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运气真是有够差的呢。

一股非常浅淡、醇厚的芝士味萦绕鼻尖。

叶瑟眼睛通红,贪婪地舔食空气中的芝士。虽然芝士量极少,还没尝出味道就没了,但幸好这一点热量及时拯救了他,让他能将魅魔的特征收回去。

尾巴刚消失,门被敲响了。

叶瑟赶紧回头:“谁?”

神明的声音平稳无波:“是我。”

恐惧的寒意从尾椎骨顺着脊柱直冲天灵盖,叶瑟的四肢发麻,甚至忘了呼吸。

虽然魅魔的特征收回了,但他还因为饥饿发着情,浑身上下都和被煮熟了似的透红,腰和腿软得不像话,一掐就能出水。

神明彬彬有礼:“我可以进来吗?”

叶瑟几乎要脱口而出“不要”,但声音刚从他喉咙底划出便像甜腻的糖浆一样在空气中糜烂,吓得他捂住嘴收了回去,只留下一个类似“嗯”的鼻音。

神明以为他同意了,旋开把手。

叶瑟:我完了。

他的呼吸被掐住,羞愤欲绝地蜷成一个球。

他怎么和神明解释自己无缘无故地发情?此时,只要神明稍稍施一个搜查术,他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翅膀尾巴肯定就又憋不住了。

神明推开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奇妙气息,床上的被褥堆出一座小山,一只纤细雪白的小脚还没来得及缩进去。

“你怎么了?”

那只脚被吓得一僵,然后猛地缩进被子。

“此时不是就寝时间。”

这句话落入叶瑟耳朵,仿佛一道严厉的责问。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强撑着:“我病了。”

“你的声音怎么了?”

他善良而关切地到床前,轻轻撩起被褥的一角。叶瑟的手指想要用力攒紧被单,但连手指都万分无力。

少年浑身通红,呼吸杂乱,眼波含水的模样被神明明明白白地收入眼底。

叶瑟羞愤地几乎要晕过去,用最后的力气愤愤瞪着那团看不清形状的白光,似乎是在暴露后表现最后的桀骜不屈。

如果暴露,大不了和他拼了!

责难、刑讯、惩罚,他准备好应对一切结果……

“的确病得很厉害,这是什么病?”

嗯?

神明没有化型。一团白光组成的人形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抱歉,我并没有见过人类患这样的病。”

等,等等!他看不出我现在是发情状态吗?

“你的体温很高,依照我观察人类的经验,这时需要降温,不能蜷缩。”

他到底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试探?叶瑟心中划过复杂的思绪……

然后被神明摆成和家人朋友进行遗体告别式的安详睡姿。

他:“……”

神明起身,保险起见,他打算给叶瑟试一个治疗术。

一旦碰到他的法术注定暴露无疑!叶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而思维却没有跟上动作。

他还没想好拒绝治疗术的借口。

神明反手握住了他探来的手,浅笑:“不要调皮。”

叶瑟:“……”

神明对他的小心思很敏锐,也很善解人意:“你不喜欢治疗术?”

冰凉的手触及他滚烫的后颈。叶瑟忍不住颤抖,紧紧拧着被子的一角,眼角流下压抑不住欲望的生理性泪水,脑袋往后抬,下巴高高扬起,仿佛要缺氧似的。

换任何一人,都能看出他困于情爱。

然而,神明“不懂感情”。他至纯至善,没有人类对极乐之事的耻感和羞涩,如今叶瑟的模样只能让他感到关切和怜悯。

“你怎么了?需要放松按摩吗?”

不,离我远点,求你……

那只修长骨感的手在他后颈软肉上揉捏了两下,像是逗猫似的哄他放松睡觉,然后再温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

指尖触碰到叶瑟眼角的同时,他浑身像通电似地颤抖。

叶瑟的腰在床上反弓,绝望地闭上眼。

空灵而磁性的男声连每一个发音都透露着恰到好处的节制,充满了担心:“先睡一会儿,我替你拿药水。”

快不行了……

该死,怎么这么磁性,也不怕老子把你办了。

叶瑟在迷糊中心烦意乱,欲望控制身体,下意识寻找周围唯一可以纾解欲望的对象,一把拉住正想离去的神明。

这一瞬,时间静止了。神明无比惊讶地回头。

叶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浑身僵硬地蹦出几个字:“你……你陪我一会!”

神明永远会满足信徒任性的愿望。

只是这一次,伴随而来的还有满屋子骤然汹涌的芝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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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叶瑟觉得待在山上也还行。

至少他知道神明是一大块芝士。他爱吃芝士。

安略却有些不解:“主人,你怎么又想留下了呀?”

叶瑟打了个哈欠:“反正这圣殿永远不会脏。不用干活,留在这儿还有东西吃,不是挺好的吗?”

安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次神明遣返了八人,只将他们两个留在山上,的确很清静。

忽地,一道男声在房间外的大厅中回荡:“叶瑟,今日还未换花。”

刚想躺着偷懒的叶瑟磨磨蹭蹭起身,在自己房间里拖了好久,不情不愿。然而,一道闻得到、吃不到的芝士香从窗户缝里飘来,让他猛然一振,像是被气味勾着似的推门出去。

似乎是幻觉,他听到一声男声的轻笑。

这笑声让叶瑟想起那天捏自己后颈的大手,仿佛那白茫茫、看不清脸的男子又在耳边语气贴心而温柔。

他下意识撇开视线,遮掩自己的情绪,转头就去折花。

换好花枝,他立刻往自己房间奔。

“叶瑟,镜子未擦。”

半只脚踏入房门的叶瑟:“……”

他咬牙切齿,拿起布胡乱地在整洁如新的万世镜上随意抹来抹去,然后火急火燎地冲回自己房间。

“叶瑟……”

叶瑟自己转头,不耐烦:“还要做什么?今天早上拖过地了!”

被侍从吼了的神明无话可说,顿了一会儿,似乎是为了等空气里的火药味儿散,他才继续。

“你别回房间,若要休息,将躺椅搬到庭院里吧。”

叶瑟不解:“为何?”

“非请勿进,”神明坦然而真诚,“我能去任何地方,但不被房间的主人允许,进入房间是很冒犯的事情。”

“这和我在哪里休息有什……”叶瑟不满的话顿住了,像是领会到背后的意思,脸烧了起来。

可恶,魅魔害羞什么呀!

他一本正经:“你要找我,喊一声或敲门,我会出来的。”

神明同样一本正经地和他讨价还价:“可我不能每次想看到你,都麻烦你出门。”

叶瑟好不容易压抑住的脸红如返潮一般。

然而,神明却没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妥,自然得仿佛在谈论正事:“看着你,我很高兴,所以请你尽量待在房间外面让我看到。你的脸为何红了?是上次的病症?需要治疗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