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页)

薄淮皱眉,“你认识她?”

江肆沉吟,“可能吧,记不太清了。”

薄淮转身往里走,“跟紧我,别落单。”

胡榕村确实不正常,一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肆身后,明显不怀好意,无论是赵程还是中年女人,他们身上的气息都很混杂,遇鬼是肯定的,但他们又不像鬼物,他们明显有自己的意识,中年女人还能说话,证明他们确实不是鬼物。

薄淮和江肆进到屋内,屋里有种很难形容的味道,像是门窗关久了不通风,带着潮湿的霉味和植物腐烂的味道,木床上躺着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老人,这和他们在照片上看到的赵有福完全不同。

床边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同样眼神浑浊肤色暗沉,她就是赵程的媳妇儿胡滑,她原本正在看着空气出神,听到声音缓慢转头,看到江肆时,一双眼睛定在他身上不动了。

胡滑:“天快黑了,想问什么快问,问完快走。”

白遇道:“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赵有福的后颈部位,麻烦行个方便。”

胡滑停顿半晌,才把视线从江肆身上移开,和赵程一起,把赵有福扶坐起来,解开几粒扣子,拉低领口让他们看,非常配和。

四人看过去,只见赵有福后颈部为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伤口,有的已经留下伤疤,有的刚刚结痂,还有一些正在向外渗血。

江肆皱起眉头,这算是留下痕迹吗?这痕迹是不是太夸张了?诡线草那么细,如何制造出这么大的伤口?

江肆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走到床边,像是想把领口往下扒一点儿,指尖触碰到赵有福暗沉粗糙的皮肤,对话框没有丝毫反应,如果诡线草真在赵有福身上,他会变成线尸,只要他是诡异,对话框就会有提醒,如果触碰了还没有提醒,那就证明他不是诡异。

江肆思索着看向赵程和胡滑,他们俩每天都和赵有福待在一起,诡线草会不会转移到他们身上?

江肆把赵有福的衣服拉好,帮忙扶他躺下,手指碰到赵程的手,对话框依旧没有反应,诡线草也不在赵程身上,难道在胡滑身上?

胡滑帮公公调整了一下身体,拉上被子,刚想转身,脚被绊了一下,站在边上的江肆一把抓住胡滑的手腕,扶了她一下,“小心,别摔了。”

站在边上的白遇和傅星痕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用脚绊了人家一下,还让人小心别摔了,他到底在干嘛?

薄淮一直默默看着,把江肆的小动作全都收入眼中,他也不明白江肆在做什么,但他知道,江肆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

江肆对薄淮摇头,表示诡线草不在这里,他现在一脑袋问号,已经搞不懂了,这三人身上都没有诡线草,那雌株诡线草去了哪里?胡榕村不正常是肯定的,难不成不是诡线草造成的?

胡滑僵硬开口,“天快黑了,快些离开,我们村不欢迎外人。”

江肆忽然道:“刚刚在门口遇见一个大婶,她说大家都在等我,你知道是谁在等我吗?”

胡滑盯着江肆看了片刻,“你可以留下,其他人立刻走。”

江肆:“你确定要我留下?我可不是你们村的人,我是隔壁白口村人。”

胡滑:“胡蓉和白口早已合村了。”

江肆:“……”

这江肆是真的不知道,小时候听奶奶提起过,以前胡榕村和白口村为了争夺那棵大榕树的归属,两村人聚在一起打架,没打出结果,最后只能按距离来分,大榕树距离哪边近归哪边,结果胡榕村比白口村近了50米,大榕树被胡榕村争去了,没想到两村还有合村的一天。

江肆不可能真的留下,他和薄淮他们一起离开,刚走到门口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们一个个目光浑浊,肤色暗沉,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江肆,那个拿着菜刀的中年女人赫然在列。

一个略显眼熟的男人道:“你可算回来了,大家都在等你。”

江肆声音冷淡,“等我干嘛?”

拿着菜刀的中年女人嘿嘿笑,“你身上杀孽太重,等你偿还血债。”

薄淮冷声道:“你想让他怎么偿还血债?”

中年女人菜刀指向江肆,“以命抵命!”

江肆嗤笑出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曾靖的妈妈吧?这么多年了,不知该说你有长进还是退化了,从开始的固执己见不听人言变成现在的装疯卖傻,你以为装疯杀人就不犯法了吗?”

当年江肆家的邻居,不少都搬到胡榕村来了,后来就连憎恨江肆全家的曾家也搬家了,江肆家周围没人居住,他家成了独户,排挤和忌惮的非常明显。

中年女人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当年你就不承认,如今你依旧不承认!除了你没有别人!胡榕村和白口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受到你的诅咒!你害死自家和外家两家人,现在又来害我们!只要你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我们总算盼到你这个恶魔回来了!”

傅星痕一脸震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遇看过资料,知道江肆从小是在何种环境下长大,薄淮更是参与者,比他们更加直面这种伤害。

薄淮仿佛又看见了小小的江肆,被一圈人指责、丢石子,头破血流却强忍着不哭,眼前的画面和当年何其相似,薄淮心脏被揪紧。

自从得知江思林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薄淮就在想,如果当年他再仔细一点儿,在那时候就解决了江思林的诡异,江肆之后的所有不幸,是不是都不会再发生?最爱江肆的妈妈,是不是也不会死?有妈妈陪伴,江肆是不是能稍微幸福一点儿?

可现实没有如果,每次看到江肆孤孤单单一个人,薄淮的一颗心就像被密密匝匝的细网勒住、缠紧,疼痛和窒息,时刻提醒他当年的失误。

江肆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所有人都跟躲瘟神一样躲着他,提防他,惧怕他,妈妈为了保护他,每天都在和人解释,奶奶听多了闲言碎语,对江肆也产生过怀疑,有段时间对江肆特别冷漠,可江肆毕竟是她的亲孙子,奶奶还是心疼他的。

现在妈妈没了,奶奶没了,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他已经长大了,他们再也无法伤害到他,在来之前江肆就做好独自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薄淮冰冷的声音传来,“造谣的话张口就来!你把所有恶意都发泄在别人身上,无疑是不想承认你自己的过失,你不承认是因为你的疏忽导致曾靖淹死!曾靖溜出去玩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和人打牌!你没有看好孩子,你把属于你的责任全部推卸到江肆身上!真正害死曾靖的人是你自己,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