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六不懂陆廷鹤

话音轻飘飘的落下,传播范围只在柜门内外的方寸之间,祝挽星先是愣了愣,随后耳根一热,脑袋里轰然炸开了。

“哥……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有点不敢置信,怀疑自己幻听了,又试探着问了一遍。陆廷鹤心里酸涩,胳膊搭在柜门上抵着他的下巴,轻轻摇了摇:“我说,摆酒和终身标记,我的囡囡想先要哪一个?”

祝挽星被他晃愣了,几乎脱口而出:“我想要标——”

而后话音猛地顿住,他仓促地瞥开眼,视线越过陆廷鹤落到对面挂着的日历薄上,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结婚摆酒和终身标记,哪个都不行。

且不说地拍在即,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压根分不出时间来谈情说爱,结婚…… 结婚就更不可能了,两人废了好一番心力才在外人面前维持住这副貌合神离的状态,现在轻举妄动一旦被人发现很大可能会功亏一篑。

陆廷鹤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凑近了些挠了挠他的下巴,声音稍低:“现在结婚确实不合适,难度也很高,但是终身标记呢,也不愿意给我吗?”

他这样问蓦然把姿态放的很低,语调里还带着点无奈和委屈,好像一直以来更渴望关系更进一步的人是他一样,但祝挽星却很清楚陆廷鹤是怕自己害臊才故意这样说。

“我当然愿意!” 他回答的有点急切,毕竟这个终身标记他已经等了两世,将近二十年。

“可是,哥之前说终身标记,最好在…… 发情期。”

“这并不冲突,发情期时标记会让你更舒服。” 陆廷鹤脑袋里大概捋了一遍行程安排,道:“你的发情期还有不到半个月,到时候我可以排出一个小假期来,专心陪着你,也努力把标记做完。”

祝挽星晶亮的眼睛眨了两下,显然心动的厉害,但斟酌了两秒他还是摇了下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怕发情期的时候我管不住自己,没完没了的,烦人……”

陆廷鹤愣住了,惊讶问:“你在顾虑这个?”

“嗯嗯,医生说我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之前太久没有Alpha安抚,突然解禁,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言下之意,他怕自己会占用太多时间,打乱陆廷鹤的计划,两人一起消失太久也容易引人怀疑。

“星星,你不用这么懂事的,” 陆廷鹤声音稍哑,想到他这世每次发情只有一两天就心口钝痛,“我倒希望你时间长一点,多‘烦’我几天,让我把之前欠的都补回来。”

祝挽星眼眶湿润,下巴搁在他手心蹭了蹭,“可是我一碰到哥的信息素就容易失控,万一我一下折腾两三个礼拜,每天都像醉酒那晚似的追在哥后面要…… 那个,可怎么办啊……”

他越说声音越低,到后面更是整张脸都埋在陆廷鹤掌心里了,小声数落自己:“我也太没出息了,像两辈子没发过情似的……”

陆廷鹤轻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话脑补出一个整天不穿衣服戴着尾巴跟在他身后的小公狗,好像也不错。

他手痒的捏了捏小狗殷红的耳朵,揶揄道:“确实有点没出息。”

“两三个礼拜就怕我吃不消了?你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你的Alpha了?”

“啊…… 啊?” 祝挽星愣住了,实在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移到这上面,陆廷鹤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指腹碾了碾他的耳垂:“还记得前世你被信息素熏醉那次吗?”

“每天睁开眼睛就醉醺醺的往我身上扑,发情期持续了一个月,我不照样把你安抚的很好,现在才两个礼拜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是!” 祝挽星脸上爆红,伸手想捂他的嘴,急吼吼的解释:“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怕自己——”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都不用怕,” 陆廷鹤淡淡的笑了一声,刻意压低了嗓音:“我是你一个人的Alpha,不用省着用,不管是发情期还是平时,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折腾出花来也有我给你善后。”

他说着话音一顿,捏着祝挽星的下巴吻上他嘴角,嗓音低哑:“小乖,你要知道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管他陆临江还是祝镇平又或是别的什么人,都得往后排,不用那么懂事,你只告诉我你自己想不想?”

“哥,我……” 祝挽星哑然失语,嘴唇开合几次也没吐出半个字音,晶亮的眼眸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好像泛着流光的琥珀,里面藏着两个属于陆廷鹤的缩影。

“你怎么这么好…… 从前世到现在,一直这么好……” 他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小声嗫嚅着,鼻翼也一下一下翕动。

陆廷鹤心里软成一片,像是被毛茸茸的小动物拱了一下,“我好吗?” 他散漫的声音扫过祝挽星耳边,故意逗他:“我倒是觉得还不够,不然怎么总是把你惹的要哭不哭的,像个小可怜儿。”

小可怜儿被他挑着下巴抬起头来,果然眼尾一圈已经泛红了,眸子里拢着一层水汽,眼神也飘忽着不好意思看他。

陆廷鹤的心揪成一团,有点无奈的轻叹一声,“怎么这么委屈巴巴的,不过——”

他话音一顿,高挺的鼻尖在人湿润的眼尾描摹而道:“宝宝还是省着点眼泪,留着晚上用。”

“…… 哥!” 祝挽星悲恸猛止,愤愤的用额头撞他一下,“你别不正经。”

陆廷鹤也笑起来,宠溺的揉了揉祝挽星的眼睛,“不难过了?你要是这副样子去开会王嘉一定以为我又把你怎么样了。”

“我收回我的话,” 祝挽星扁着嘴眼神幽幽的看着他:“我不担心你了,我比较担心我自己。”

陆廷鹤:“嗯?”

祝挽星又想起医院那晚被他支配了七个小时的恐惧,一时间隐隐的害怕竟有压过期待的趋势,他皱着眉头,如临大敌:“如果这次发情真的持续两三个礼拜,那、那我能不能活着从你床上下来都不一定……”

“哪有那么夸张,” 陆廷鹤哭笑不得的捏了捏他的脸:“你说的我好像是个禽兽。”

祝挽星抬眸看他一眼,思虑再三郑重道:“这么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惯的你!” 陆廷鹤笑着敲他额头,手指滑到微红的耳垂磨了磨:“那我的囡囡到底要不要我一起过发情期啊?”

祝挽星忍着笑躲他作乱的手,得了便宜卖乖:“提前谢谢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我也要提前感谢今晚的惊喜。”

“……” 祝挽星气鼓鼓:“我可没说今天晚上就要…… 而且小尾巴已经摘掉了。”

“摘掉了还能戴回来,正好我的小蛋糕我自己装饰。” 陆廷鹤话音一转,伸手把他捏成鸭子嘴:“还是说你想当着我的面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