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有脸在我面前装穷?

清晨,我醒得很早,其实回来也就几个小时,压根没怎么睡。

身旁的秦烬安静地抱着我,身体随着呼吸平稳地上下起伏着,在睡梦中仍将我抵在墙角,好似我是他的什么所属物。

床边的椅子上正搁着我上班要穿的三件套,衬衫、西装、西裤,和配套的皮带。

我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以尽量不引起他察觉的动作幅度爬过去,没有碰那些叠好的衣服,只偷偷抽走了皮带。

毕竟之前我就知道,秦烬平常睡眠很浅,一有风吹草动似乎就会警惕地醒来,一开始尤其明显,跟我呆的时间愈发久了,似乎这症状才好了些。

我勾起那根皮带,捏在掌心,秦烬没有醒,我端详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冷笑了一下。

皮带绕了几圈,绑在他交叠的手腕上,牢牢固定。

我不想给他留下任何一点挣脱的余地,直接扣到了最紧的那一格。

反正这条皮带我也不打算要了。

一切准备就绪。

我冷眼打量着他双手被我绑起来的样子,他竟然仍沉沉地睡着,一丝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虽然觉得有些讶异,不过这正合我意。

秦烬醒了,他动了一下,我抬起头,手撑着他的前胸把他按在床上,从俯视的角度打量着他。

他意识到我干了什么,有些危险地眯起眼。

他低哑着嗓子问:“你不上班了?”

我以随意的口吻道:“不上了。”

秦烬表情有些惊讶,嘴角愉悦地勾起谑意,我俯下身,什么也不再多说,而是咬在了他弧度优美的薄唇上,技巧性地撩拨着。

秦烬动了下眼皮,他温驯,配合而纵容,任凭我撒野,就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样,他以为,不过是玩闹而已。

但这一回,我并不是想要玩,同他取乐,或者别的什么,我一点玩乐的心思也没有,心底的暴虐因子在翻滚,在蠢蠢欲动。

仿佛有根钉子硬生生扎在我的脑海里,钻心地疼着,强迫我保持理智。

只是在这个阶段,我希望自己面上没有露出破绽。

好在秦烬并没有看出我的不对劲。

使劲浑身解数,过了不一会儿,我清晰地看到他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眼中的目光从初醒的混沌变得锐利清醒,如同一支饱含力量、蓄势待发的弓箭。

以我对他的了解,火候差不多了。

显然,我都这样努力了,他也应该完全醒了吧。

于是我毫不留恋地停了下来,干脆利落地起身拂袖离开。

在同一时刻,秦烬很明显地下意识挣了一下,他的手背都鼓起青筋,手腕被勒出了鲜艳的红印,样子看似十分可怜。

我平复了一下呼吸,坐在一边,抹了把脸,垂眼盯着他,叫他的名字。

“秦烬。”

我缓缓吐字:“昨天你弟,秦航川来找我了。”

秦烬闻言便蹙起眉,表情沉沉的,十分不悦:“你提他做什么?”

的确,谁会在这种时候提一个别的男人的名字呢,听着都叫人觉得扫兴。

可我就是偏要让他扫兴,不好过。

给了自己一天一夜的缓冲时间,我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刨根到底。

这是否是最正确的决定?我不知道,但只从我内心出发,我想我不愿再忍了。

也许我能不在意他无伤大雅的隐瞒,谁都可以有些自己的秘密,但这件事,我知道我自己不可能过得去。

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就好像一把刀子直接搁在心口上,要么彻底拔掉,要么捅进去,没有中间地带。

我心道,秦烬,我就再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么老实交代,要么咱们彻底拜拜。

“我没跟你说,你知道我那天出差回来还见到了谁么。”我轻声道,“顾成怀,和周怡。”

吐出这三个字时,空气一下子静了。

秦烬的脸色顿时变了,我看着他的眼,如同一汪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海水。

平静是暂时的。

有时候我总愿意忽略一切我以为的平静都只是表象这件事。

“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这两个人,我不会相信。”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寒着声道,“他们两个跟你是什么关系,嗯?你说说啊,这么多年,你煞费苦心把人安插在我身边……”

“秦烬,你不打算告诉我些什么么?”

这话问出口的一刹那,空气仿若在同时凝固。

秦烬目光一顿,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神色冷峻阴寒得吓人。

我注视着他,以目光胁迫。

然而此时的秦烬仿佛又变成了个哑巴,他不说话,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沉默到底。

我都不该说我是太了解他还是怎么,但我的确预期到他会这样,这张蚌壳似的嘴我永远就没有撬开的那一天。

他的确不屑于对我撒谎,于是他不想说的,就干脆闭口不谈。

于是我坐回去,压着他,扼住他的咽喉,将他逼至角落,并试图用我自身为饵,对他进行刑讯逼供。

呼吸不畅,濒临窒息,我此刻真的有想将他掐到断气的心都有,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挣扎,好像心甘情愿被我弄死一样。

秦烬脆弱的咽喉部位完全处在我的掌控之下,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可他却依旧不发一言,深邃的眼眸如同一片不见底的深海。

我维持着不进不退的坐姿,完全停下,看着他因为急切而变得有些红的双眼。

我也快撑不住了,累极,疲惫地从肺里缓缓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声带都在发抖,不知不觉就带上了一点微弱的颤音:“秦烬!”我说。

“我是你男朋友……”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爱人过?”

“还是说,只要我不知道也没有自己去查出来,你真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这句话音一落,我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倒也不是有多么难过,只是生理性的条件反应。

又或许是因为我自身那在胸腔内膨胀到极致、亟待爆发的冲动,或者是因为快要崩溃的心情,或者两者皆有。

我自小到大没有和人吵架的本事,情绪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什么都思考不了,连维持勉强的镇定都做不到,只要激动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秦烬顿了顿,我见他下意识地想要挪动、挣脱,然后他用被皮带绑着的双手来捧住我的脸,摸了摸那些泪痕。

我执拗地转过头,如避蛇蝎一般躲开他的触碰。

他固执,我也倔强到底。

看看究竟是谁先认输。

终于,他像是妥协了,轻叹一口气。

他漆黑的眼神凝视着我,随后淡淡地陈述道。

“周怡是我的下属,她过去从我父亲手下辞职后,我以个人名义雇下了她。”

“顾成怀,过去他外出求学家境贫寒时曾受过我的资助,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委托他替我代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