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惩罚(第2/3页)

楼梯发出温缓稳健的脚步声,一个人影随着斜射进来的光线走近。杜铭舟停在离他一米多远的位置,倚靠着墙壁道:

“没想到你会为沈宁做到这个程度,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搞艺术的人。”

“我对艺术没有偏见。”谢寅没有转身,只是淡淡道。

杜铭舟轻笑了声:“你当然对艺术没有偏见了,只是我以为,对于一心追求艺术的人......算了,是我自己多想了。”

“你当然是多想了。”谢寅这时才转过身,看着杜铭舟道:

“沈宁是沈宁,他是我的恋人,不过他做什么,他在我心中都无可取代。”

“......”好一会后,杜铭舟才摇摇头,仿佛失笑地说:

“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变了。”

谢寅视线放在他沉下的眼下,意味深长地说:“我早就变了。”

杜铭舟收敛着目光,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抬起头说道:“我们下去吧。”

......

三个人中午留下来吃饭,下午的时候在客厅里聊天,展白已经进入了家族事业,现在讲起商界的事也不再一味拒绝,几个人互相交流着信息,在这远离尘嚣的一角定下会影响海城未来数月发展的计划。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一个脚步声踢踢踏踏地从楼上下来,没有经过几人所在的沙发,而是径直往厨房走。谢寅撇过去一眼,忽然蹙了蹙眉,站起身,走向刚睡醒不久下楼来倒水的沈宁。

沈宁还处于刚刚起床微妙的迷糊中,抬眼看到谢寅,下意识打了个招呼:

“谢先生。”

谢寅盯着他藏青色外套里面皱巴巴的纯棉T恤,伸手用力拉紧外套领口,把散开的扣子扣到倒数第二颗,只留给他轻松呼吸的空间。

沈宁在他做这个动作初始还没有反应,过了会才恍然大悟,看了眼对面客厅,说道:

“是为了秀恩爱吧?”

谢寅冷漠地看着他。

“不,是为了不让你感冒。”

那天从秦夫人家里回来,因为在走廊呆了太长时间,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还是紧急打了针救回来的,否则这会儿不知道躺那呜咽呢。就这身体素质,还敢学别人穿衣服不系扣子。

沈宁很不满这种自己好像是个麻烦精的说法,辩解道:“我都有好好戴口罩。”

“如果仅是戴口罩就能阻绝一切疾病,那么流行病学都不需要发展,直接去研究口罩学就好了。”

“谢先生,其实你不说话也没有人会忽视你的风采。”

......

厨房门口,两个男人温情徐徐,含情脉脉。

若从旁人角度来看,这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就连一直都不太看得起沈宁的展白都不得不承认,沈宁在脸蛋上是没有挑剔,现在还多了个会画画的技术。他要是真能画得好,说不定还能衬得上他哥。

陈瑜就没这么多想法,他嬉笑道:

“一开始还以为谢哥就是找了个伴,没想到还真挺上心的,不过都行,谢哥喜欢就行。这么多年了,他也该有个伴了。”

“是啊。”展白感叹道。

虽然他依然觉得......但是谢哥才是第一位,总之,他哥能开心就好。

“是吧?铭舟?”

杜铭舟看了眼转过头来的展白,略显的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个笑容,微笑着说:

“是啊,谢寅喜欢就好。”

......

下午过三点的时候,三个人差不多要回去了。展白还惦记着沈宁那副未画完的画,虽然画面和色彩都很奇怪,但却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让他很想知道最后会画成什么样。

沈宁听到他的邀请后:“不行,我只有在院子里才有灵感画这幅画,换个地方画不下去。”

展白:“那就去院子里画啊。”

沈宁冲着他扭曲地笑了一下,一脸娇柔做作表情地说:

“不呢,下午3点以后,谢先生都禁止我在外面长呆呢。”

展白:“......”

展白瞠目结舌,不知道他哥是在玩什么把戏。难道他哥其实谈起恋爱是个控制欲超强的斯巴达?他也不敢乱说,只能愣愣点头道:

“你们这,挺好,挺好的。”

只不过他离开前,还是一脸别扭地对他哥小声建议道:

“哥,你谈恋爱我很高兴,但是你那个,谈恋爱跟做生意不一样,控制欲别太强。”

谢寅:“......”

谢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

他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送客的男生,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斜靠着的身体微微直了直,满脸无辜。

......

展白和杜铭舟只在第一天来过,之后他们就像失去了兴趣,都没人再发来一点关心。画稿截止日期就在十来天后,沈宁却像是刚品尝糖果的孩子,兴奋地停不下来,每天每天把自己关进画室,能翘的课都翘了,每天下午偷偷回别墅,一呆就是一晚上。

这天他依旧逃了晚上的课准备跑回家去,张硕:

“你又出去?”

“嗯,有事麻烦帮我应付下。”

张硕摇摇头道:“这就是谈恋爱的人么?跟之前真不一样。”

江浩漠不关心,他已经累了:“待会出去,还是回去玩游戏?”

张硕:“玩游戏。”

......

沈宁跑回别墅,对着丽姨道:“丽姨,我进画室了,有什么事你叫我。”

“好嘞。”

丽姨担心沈宁的身子,过一段时间就进去问他要不要吃的,熬了汤要不要喝,沈宁一概不要,专心致志地连眼睛都没从画笔上挪开过。

丽姨看着他的样子,忧心忡忡地离开了画室。

谢寅这天下午去见了个客户,没回公司直接回了家,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就听丽姨说沈宁回来了,在画室已经待了有两个小时了。

“先生啊,沈先生身体不好,他最近总晚上回来画画,会不会伤身子啊?”

丽姨的担心非常淳朴,谢寅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他。”

谢寅走进去的时候,一个人正姿势端正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瘦长挺拔的背影和投放在画布前的一束光融为一体。他一整个人都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灵魂被禁锢在他手上的笔上,只有涂抹在画布上才能够表达出他的语言。

谢寅走上前,目光在还未完成的画上看了一眼,在沈宁加色的间隙忽然伸手从后头把人抱了起来。

沈宁身体陡然腾空,还未回到现实的脑子一呆,两只脚勾着在空中踩了踩,怔怔地扭头看向谢寅。

谢寅走了几步把他放在沙发上,他伸出手:

“丽姨叫你吃饭没听到。”

“啊?哦,哦!”

沈宁有些茫然不解,过了会才后知后觉地把笔递给他,道:“刚才丽姨叫我了么?我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