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章 三份信函(第2/3页)

“那么,您打算按哪一种文字将这封信的意思统一起来呢,英文、德文、还是法文呢?”少校问。

“我觉得还是用法文比较好,从3封信来看,法文信是最完整的。”哥尼纳凡爵士解释说。

“阁下说得对,”约翰·蒙格尔斯称赞道,“更何况大家都熟悉法文。”

“这是毫无疑问的,我现在就动手把这些断句残字拼在一块儿进行研究。”

不久,哥尼纳凡爵士就拿起笔编排出如下几行字:

整封信的意思大致如下:

1862年6月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格拉斯哥 沉没于戈尼亚 南部海岸 两名水手 格 船长 在大陆登陆 被俘于 野蛮的 印第

抛此信件经度

纬度37度11分 期盼救助

死去

这时候,一名水手前来向船长报告:“船马上就要驶进克莱德湾了,请船长下达命令。”

“请问阁下有何指示?”约翰·蒙格尔斯向哥尼纳凡爵士请示道。

“尽快驶往丹巴顿,约翰。送海伦娜夫人回到马尔科姆城堡,然后我去伦敦将这封信件呈送给海军部。”

于是,该水手接到命令后,立刻跑去向大副传达。

“好了,朋友们,”哥尼纳凡爵士说道,“我们继续研究分析吧,我们已经找到了这场海难的相关线索。几位生灵能否得救就靠我们了,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充分发挥我们的才智揭开这个谜团。”

“首先,”哥尼纳凡爵士说,“在这份信件里,有3个部分应该处理清楚:一、已知的部分;二、可猜测的部分;三、尚未知晓的部分。”

“我们目前已经了解了哪些情况呢?”哥尼纳凡爵士又说道,“我们已经知道:1862年6月7日,格拉斯哥港的一艘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沉没了,两名水手及其船长将这封信件用酒瓶装着抛入大海,纬度37度11分,他们请求帮助。”

“没错!”少校应答道。

“那么,我们还能分析推测出什么呢?”哥尼纳凡继续说,“船的失事地点在南半球海面。在此我请大家特别注意gonie这个残缺不全的字,大家猜猜它是不是指某个地区的地名?”

“Patagonia(巴塔哥尼亚)!”海伦娜惊叫道。

应该是,这样就对了。

“不过,巴塔哥尼亚是位于南纬37度上吗?”少校问。

“我们可以查证一下。”约翰船长回答说。他摊开南美洲的地图开始查找起来,然后继续说,“是的,千真万确,巴塔哥尼亚正是位于南纬37度上。37度线恰恰横穿阿劳卡尼亚,一直沿巴塔哥尼亚延伸,穿过南美洲北部的潘帕斯大草原,进入大西洋。”

“好的,咱们继续推测。两名水手及船长land(登陆),在哪儿登陆呢?contin就是continent(大陆)的意思。请大家注意,是在大陆登陆,不是在海岛上。然后,他们又怎么样了呢?感谢上帝,这里的两个字母‘pr’给我们提供了线索,晴示了他们后来的命运。‘pr’应该是prisoners(被囚者)的意思,接下来的两个字cruel Indian(野蛮的印第安人)很清楚地表示了其含意。这几个人极不走运,被那些野蛮的印第安人掳劫走了,成了他们的阶下囚。你们觉得我这种解读如何?这几个字所表达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空白之处的字跃然纸上,现在这封信的意思不是一清二楚了吗?这样的解释应该是行得通的,你们脑子里还存有什么疑问吗?”

哥尼纳凡爵士对自己刚才的解释深信不疑。此刻,他眉舒目展,热血沸腾。他的这份激情也深深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异口同声地惊叫道,“再明白不过了,再明白不过了!”

片刻之后,哥尼纳凡爵士很自信地接着说:“所有的推测在我看来,都是可信的。我敢肯定,出事地点就在巴塔哥尼亚海岸附近。我要派人去格拉斯哥港调查一下,当初不列颠尼亚号驶出港后打算开往何方。这样,我们便可以证实是否有可能船是被迫驶到巴塔哥尼亚海域而失事的。”

“噢!倒没有必要派人跑那么老远去打听这事,”约翰·蒙格尔斯说,“我这里有《商船日报》汇编,看看目录,一查就知道了。”

“太好了!赶紧拿出来查一查。”哥尼纳凡爵士急不可待地说。

约翰拿来了1862年全年的《商船日报》。他开始飞快地翻查起来,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地一页一页地查找要找的名字。过了几分钟,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他便兴奋地叫起来:“我查到了。‘1862年5月30日,秘鲁卡亚俄(秘鲁西部港城),满载货物,驶往格拉斯哥港,船名不列颠尼亚号,船长格兰特。’”

“什么,格兰特!”哥尼纳凡爵士惊叫道,“就是那位爱冒险的苏格兰人,曾踌躇满志地企图在太平洋海岸创建一个新苏格兰的家伙?”

“没错,就是他,”约翰·蒙格尔斯回答道,“1862年驾驶不列颠尼亚号驶离格拉斯哥港,此后便杳无音讯。”

“没什么好怀疑的,完全可以断定,”哥尼纳凡爵士反复说道,“正是他,不可能有两个格兰特船长。不列颠尼亚号5月30号驶离卡亚俄,一周之后,也就是6月7日,在巴塔哥尼亚海面遇难了。我们从这几份信件的断句残章里可以获得这些信息。你们瞧,朋友们,我们的推测与这报纸上所提及的完全吻合。到目前为止,除了不知道准确的经度,其余都赫然在目。”

“知道不知道经度现在已无关紧要了,我们已经了解到出事的地点,”哥尼纳凡爵士补充说,“只要知道纬度,我就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失事的地点。”

“这么说,现在我们全都一清二楚了?”海伦娜问。

“全部都弄清楚了,我亲爱的海伦娜,”哥尼纳凡爵士把握十足,“现在,我可以将这封信件中被海水浸蚀而成的空白之处毫不费力地补充上来了,如同格兰特船长直接向我口述一般。”

说着,哥尼纳凡爵士便拿起笔来,毫不迟疑地做出如下记录:

1862年6月7日,隶属于格拉斯哥港的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沉没于靠近巴塔哥尼亚一带海岸的南半球海域。由于急切登陆,两名水手及格兰特船长被野蛮的印第安人俘获。特抛下此封信件于经度……纬度37度11分处。乞求救援,否则必死于此!

“妙!妙!真是妙极了,亲爱的爱德华,”海伦娜夫人称赞道,“如果几位落难者有朝一日能重返自己的国土,他们首先感谢的应该是您了。”

“他们一定能回到自己的国土上,”哥尼纳凡爵士回答说,“这份信件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是准确无误。英国绝不会将自己的子民们扔在荒凉的海滩上弃之不顾,绝不会的!她曾经营救过英国航海家富兰克林以及很多失事的船员。无疑,今天她依然会去营救不列颠尼亚号不幸遇难的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