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我会1A

被嘲笑“一孕傻三年”后,阮宵郁闷了,无精打采趴在桌上,一下午都赌气地不回头看周牧野。如果他有兔子那样的长耳朵,一定会是垂着的状态。

秦双琪的雷达不知怎么给撩动了,连下午上课都缠着阮宵,问他和周牧野怎么回事。不过上课时两人只能靠手机联系。

原主受没有手机,在之前几次霸凌中,手机不是被摔坏就是被“借”走,后来阮曼玲只好给他戴类似AppleWatch的智能手表。

表盘就那么点大,阮宵回消息时,要伸着一根手指在上面戳戳戳,又累又废眼睛。

跟秦双琪谈起昨晚的事时,他刻意略去谎称怀孕的事。

秦双琪:【你说他失忆了!?】

阮宵:【嗯。】

秦双琪:【这失忆还带转性的?不觉得人都变了吗?】

阮宵穿书来的,对渣攻失忆前的性格体会不深:【可能吧,感觉不太一样。】

秦双琪:【啧,宝,你还是太嫩了点。】

阮宵:【怎么了呀?】

秦双琪:【你就该趁那位少爷失忆,上来就说自己是他男朋友!】

阮宵:【……】

秦双琪:【等等,自称未婚夫可能更占便宜。】

阮宵:【他是失忆,不是失智!能不能靠谱点!】

不过经秦双琪这么一闹,阮宵忽然想到,周牧野失忆后,好像从没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昨晚也是经他提醒,周牧野才知道曾经很讨厌他。

那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周牧野会以为他是谁?

为什么在听到他怀孕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对他说过的话,不加质疑,全部照单全收了。

那岂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阮宵想不透,趴在桌上,扭头看向教室的斜对角。

周牧野在低头做作业,秋日光线明净,照得少年明亮又好看。

阮宵看到他眼角那颗精巧的泪痣,心中没来由地叹气一声,很容易就偏移了注意力,浑身跟没骨头一样软了下去,开始欣赏起那张让他心动的帅脸。

阮宵曾经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每颗痣都是为了告诉你——吻这里。

周牧野的痣为什么要长那里呢?

好色哦。

阮宵皱了下鼻子,在蓬松的衣袖间蹭了蹭鼻尖。

恰好这个时候。

周牧野似有所感一般,抬起眼,视线直直地扫了过来。

阮宵小脸呆滞一瞬,接着猛地扭回头,薅住宽松的外套后领一把罩在头上,一动不动了。

对方反应过激,周牧野轻挑了下眉,只觉得那趴在桌上的纤瘦背影像极了某种外表坚硬、内里柔软、一脸呆萌长相的小动物。

——缩头乌龟。

前排座位,光线透过纯白的校服外套洒进来,阮宵在逼仄的空间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愣愣地半张红唇,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大白天盯着人家的泪痣……

他在干嘛……

***

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阮宵收拾书包的动作慢吞吞的,有点纠结。

他想蹭周家的车回去,但周牧野没主动提出带他一起,所以他只好在座位上拖延时间,想看看周牧野的意思。

如果周牧野不来叫他,就算了。

正想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到桌旁。

那人抬手敲了敲阮宵的桌角。

阮宵顺着看去,就见那只手骨节修长,肤色似冷白玉,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连指尖都是漂亮的粉色。

他接着抬头。周牧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夕阳的暖光映在他的眼角,却依旧看上去神情刻薄。

“我还要训练,你想一起去?还是……”

不等他说完,阮宵就笑眯眯地点头,权当他的疑问句是邀请:“好啊好啊。”

“……”周牧野本来是想建议他直接回家,想想,算了。

“走吧。”

-

原主所在的这所申城国际学校鼓励学生全面自由地发展,课后活动一向丰富,有不少学生都会去俱乐部练习冰雪类项目。再加上近年来学校出了周牧野和白熙羽这两位花滑名将,学校对冰雪类项目愈发重视,还单开了一辆前往俱乐部的校车。

在这所南方城市,滑冰得去室内真冰场,高昂的场地费以及教练费将绝大多数家庭拒之门外,不过对于这群一年学费就高达二十八万的学生来说,学习花滑或冰球不过是拓展兴趣,而且,由于学的人少,竞争压力小,也是他们从小到大考学的捷径。

原主普通家庭出身,能进这样的贵族学校,想来都是托周家的福。

周牧野所在的俱乐部是全国最大的一家,拥有独立的体育中心,整个中心一至四层,开设了足足六块冰场,豪气冲天。

昨天阮宵刚经历穿书,没心思关注冰场环境,这是他第二次进入1号场馆。门一推开,汹涌而出的冷气倾泻压来,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颤,可当他看到宽敞得不像话的冰面时,隐隐又兴奋了起来。

这里的冰场是30x60的规格,四方角上有弧形包边,完全符合ISU国际滑联的标准。

阮宵以前在购物中心的冰场里打工,场地小,施展不开手脚,3字转都不能连着做,更别说冰面被来往游客磨得坑坑洼洼,虽然歇业后他能独占冰场,但玩得很不尽兴。

跟过去的条件一对比,眼前宽阔光滑的冰面简直就是滑冰者的天堂。

周牧野一进入场馆就被教练叫走了。

阮宵看到如此优越的场地条件,迫不及待想上冰溜几圈。

他环顾四周,问了句:“这儿租冰鞋的柜台在哪里?”

身旁经过一个戴耳钉的男生,拿一种看乡下土包子的眼神看他,嘲讽一笑,大发慈悲般地回答他:“这里是国家队集训基地,对非会员是不开放的,没有租鞋的地方,只有自己带。”

说着,敲了敲抗在肩上的冰鞋袋。

临走前,还上下打量阮宵:“来蹭场地的吧?看你也不像交得起会费的样子。”

阮宵无力反驳,双手叉腰,雪白小脸鼓成了包子。

嗨呀!好气。

***

没有鞋就没办法上冰,阮宵在场边找了个休息卡座,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周牧野训练结束。

他把书包放一旁,拿出练习册垫在腿上,看两眼题目,又忍不住望向冰场。

周牧野还没上场,正和一个教练模样的男人站在对面冰场边缘,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

阮宵转移视线,看向冰场上滑来滑去的学生。

他们看起来已经练好几年了,无论是压步还是步法,都显得游刃有余,还有个别几个在练习跳跃。

阮宵看了会儿,又低头做作业,只是没写两个字,抓了抓头,痛苦挣扎半天,最终合上练习册,想着回家再做,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阮宵无所事事地靠在沙发上,踢了踢腿,突然瞄到旁边茶几上摆着个玻璃盘,里面散落着真空袋包装的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