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尼采

伤口隐隐作痛的尼采趴在桌子上,看着似乎提不起精神来。

按照他的伤势应该会在床上躺一天,等身体系统自愈到一定限度后醒过来,可就在刚刚他的异能甚至不顾身体的系统强制把他唤醒了。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眯起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在确定自己不在医生里后就放弃了思考问题。

强迫一个病号动脑就是在折磨人,他眯起眼睛,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真安静,这个世界也就只有在安静下来的时候才会略显可爱一点吧。”

“不,不对,如果世界真的安静下来那最璀璨的一部分也会消失。”尼采苦恼的自言自语。

真真正正的死寂,会达成这个效果并且引动他异能的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不知道医生的异能能利用到什么地步,只要让该闭嘴的人闭上嘴就好了。”

不过连那个习惯了忍耐的医生都被逼到了这种程度,到底是谁做了什么鬼事?

尼采很少会去思考过往,不同于逃避痛苦的托尔斯泰,他单纯就是不想去思考。

人类的劣根性全部暴露在他的回忆里,一想起就泛起一股作呕的厌恶感。

“讨厌、真讨厌。”

尼采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述说着对谁的厌恶。

能让医生这么大范围的使用异能,看样子出现的事情很严重。

可尼采依旧没有丝毫想要行动的想法,他盯着墙壁上的时钟发呆。

时针转动着,让他越发昏昏欲睡。

约莫十分钟后,一股能量从远方带着浓厚的生命气息袭来。

夺走的生命被返还了。

尼采眨了眨眼睛勉强提起了一点精神。

事情结束了?

他是不是可以继续睡了?

青年趴在桌上打了几个哈切,昏昏欲睡。

“咔——”

“呦,来了?”

他懒散的挥了挥,看上去是在跟过来的人打招呼,可实际上却连视线都没有移动一下。

来人也不在意,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对面:“听说你在准备写新的论?”

“就算写了也不会给我过审。”

“关于这一点作为朋友我可以给你提一个建议。”

两个人的对话跟大半年前刚刚见面的时候似乎来了一个对调。

“朋友?”尼采的语气上扬,听上去是在嘲讽别人,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看就是懒散得不想继续谈论下去的模样。

“当然?只要愿意我就是你最真诚的朋友。”费奥多尔贴心的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尼采。

“这是?”

“俄国那边新出的书。”

对俄国思想影响颇深的尼采饶有兴的翻开书,翻了几页后撇了撇嘴,无的把它扔到了一边:“如果只是这种曲意奉承的东西你还是别给我看的好。”

“说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拥有权力你可以做到你想做到的一切。”

“噗嗤,哈哈哈……”尼采盯着费奥多尔,坐正胸腔震动着控制不住的嗤笑起来,“这可真是,该说你的想法异想天开吗?”

“尼采,这样笑伤口没事吧。”费奥多尔的语气明明充满了担忧,但一对上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瞳就会打心底的泛起一股子冷意。

“有事,我肋骨疼,那个医生是故意的吧,骨裂的话直接打断不是好得更快吗?”

“但如果打断的话你这段时间就不能行动了……”费奥多尔收回向远处眺望的视线,看着垂眸靠着墙角的人,“我以为至少你不会笑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把我劫出来居然是找我谈这种事情?你说的事情我难道不明白吗?”

关于权力到底拥有多大的力量没有人能比尼采更明白,他曾经站在权力的心,甚至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成为权力的主人。

但他拒绝了。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不顺势加入政治去,利用我的影响力给自己造势吗?”

“国家……在那里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自我……所有人的慢性自/杀被称为‘生活’,你要怎么去改造那个时代的国家呢?”

这不是简单的否定某项事物,而是否定整个社会。

“化与国家是对立的,所有伟大的化时代都是政/治衰落的时代,凡是在化上是伟大的永远都是非/政/治的,甚至是反/政/治的。”

“很有的思想,这是你打算写的新论吗?”

“你说呢?我的朋友。”

尼采棕红色的眼眸染着颠倒着世界,他看着费奥多尔:“你不是想当我的朋友吗?为什么不来帮帮我呢?”

“我正在帮你,或者说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尼采的语气上扬,眯起眼睛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帮助我?”

“托尔斯泰,你也很头疼他吧,我可以帮你,之后你就自由了。”

“自由?”

可笑……

尼采垂眸难得的沉寂下来,如果托尔斯泰真的死了,迎接他的就是欧洲势力的大追杀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就是了。

他移开望着外面的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到面前的费奥多尔身上。

他不在乎,可现在重点不是这件事情。

费奥多尔会在这个时候来跟他提托尔斯泰可见引动托尔斯泰异能的诱因就是对方。

因此,他只是看着费奥多尔。

“托尔斯泰的异能太危险了……”费奥多尔面露担忧,看上去就像是在忧国忧民,“就算是默尔索那边也不会对你的行为有任何意见吧。”

“别给我扯这些,这么急是你没有时间了?”

“确实,我没有时间了……”在短暂的沉默了一会,费奥多尔状似敞开心扉为难的说道,“从这之后我估计是不能再光明正大的踏入日本了。”

不仅如此,政府可能在之后对费奥多尔进行高额度的悬赏。

“与我何干?”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尼采我们的想法是如此的合拍,我是真的想让你加入我们。你也在不满,你也在坠落,再这样下去你会自己毁掉自己的,所以加入我们吧。”

这一刻,俄罗斯人真切的露出了渴望和希翼,神情连半分作假都没有。

“只要我们用‘书’改变这个畸形的社会,然后一切都可以修正。”

不,才不是这样。

尼采垂下眼睑,向来张扬的人却在此刻淡漠疏离,带着一股冰冷的厌世感。

费奥多尔只是在做一个让自己活下来,让自己的生命充满意义的事情而已。

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不清楚用‘书’改变了世界后该肮脏的地方还是肮脏,该黑暗的地方还是黑暗,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要偷换概念,我在跟你谈思想你却跟我谈权力,我在跟你谈转变你却转移话题讲危险,费奥多尔,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