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穆王墓(3)

赶至地下室时,正好看到晚期病人袭击早期患者,被成功阻止,很快在他们面前爆出一团青蛙卵。

已经提前看过这一幕的岑今等人还算镇定,反而同室的早期患者不知是不是受到刺激,神智清醒,见状爆发嘶哑的尖叫,随即惊恐地按住喉咙。

“怎么回事?我声音怎么了?我喉咙怎么了?我怎么发不出声?”

发得出声,就是声音嘶哑,几近于无。

丁燳青在岑今身边说:“情绪激动会促进‘盲随’的食欲。”

岑今便上前按住中年人的肩膀说:“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静就会跟刚才那个人一样,或者我打晕你?”

中年人根本冷静不下来,没人能在醒来后不仅面对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阴暗的密室内,还直面一个刚刚袭击自己的人突然在眼前爆炸,脖子里炸出一堆青蛙卵似的东西,还能够保持镇定。

眼见中年人的喉结肉眼可见扩大,由核桃大小变成拳头大小,岑今无奈,动手将他劈晕,之后将其捆绑在铁椅上,先打少量镇静剂,然后用冷水将人劈晕。

中年男人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再看黄毛等人,只觉得在看一群变态杀人狂,不由拼命向后瑟缩,可惜浑身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岑今:“我们不会害你,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中年男人恐惧得脸上横肉都在哆嗦,岑今皱眉,觉得他情绪还是太激动。

正想着要不还是打晕算了的时候,王灵仙一盆冷水浇在中年男人身上,冷声说:“冷静没?脑子能思考没?如果我们想害你,刚才那个脖子爆开的病人袭击你,我们就不会救你。”

中年男人头脑逐渐冷静,狐疑地观望六人,目光落在丁燳青身上时停顿了一下,先惊艳后嫌弃,大概是发现性别相同的缘故。

很好,情绪正常。

岑今如是判定。

“你们救的我?”

“废话。不然你早被啃得骨头不剩,你亲自到我们族大门口堵人,不就因为人吃人的‘丧尸病’?”

由于红青蛙病症跟丧尸相像,所以网络将其称为‘丧尸病’。

中年男人表情微妙,王灵仙打量他两眼:“你不是带家人治病,而是来看热闹。”

中年男人讪讪地笑,声音嘶哑着继续说话,别岑今打断,递给他一只手机并说:“你现在不适合说话,打字。现在先简单说一下你的事,别撒谎,否则我们救不了你。”

中年男人瞬间慌张,连忙拿过手机追问他怎么回事。

岑今:“你看热闹前,没想过会中招?”

中年男人在手机上打字,再转化成语音:“你说我也得了丧尸病?我没有被咬过。”

岑今:“我们至今不知道这种病通过哪种途径传染,需要你事无巨细地交代。”

中年男人:“我会怎么样?”

几人沉默,过了一会儿,黄姜指着地面那个头身分离、死状凄惨的死者说:“晚期患者。”

中年男人顿时苍白,欲哭无泪,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才继续打字:“我叫田雨康,是一名up主。之前在小众论坛里看过两个视频,一个是田埂里出现大量红皮青蛙自相残杀,那个场面就像电影里的丧尸末日,只剩下一个头颅的青蛙还在努力吞噬,我当时有了点兴趣。

真正决定调查这件事,是在那个小众论坛又看到一个医院里的视频。

视频里,缺了条胳膊的女人扑到对面同村人的身上,一口扯出对方的声带。因为画面过于惊悚血腥,还被小众论坛里的网友鉴过假,而我觉得那个女人的行为很奇怪,像上一个视频里的青蛙。

所以我到这家医院调查,发现手术室那一层楼都被封锁,还能见到荷枪实弹的武警出入,直觉视频是真的。

然后我利用一些关系调查发现,当天被送进医院的十几个人受伤原因是打架斗殴……但是你们想想,什么样的打架斗殴会撕咬下对方的血肉?

而且这些人来自红皮青蛙发生的村落,我怀疑是某种新型疯病,像疯牛病、狂犬病,也想搞个大新闻,所以当我知道有类似病症的病人将在苗寨门口集会,我就混进来了。”

鬼蛊族大寨对外宣称是生苗苗寨。

田雨康休息一会儿,干脆换成写的:“我混进来后,采访了很多人,发现这些病人有些亲眼目睹过医院手术门口的厮杀,有些在村里养殖青蛙,家里的青蛙也莫名其妙互相厮杀,但是不是红皮青蛙。

还有一些人是在比较远的邻市,不约而同遇见一个白净斯文的年轻男子,自称古蜀先知,宣扬什么母神、昆仑国降临,让他们加入教派,母神保他们不死。

他们觉得这男子有病,报警抓他,但是每次都被逃脱。

遇见这男子没多久,他们就开始生病。”

黄姜追问:“有没有问清楚,这些人生病的表现特征是什么?”

“有。”田雨康说:“起初长时间发呆,喉结肿大,最后变成甲亢那样大小。”

说到此处,田雨康忽然去摸自己的喉结,摸到鸡蛋大小,完全呆住,他真的中招了,眼前这群人没骗他。

“你们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黄姜:“告诉我们所有事。”

“好、好。”田雨康加快写字速度:“期间,病人要么发呆沉睡,宛如植物人,要么异常暴躁,像被困在笼子里的老鼠那样撞墙。有时还会盯着灯光,或者移动的物体,我当时联想到青蛙。青蛙冬眠,没有食物、求偶或争夺地盘时表现很暴躁,而且只能看见移动的物体。

这是早期症状。

当脖子变成甲亢那么大,就是中期症状。这时候的病人会在到处走,据他们家人描述,有时候半夜醒来,看见病人蹲在床头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真是吓都吓死。”

说到此处,田雨康面露惊恐,脸上的肉都在抽搐。

“有,有一个人偷偷跟我说,她说她在床尾对面偷放一个录影机。录了三天,终于录到她生病的丈夫蹲在床头干什么。她丈夫张开嘴,头埋得很低、很低,那个脖子拉得很长,就那么弯折下来,跟没有骨头一样……对了,我忘记说,这时候她丈夫脖子肿大的包突然好了,只是再也没说过话,变得特别阴沉,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块肉。

说回来,那个头垂下来,贴着她熟睡的脸,直勾勾盯了有一个小时那么久。

过了一会儿,她丈夫张开嘴巴,伸出舌头,那舌头红艳艳的,跟吊死鬼一样长,就那么直接伸到她嘴里,不知道往她嘴里送进去什么东西。”

田雨康哆嗦个不停,又是个靠嘴皮子吃饭的up主,语言功力很强,简单的白描将恐怖、惊悚又恶心的气氛渲染到极致。

再加上地下室里不是空荡的铁笼子就是各类手术器材,墙面斑驳,还有点血迹,头顶灯光闪烁,在场半大小伙虽说都见场面,但恐惧就是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