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墙之隔的安抚

“你好,请帮我找一下适合他的抑制剂。”

陆廷鹤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几分焦急,又不放心的交代道:“要编号 S75 以上的,其他的他会过敏,麻烦快一点。”

“S75 以上的需要去库房取,先生先扶你的Omega去临时隔离室吧。”

医师转身手脚麻利的进了库房,发情的Omega身体很虚弱,两句话没说完就靠在了陆廷鹤身上,眼眶湿红的看着他:“廷鹤,怎么办…… 我真的好难受……”

“先去隔离室吧,打完抑制剂就好了。”

omega 嫌弃的看了看药房:“这里的抑制剂真的能用吗?要不然你还是带我去我叔叔的医院吧。”

陆廷鹤拿了张纸递给他:“不行,你已经进入中度发情了,信息素溢散太快,只能先在这儿打抑制剂。”

“哇哦,又是一对热恋的小情侣啊。”

女医师隔着老远看着他们,捧着下巴感叹:“也不知道吾等单身狗什么时候能拥有甜甜的爱情啊。”

“不过这个Omega倒是少见的过敏体质,哎,对了!” 她突然想到刚才抑制剂打的急,没问祝挽星有没有过敏的抑制剂型号,连忙转头问他,结果站在身后的小Omega早就不见了。

“已经进去隔离室了吗?”

女医师疑惑的敲了下门,不等有人回应就有顾客叫她咨询问题,她连忙结束摸鱼赶过去:“来了来了!”

而此时祝挽星正意识恍惚的站在隔离室里,像只仓皇逃窜的老鼠一样心虚的紧贴着门板。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躲进来,在听到陆廷鹤声音的那一瞬间,他的意识就像刚才堵在喉咙里的棉花一样,轰的一下炸开了,脑袋里短暂的空白了一秒。

刚消失不久的紧涩感重新缚上脖颈,烫到不正常的热意随着成片的红疹从尾椎处蔓延开来,等祝挽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藏进了隔离室里。

而陆廷鹤正扶着Omega从他门口走过,急促的脚步声惊的祝挽星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陆廷鹤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扶着一个发情的Omega进了隔离室?他们会在里面做什么……

这些问题一浮现在脑海里,祝挽星几乎是瞬间就愣住了,好像驱动思考的齿轮突然从关键位置崩断了一般,他的大脑来不及分析更多,下意识想和陆廷鹤问清楚,但显然他已经失去了最合适的时机。

陆廷鹤并不知道他在这里,现在突然冲进旁边的隔离室会显得他是看准了时机去捉奸。

而且从尾椎处汹涌蔓延的热意也不允许他再出去,祝挽星迟钝又无措的意识到,第二波发情热已经开始叫嚣了。

“怎么会这么快…… 不是刚打完抑制剂吗……”

他捏着手臂慌乱的低喃,努力维持理智走到床头的柜子旁边,果然在柜子里找到了两支备用的抑制剂。

每间药店都会设置几间临时的隔离室,给出现突发情况的 AO 暂缓发情期和易感期,隔离室里狭窄简陋,只放的下一张床和一个小床头柜,还有及时补充的抑制剂和一应器具。

祝挽星刚把抑制剂拿出来就脱力的跌在了床上,第二波发情热会比第一波更为严重,从脖颈到额头都是热胀的,眼眶一圈的热意激的他睁不开眼,像是要流泪又流不出来,因为身体里的水都被调往其他地方了。

祝挽星有些庆幸今天出门穿的是深颜色的裤子,不然他现在会更加狼狈不堪。

为了防止Omega的信息素溢散,隔离室的密封都做的非常好,相比之下隔音则相当差,说话声音稍大一点就会被隔壁听到。

祝挽星拿出针管时正听到旁边的Omega闹着不肯打抑制剂,似乎还踢倒了椅子,理由是他会对廉价的抑制剂过敏。

祝挽星动作一顿,锋利的针尖停在静脉旁边,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针管上的编号,是 S62,omega 口中廉价抑制剂的一种。

“原来还有Omega会对抑制剂过敏啊,可真娇贵……”

祝挽星捏着针管自言自语,想起陆廷鹤刚进药店时说的 “S75” 和“中度发情”,无声的笑了笑,“哥懂的真多,我都不知道这些。”

末了他把脸埋进膝盖,从紧涩的喉咙里挤出两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可你不是最烦这些吗……”

隔壁又爆发了新一阵混乱,医师和发情的Omega吵了起来,责怪他明知道自己会发情还满街乱跑。

陆廷鹤低沉的声音适时传出:“他刚 23 岁,年纪还小,不懂怎么控制。”

祝挽星像是听不懂他维护人的话似的,湿漉漉的眼睛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眶里打转了好几圈的水终于被眨了出来,一滴一滴砸在手臂上。

他无声的默念:“我年纪也还小…… 我刚 21 岁……”

所剩无几的理智已经被发情热吞食殆尽了,鼻尖萦绕着的浓烈酒气熏的他头昏脑胀,祝挽星只感觉身体越来越热,热的他快要融化了。

恍惚间又听到门外女医师和人聊着八卦,毫不避讳的谈论刚进入隔离室的这对情侣,夸赞陆廷鹤多温柔帅气,对自己的Omega如何体贴备至。

祝挽星小声反驳了一句:“不是的…… 你们搞错了…… 我才是他的 omega……”

可是我的Alpha呢?

他又醉又难受,不安的抬起脑袋,顺着本能找寻自己的伴侣,泛着薄汗的鼻尖被灯光照的透亮,像小仓鼠一样用力翕动着,嗅闻空气中的信息素。

但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一缕熟悉的乌木香,只有浓郁到呛人的威士忌味,祝挽星呆呆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墙壁,恍然清醒:我的Alpha在隔壁,忙着安抚别的Omega的发情期。

他抱着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抑制剂的针管一点点从手中滑落,每当他想努力找回一丝理智时就会听到隔壁微弱的声响,陆廷鹤的声音轻缓的像最柔软的棉絮。

他在哄Omega打针,安慰他不用自责,工作耽误了可以明天再做,又耐心的问了医师注意事项。

祝挽星从来不知道陆廷鹤可以温柔到这个地步,至少这一世不知道。

他们在一起五年,从祝挽星 17 岁分化开始,陆廷鹤对Omega发情期的厌烦就明晃晃摆到了脸上。

他会清楚的记住那几天的日期,不是要赶回来安抚自己的 omega,而是特意避开这些麻烦。

祝挽星本来就羞于对他开口,看出他的嫌恶之后就更少提起,被拒绝几次后则是问都不问了,每次发情期临近了就自己预约医院的隔离室。

只有一次他实在疼得厉害,身上成片成片的发起红疹,光靠抑制剂根本无法压制发情热,医生也建议他立刻联系伴侣。

祝挽星没了办法才给陆廷鹤打电话,状似随意的问他能不能过来医院,陆廷鹤答应的很快,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头。

那是祝挽星最惊喜的一天,他忍着难受爬起来去洗了澡,换掉了弄脏的床单,还点了小苍兰的香氛,甚至怕自己闹起来没完耽误了陆廷鹤的事,提前定了一个小时的闹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