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向神族启程!(第2/3页)

宋西临进入殿中,低头站在不远处,道:“方才容清来过了。”

谢涔之想起容清这个名字,似乎是之前阿姮劫狱救出的那个人,便睁开眼,嗓音淡得听不喜怒,“他来做什么。”

“他是广隐失散多年的儿子,如今的慕家少君,我派与无垠之海并无太深私交,他擅闯宗门,本应直接拿下。”宋西临说:“但齐师弟念及……他从前与谢姮一样,都被冤枉过,又与谢姮关系非比寻常,便并未为难丝毫。”

“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寻谢姮师妹……落炎谷的方向传来异动,他和白羲已去了,属下方才再命人查探时,发觉落炎谷已毁。”

落炎谷是神族在人间创造的秘境。

她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肯留下,离开之前,也要毁掉落炎谷。

谢涔之唇边渗出血,下唇红得刺目,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他抬手屏退身边的人,“下去吧。”

所有人便退了下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那把灵渠剑才突然飞了出来,在谢涔之跟前颤动,像是在催促他什么。

谢涔之冷冷盯着它,“再说一次,不许伤害阿姮。”

灵渠剑焦急地空中转了转,又偃旗息鼓,过了一会儿,一个鲤鱼打挺再次浮起,焦急地冲他晃着剑身。

怎么能不伤害那个神!弑神便是它的使命!

灵渠剑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肯握剑,还三番四次差点入魔,命都快丢了。

要是他握住它,早就神力大涨,说不定早就杀了那条烛龙!

灵渠剑急不可耐。

但它发现,眼前这个新主人又再次闭上眼,不肯看它。

谢涔之缓慢地呼吸着,左手放在榻上,指尖磨蹭着柔软的床褥。

指尖仿佛才残留着她的余温。

昨日此时,阿姮还在他怀里安静地睡觉。

她时而睁眼,看着窗外的一簇盛开的花,他折了花放在她眼前,她却又闭上眼不看了。

他耐心地理好她的发丝和衣襟,用热帕子擦拭她的肌肤。

恨不得这样照顾她一辈子。

阿姮的气息仿佛还在。

谢涔之突然微微弯腰,将脸颊贴在那一方玉枕上。

他几近疯魔,侧脸低低地蹭着,幻想着阿姮还在的时候。

“阿姮。”

属于寻常衣料的气息,裹着极淡的清香,似乎是她发间的香气。

灵渠剑也不颤了,仿佛是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

这个人真的是疯了……就算它强行吸走了全部的魔气,阻止他入魔,他也还像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对方都要杀他了,他还在这里黯然神伤。

它怎么搭上这么个主人。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谢涔之胸口的伤口又再次染透了衣襟,他沉溺在幻想中,几乎是要在她待过的地方昏睡过去,又猝然清醒。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又变得极其冰冷彻骨。

“去把道云仙尊请出关来。”他吩咐下属。

那下属一怔,道云仙尊可是君上的师尊,而且以诛灵阵封印闭关山脉入口,这怎么好打扰仙尊修炼……

正当那人为难之时,谢涔之又寒声道:“本君以宗主的身份,召他出关。”

他要查清楚,为什么阿姮执意挖心。

为什么她又要拼死去触碰灵渠剑。

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至今被蒙在鼓里的?

-

毁了落炎谷后,汐姮决定启程回神族。

她不欲让旁人随行。

无垠之海已是在极北之地,而海的尽头,连日光都无法企及的地方,才是北域的入口。

神族在那里不会受天道制约,神力无穷无尽,而与之相应,任何仙魔靠近北域,力量都会被压制。

神族也并不欢迎他们。

只是要去神族,必须先过无垠之海。

无垠之海乃是通往北域的唯一路径,慕家拥有神族血统,世代为神族看守入口,长久以来,立场处于仙魔之间,也绝不插手半分三界中事。

正好顺路,容清便将汐姮要来的消息,用传讯符提前告知广隐仙君。

见白羲要独自离开历练,容清是在不忍,思来想去,还是私下对他道:“你如今修为还不够扎实,外面魔物横行,这魔头又盯着你,实在太危险了。容氏一族还有一方重塑根骨的寒潭,只是洗髓极其痛苦,你若真心想变强,不如随先随我去无垠之海,再跟我回我母亲家。”

如此,白羲又有了最后一丝与主人同行的机会。

白羲自然是想的,但那魔头对他的嘲讽,如尖刺一样扎在心里。

他不想再依赖旁人了。

容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少年笑得无奈又温柔,抬手摸摸他的头,低声安抚道:“白羲,你瞧不出来么?阿姐虽要与你断契约,却也不曾像对别人那般绝情对你。”

“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必与魔头置气?”

白羲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重重点头,“你说的对。”

于是他躲进容清的袖子里,悄悄再与主人同行。

抵达无垠之海后,广隐仙君率领慕家所有长老亲自出来迎接,对汐姮恭敬弯腰,行神族的礼仪。

广隐道:“汐姮公主平安归来,想必藏云宗的秘密,已了然于心。”

汐姮闭目,脑海中掠过藏云宗的一幕幕。

她颔首道:“谢涔之便是灵渠剑之主。”

“果然是他。”

广隐神色微闪,坐实了内心的揣测。

他站直了身子,负手淡淡道:“两百多年前,藏云宗前宗主谢白昀发兵征战魔域,突然毫无预兆地回到藏云宗,传说那日,神光笼罩藏云宗上空,宗主夫人被神剑所伤,无故有孕,占星使预言,恐有神祗元神过轮回历劫。”

广隐继任家主的那一年,他只身前往藏云宗,亲自参加试剑大会,挑战谢涔之。

一是寻觅公主踪迹,确认他猜想的人是不是汐姮。

二是确认谢涔之传说中的可怕天赋,究竟与神剑是否有关。

他身怀神族血脉,拥有特殊心法,又比谢涔之年长几百岁,当日却败下阵来。

便知谢涔之果然不是常人。

此人修无情道,想必是为了破劫。

但经过广隐试探,谢涔之自己似乎不知神剑与他的关联。

如果他知晓,谢姮之前选择回到藏云宗,便是自寻死路,谢涔之会早有防备,不会给她任何靠近灵渠剑的机会。

更遑论差点入魔,刺激灵渠剑破出封印?

但这些思虑,广隐只藏在心里,并未向汐姮提起。

汐姮提及谢涔之,唇畔只余漠然冷笑:“他不让我靠近灵渠剑,意欲将我封印玉棺之中,永世阻止我觉醒,想来与那颗心一般,都是仙门的阴谋。”

“打着什么爱的名义,虚伪至极。”

她若觉醒,亦不会死,他宁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将她封印再寻复活之法,即使她会一直这样沉睡下去,也不让她恢复神力,成为汐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