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荒岛上的人 第六章(第2/3页)

“不要着急,”史密斯说,“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它们要是不下来我还真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水手说,“史密斯先生,你知道上面有多少猴子吗?”

这个问题固然不容易回答,但是少年要想进行第二次尝试更加困难,梯子的下部已经被拉进了门里,绳子已经断掉了,而软梯还牢牢地留在原处。

在此后的两个小时里,这些猴子都不怎么露面,有三四次门口和窗户上探出过一个鼻子或爪子,他们立刻就会给上一枪。

工程师又想到了一个办法,让伙伴们躲了起来。所有人中射击技术最高明的通讯记者和少年找到一个猴子没有办法看见的地方躲了起来。而纳布、潘克洛夫和赛勒斯则爬上高地去森林里打猎,他们必须得为自己的早餐想想办法。

猎人们在半个小时以后带着一些野鸽子回来了,他们尽可能把野鸽子的味道烤得好一些,可还是没有引诱出哪怕是一只猴子。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留下托普在窗下守着,回去吃早饭。早饭之后,又回到原地继续埋伏下来。

这样又过去了两个小时,他们的境况仍然没有什么变化。销声匿迹的猴子好像已经失去了踪迹,它们大概是看到同伴被打死产生了恐惧,加上对枪声的害怕,所以躲到房子的后半部仓库里了。

最后一个办法是从原来湖边的那个洞口进入“花岗石宫”里去。没有错,那个洞口已经被石头和泥土筑成的墙给堵上了,可现在必须得作一次牺牲,好在修补那堵墙并不是很难的事情。所幸没有按照赛勒斯·史密斯的原计划把湖水引到高处淹没洞口,否则他们要进去就得费尽周折了。

他们带着武器、锄头和铲子离开了“石窟”,留下托普在原地,爬到了慈悲河左边的堤岸上,向着眺望岗走去。

可他们还没有走出去五十步,就听见了托普的怒吠。

他们知道一定是情况发生了变化,立刻又从河堤上冲了下来。

一大群猿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受到了惊吓,正准备四散逃走。有两三只像杂技演员一样灵活地往另外一个窗口爬了过去。它们大概已经忘记了把软梯放回原处就可以轻易下来的事情,而是惊慌得四处乱窜。现在居民们可以毫不困难地瞄准射击了,于是猿猴们或死或伤,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们估计“花岗石宫”里已经没有活着的猿猴了。

打发了这些惹是生非的家伙,居民们想着如何回到“花岗石宫”里去,偏偏就在这时,只见软梯忽然从门槛上滑了下来,一直垂到了地上。

水手望着史密斯喊起来,“啊,真是奇怪!”

“是很奇怪!”工程师喃喃说着跳到了梯子上。

“史密斯先生,你得注意,”潘克洛夫大声地说,“上面或许还有该死的畜生呢!”

“这些事,”史密斯继续往上爬着,“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伙伴们跟在他的身后很快就爬到了门口。“花岗石宫”里已经连一个身影都没有了,他们四处搜寻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么,”水手喊起来,“是哪位大爷把梯子扔给我们的呢?”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接着就有一只很大的猩猩从走廊里跑了出来,冲进了屋子里,纳布正在后面紧紧追赶着它。

“啊,这个可恶的强盗!”潘克洛夫高喊着。

他一手抓起了一把斧头,正准备劈向猩猩的脑袋,手臂却被赛勒斯·史密斯一把给抓住了。

他说:“潘克洛夫,把它留下吧!”

“你是说要放过这个畜生?”

“当然,因为就是它把梯子扔给了我们!”

可工程师此时的语气变得非常奇怪,让人没有办法听出他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大家听了工程师的话以后,就来到猿猴的近旁仔细端详着它。它属于类人猿,面角和澳洲、南非的土人相差无几。它既不是凶猛可怕的大猩猩,也不像狒狒那样常常轻举妄动;既不是肮脏的南美洲长尾猿,也不是暴躁的北非叟猴,更不是本性恶劣的犬面狒狒。类人猿中有一个种类的智慧和人几乎是相等的,这只猩猩正是属于这个类型。如果把它们留在家里用,它们就能够伺候人、扫地、洗衣服、擦皮鞋,还会规矩地使用刀、叉、汤匙,还能喝酒……做任何事情都和经过训练的仆人别无二致。标丰(2)就曾经有过这么一只猩猩,一直担当着他的仆人。

他们在“花岗石宫”里抓住的这只猩猩的个头可不小,身高有6英尺,体格匀称而又美观,有宽阔的胸膛,不大不小的头颅,脑壳也是圆圆的,面角达到了65度,鼻子向外突出着,一身毛光亮而又柔软。总的来说,这只类人猿的品种优良,眼睛虽然比人类的要小但是却闪露出智慧的光芒,胡髭下的雪白牙齿闪闪发光,除此以外,它的下巴底下还长有一小撮褐色的卷须。

“它的模样可真俊俏!”潘克洛夫说,“要是我们能够听得懂它说的话,就可以跟它随便聊一聊了。”

“但是,主人,”纳布说,“我们真的要接收它当仆人吗?”

“当然,”工程师笑着说,“纳布,你可千万不要妒忌。”

“我相信它可以把什么都干得很好,”赫伯特又加上一句,“看上去它还很年轻,很容易接受教导,我们不必以强力来压制它,也不必学有些人那样去拔掉它的牙齿。只要我们待它好一些,它也就会爱护我们的。”

“当然。”潘克洛夫对那些“开玩笑的人”的愤怒早就不知所踪了。

他走到了猩猩的面前。

“嘿,老兄!”他问,“你还好吗?”

猩猩没有什么怒意地哼了一声。

猩猩被翻倒在地上捆了起来

“你愿意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吗?”水手接着问,“你愿意为赛勒斯·史密斯先生服务吗?”

猩猩又哼了一声表示回答地。

“待遇只有一日三餐,没有别的,这些你可以接受吗?”

它又一次肯定地哼了一声。

“这样的交谈未免也太简单了。”吉丁·史佩莱说。

“简单好,”潘克洛夫说,“最好的仆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伙计,你听见了吗?我们是不会支付报酬的。当然,将来我们要是觉得你还不错的话,那时候会给你加倍报酬的。”

就这样,又有一个新的成员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在给这个新成员起名字时,水手提出了他的要求:为了纪念一只他过去认识的猿猴,他请求叫它朱彼德,简称为杰普。

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其他的仪式,小杰普就住进了“花岗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