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4页)

“我太热了,去洗个澡。”杨跃开口道。

这药房里本就和蒸笼差不多,任谁待上一会儿都得出一身汗。

“我跟你一块。”阮包子起身道。

池敬遥闻言忙道:“你们带着大佬一起吧,它这一身猴毛也够热的,给它凉快凉快。”

“你不去?”杨跃问道。

“我看着一会儿火候,怕出岔子。”池敬遥道:“而且这会儿他们刚下了工,人多,浴房里未必有地方。”

杨跃道:“没事,我俩去看看,再不洗个澡我都馊了。”

他说罢便抱着大佬和阮包子一起去了浴房。

池敬遥待在炼药的药房里,热得将外衣都脱了,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中衣。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听到外头有动静,以为是杨跃和阮包子他们回来了,便随口问道:“这么快啊,是不是没地方给你们洗?”

他话音一落,便闻“吱吱”两声,竟是大佬回来了。

大佬身上的毛都是湿的,显然刚从浴房里回来。

“杨跃怎么让你自己回来了?”池敬遥伸手将它招到跟前,摸了摸它的脑袋。

“吱吱”大佬看起来有些兴奋,他将自己的爪子递到池敬遥跟前,池敬遥这才发觉它手里攥着个东西呢。

“这是谁的荷包吧?你怎么……”池敬遥从他手里接过那东西一看,顿时愣住了。

大佬手里拿着的,确实是个荷包,不过不是别人的,而是他上元节那日丢的那个。

这个荷包当时应该是被人偷走了,怎么会出现在庄子里?

池敬遥百思不得其解,心道难道是当时那个小偷混进了庄子里?

可小偷偷东西都是为了财,他这荷包用了好几年,早就旧了,对方为何要一直带在身上?

池敬遥打开荷包一看,里头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这就更不合理了,若是小偷将他的荷包据为己用,也该在里头放一些东西才对啊。

没多会儿工夫,阮包子和杨跃也回来了。

两人洗过了澡,浑身舒爽了不少。

池敬遥从炼药房里出来,到了较为凉快一些的偏厅,朝他们问道:“方才大佬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它没跟你们一起?”

“我正要朝你告状呢!”杨跃道:“先前都挺好的,浴房里人本就多,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空着的位置,结果大佬不知怎么地,洗着澡呢突然没影了,从窗户里就跑出去了。”

池敬遥想了想,朝他们问道:“当时浴房里,和你们一起洗澡的有几个人?”

“八九个吧,至少八九个。”阮包子道:“或许得有十来个。”

“你们都认识吗?”池敬遥问道。

“有几个是咱们庄子里的长工,还有几个好像是新来的药农。”阮包子道。

池敬遥想了想,将手里的荷包拿给他们看。

两人一怔,阮包子当即道:“这不是你之前一直带着的那个荷包吗?我记得你后来换了一个,怎么又用上了?”

“这个荷包上元节的时候丢了。”池敬遥道。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上元节你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块,后来跟章大夫走了?”杨跃疑惑道,“难道是路上丢的?”

池敬遥这才想起来,上元节他是和裴野偷偷跑出去的。

“这不重要,关键是我当时被人偷走的荷包,为什么会时隔半年,出现在庄子里?”池敬遥问道:“方才是大佬将他拿给我的。”

两人闻言顿时一脸惊讶。

暗道怪不得大佬自己跑了,原来是发现了荷包。

“咱们庄子里的伙计里,有手脚不干净的?”阮包子问道。

“不好说。”池敬遥想了想,道:“杨跃,你去将老吴叔找过来,避着点人,表现地自然一些,就说我新炼制的药出炉了,让他过来看看。”

杨跃闻言忙去了,没一会儿便将老吴叔带了回来。

老吴叔听闻此事后,一脸难以置信。

“不应该啊,我找来的人各个都是跟了我很久的,唯一的几个生面孔也是干活的老手。”老吴叔道:“若他们真有偷鸡摸狗的习惯,大热天何苦来这里受这个苦。说句不好听的,在药田里晒上个大半月,都未必有他们在街上摸一个荷包拿的多。”

“确实不合理。”池敬遥道:“除非……”

“除非他们来这里有别的目的。”杨跃道。

他说罢与池敬遥对看了一眼,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对方不像是小偷了。”池敬遥道。

“总不会是……细作吧?”阮包子有些紧张地道。

“不管是什么,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池敬遥道。

“要不要将他们三个都绑起来,审问一番?”老吴叔问道。

池敬遥想了想,道:“别急,让我想想。”

如今这局势,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池敬遥甚至都不确定来者是何人,来此是何目的。若是将人拿了审问,倒也不是不行,但他们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可疑之人就是那几个新来的。

万一拿错了人,必将打草惊蛇。

他们又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抓起来问一遍。

最重要的是如今庄子里没有祁州营的士兵,万一真遇到亡命之徒狗急跳墙,他们也不好应付。所以池敬遥觉得此事还是要慎重一些,不可贸然行事。

“杨跃,你和包子你俩好好回忆一下,方才在浴房里的人都有谁,将他们列出来给我。”池敬遥道:“不确定的不必写上,只写确定在场的便可。”

两人合计一番,当即列了一个名单出来,上头有八个人,其中几个他们不知道名字,便只写了样貌特征。

池敬遥看了一眼那张纸,又朝杨跃和阮包子问道:“大佬拿走荷包的时候,会有人注意到吗?”

“不会的,当时大伙儿都在里头洗澡,衣服怕被水汽弄湿,都放在屏风外的木架上。”阮包子道:“大佬走的时候是从窗户里爬出去的,压根没人留意。”

“这就好。”池敬遥说着将手里的名单递给了老吴叔,问道:“老吴叔,你看这八个人里,有没有哪个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除了这两个新来的,其他的都跟了我好几年。”老吴叔说着又指了两个名字,道:“这两个算是我带出来的人,打小就跟着我了,绝对不会有坏心思。”

池敬遥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朝老吴叔道:“那就要请老吴叔,帮我个忙了。”

他说着低声朝老吴叔说了一番自己的打算,老吴叔连连点头应下了。

最后,池敬遥将大佬拿回来的那个荷包给了老吴叔。

当晚,庄子里风平浪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然而就在晚饭的时候,突然有两个药农起了冲突。

“你这偷鸡摸狗的本性就不能改改?”其中一人朝另一人指责道:“我洗个澡的工夫荷包就不见了,若非我知道你有这毛病偷偷去你房里搜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这老毛病没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