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卑微的庶女(16)(第2/2页)

付老爷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则是表情剧变,紧接着像是掩饰真实情绪一般的怒斥道:“闭嘴!整天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底气明显不如方才那般充足,但同一时间却又在心里不停的劝慰着自己,对方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只要今日将其控制住,一个丫头片子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

想到这里,他冲着已经到了门外的几个家丁使了个眼色,顿时那些家丁就仿若恶霸一般,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把这间本就不大的厢房衬的更加逼仄了几分。

“我的确是没有影响父亲仕途的能力,只是不知道煜王殿下要是在皇上耳边说些什么,会不会管用哦?”付绵绵说完,满意的看着付老爷由于过度震惊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接着她颇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不好意思,刚刚忘记说了,煜王殿下也是拿铺子里的分红的,我要是突然消失不见,这事儿大抵会麻烦的很,父亲要不要三思而后行?”

付老爷这会儿可以说是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那叫一个透心凉,煜王和太子一向都是针尖对麦芒,他现在又勉强算的上是太子一脉,真要是被煜王抓住了什么把柄的话……

付老爷不着痕迹的抖了抖,只觉得后脖颈一片粘腻,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背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

付绵绵对这老不修的反应感到非常的舒心,长达好几个月的部署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她又不是散财童子,路边随便抓了一个人就往对方手中塞钱,可以说不论是开国郡公府还是煜王,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既然拿了她那么多的好处,总得体现一些自我价值才行,不是吗?

而刚刚冲进屋里的那几个家丁,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摸不透主家的想法,只能僵直在了原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老爷……”王氏有些心焦的提醒了一声,她虽然对于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哑谜听不大明白,但是也能感觉到付绵绵在此次交锋中隐约占了上风,不甘、贪婪、阴狠等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她的五官开始变得扭曲:“您甭听这死丫头胡编乱造,煜王怎么会替她出头?老爷,快些把她捆起来……”

“闭嘴!”付老爷扭过头低声呵斥,然后在王氏那错愕又不可置信的视线中,上下打量了一番短榻上那依然气定神闲的人,好半晌才妥协似的开了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成为太子少师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不能够允许这期间出现一丝丝的差错,而且据他所知煜王殿下的确和开国郡公府家的嫡出公子关系密切,太子也曾隐晦的暗示开国郡公府乃是煜王的走狗……也就是说,方才付绵绵说的话,未必就是唬人的,

谁知付绵绵并未先回答他的问话,而是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轻嗤,之后再次从匣子里取出了几张银票放在了一边:“看来这煜王殿下的脸面,怎样都值个一千两,父亲,您现在可就只剩下三千两了。”

顶着两道几欲把她掐死的视线,付绵绵丝毫不惧的继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其实我想要的东西对父亲来说很容易,刚好我瞧着付家的各位族老也在,这事儿就愈发的便利了,还真是择日不如撞日。”

“只要父亲肯在各位族老的见证下,签了这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便可,我是女子入不得族谱,倒是替父亲和各位族老省了许多麻烦。”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封折好的文书,抖落开来之后上面的字便落入了王氏和付老爷的眼中。

“小贱人!你想得美!这般我便完全可以去官府告你这不孝之人,让你下大狱去!还妄想脱离付府出去逍遥快活?我呸!”王氏哪里能眼睁睁的开着煮熟的鸭子从自己个跟前飞走?上前两步就想伸手去夺那文书。

“诶?”付绵绵灵敏的往旁边闪了一下,待到对方扑了空,她顺势将文书收回了袖口中,面上很是无所谓的摆弄着手中的帕子:“夫人莫要这样激动,你就算不为父亲着想,也得替兄长做打算吧?”

王氏呼吸一滞,随后猛地抬了头,恶狠狠地看向了此时笑吟吟的人,她后知后觉的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若是兄妹luan、lun的流言蜚语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不仅父亲心心念念的太子少师之位会摇摇欲坠,就连兄长的官职,也未必能保得住吧?只是不知道他此番在西北立下的战功,能不能抵消皇帝的怒火呢,夫人?”

“你撒谎!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王氏双眸血红,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这会儿她的心中是无比的慌乱的,脑子更是一片空白:“你这是污蔑,没有证据的污蔑!”

面对状若癫狂的王氏,付绵绵却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种事儿,还需要证据?”

只要传出风声,就会有人信,一旦有人信,那流言就会变得更加离谱几分,以讹传讹,不过如是。

“再说了,你又怎么确定我没有证据呢?”她冲着似乎已经失了魂的王氏轻轻的勾了勾嘴角,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犹如一道炸雷,炸响在了那夫妻二人的耳边。

付老爷这会儿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她话语中的意思,起先他必定也是不相信的,可在看到自己妻子的神情与状态后,一颗心就直接沉到了谷底。

收回了看向失魂落魄二人组的目光,付绵绵又一次伸手从匣子里取出了一些银票:“这种丑事,我收个一千两的封口费,不过分吧?父亲,眼下就只剩下两千两了,这文书你是签还是不签?”

“您可别瞧不起这两千两,最起码保下那家绸缎庄不成问题,再加上父亲您和兄长的名声,这买卖划算的很。”她把文书轻轻的放在了矮脚桌上,也不催促,甚至还抓起了一把盘中的瓜子磕了起来。

咔哒咔哒。

屋中响起了令人心烦意乱且没什么规律的清脆声音,付老爷盯着那张单薄的文书,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今日来这茱萸院之前,王氏和他谁也没有料到,一个仓促的决定竟会让二人一脚踏进了这无底深渊,现在才真的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