后你还钱结清利息,这张借条就还给你。”

张立新想了会儿,只得点头接受这种程序安排。

因为张立新要钱要得紧,阿才哥立刻接二连三给相关人员打电话,一边紧急筹措现金,一边让财务过来请走张立新去签约。等张立新一走,宁恕立刻推书橱出来:“恭喜阿才哥发财啊,十拿九稳!”

“没问题?”

“目前看应该没问题,当然,最好请律师看一下所有文件。如果没别的事,我得去办我的事了。对了,你记下合同细节了吗?要一份复印件。”

“我有数。我替你安排车子。你不如立刻下楼去,不送,兄弟,改天好好请你。”

宁恕几乎是大步流星地出去。经过小会议室,他不禁稍缓一步往里看一眼,而张立新也正好看向他。张立新显然不认识他,看他一眼便又低下头想自己的心事。宁恕没多想,他火烧眉毛呢。

简宏成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子,走累了,找个地方坐下喝咖啡,做记录。他将与宁宥的对话大致记录下来,可又不忍回头看,写完就揉成一团,扔进包里。他叹了声气,打电话给简宏图:“宏图,往后找时间带大姐出去玩玩。她这人心口怨气太重,不替她消磨掉点儿,她会闹得我们鸡犬不宁,拜托你了。”

“哥,你给什么任务都可以,大姐那儿你就饶了我吧,我没办法。”

“这事只有你做。你即便给她找个吃软饭的男人让她迷恋上也行,总之,得给她找乐子,让她分心。”

“为啥啊?哥,你怎么风向忽然变了?”

“别问,不是好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去做吧,你不是最会玩吗?”

简宏图虽然答应,可心里完全抵触。

不到半个小时,简宏成又一个电话来催。简宏图被逼无奈,只得去找简敏敏那只母老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保姆一开门,简宏图便出手如电,将门把手紧紧拽住,与保姆较着劲,只让门稍开十厘米左右的缝隙。他小心地透过缝隙往里张望,小声地问:“两只狗呢?”

“今天你运气好,两只狗上学去了。”

简宏图这才小心地又推开十厘米的缝隙,探头进去搜索一番,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简敏敏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回倒是慈眉善目,只从报纸后面冷眼瞅着简宏图做贼一样的行径,并未冷嘲热讽。直到简宏图叫了声“大姐”,她才抬手指示简宏图坐下,眼睛却不离报纸一瞬:“来找我做什么?老二让你来的?”

简宏图心一横,道:“大姐火眼金睛,一猜就中。哥让我多陪你玩玩。可我想不出大姐喜欢玩什么,只好先过来问清楚。”

“老二脑袋没抽筋?”

“唉,对了,听上去今天说话是有些不对劲,慢吞吞的,好像没睡醒。”

“嗯,告诉他别假惺惺,我没空,忙着呢。你忙你的去吧。”

“可……大姐,你好歹说个什么爱好给我吧,我好给哥回话啊,否则,我还不让他剥皮抽筋了?”

“你听你哥的,就不听我的?”

简宏图敏锐地发现今天大姐的脾气出奇地好,于是,他继续壮着胆子涎着脸皮道:“大姐,要不,我晚上带你去唱歌?”

保姆在一边察言观色,见主人已端茶送客而客赖着不走,便上前道:“简总,五点要准时出门与朋友吃饭,您该换衣服去了。”

“哦,老三,你该滚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简敏敏并未起身,但拉下了脸。

简宏图一看风向转变,立刻逃窜出门。既然是大姐翻脸,而不是他主动退出,说明他已完成哥交给的任务,只是大姐不领情而已。简宏图一回到车上,就赶紧给简宏成打电话交差:“哥,咱简总根本不理我,连正眼都不看我,就把我赶出来了。”

“简总?”

“哈哈哈,大姐不知哪根筋搭错,要保姆在家喊她简总,滑稽死了。放狗咬我那次,保姆还叫她简姐呢,下回去,是不是该叫简董了?要不一年后变简主席?哈哈哈。”

简宏成虽然心烦,可一想到大姐神经质地在家过做老总的干瘾,不禁莞尔一笑。可很快,简宏成回想起昨天张立新反常地气急败坏地出现在他面前提出种种质问,他这两天心烦意乱,没去深想,此时不禁想到简敏敏忽然让保姆改呼简总,可能事出有因,不知怎么在张立新面前打他简宏成的牌,打得张立新鸡飞狗跳,竟然冒险到他面前做毫无胜算的交涉。简敏敏究竟做了什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一想紧急正事,简宏成倒是还能集中心力。他将与张立新的三言两语对话回味了一遍,推测了一番,才给简敏敏打电话。

“姐夫昨天专程飞过来找我,你们又怎么了?”

“他找你?难怪你让老三来我家,我还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孝敬了,原来是来打探我口风。他叫张立新,不叫姐夫。张立新跟你说了什么?”

“你跟张立新有没有可能恢复关系?包括和好或者和平共处?”

“张立新告诉你他想跟我和好?行,我要求不高,从公司大门开始,三步一叩首,一直跪到我办公室门口等我开门为止。你和老三不也想讨好我吗?我对你们一视同仁,你也可以这么做,不用玩别的什么花样。我告诉你们,不做出姿态来就妄图轻易过关,不可能。我不会相信你们的,省省吧。”

“大姐,虽然我理解你的怨气,但你对我这种态度着实没必要。一方面,我至今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你对我的迁怒可以适可而止。倒是你,该回顾一下你手起刀落,有多少人伤在你手下,那些人是不是可能跟我一样理解你,你夜路走得可安心?另一方面,你仗着我的情报才能把张立新逼得鸡飞狗跳,你但凡有点儿脑袋就应该想到你还需要我的帮忙。到现在为止,就我对你的最新观察,我给你两条忠告,一条是你已经多年不参与经营,你在现代管理方面的知识极度欠缺,别试图单枪匹马挑战张立新,他被你逼到绝路随时可以把你玩死;一条是凭你的臭脾气,我不信你能经营好一家人员复杂的企业,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最后给你一条我的底线,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卖老厂那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