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你(第2/3页)

时闻泽说:“那我下班后来陪你。”

林溯琢磨我是不是得表现得难追一点,于是思考要怎么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拒绝,但又转念一想,爱情这件事要什么合理,对方又不是甲方得讲究有理有据,无理取闹才是情侣真谛,所以他皱眉说:“别来。”

但语调没有把握好,听起来并没有冷冷的倨傲,反而搞得有点子欲拒还迎。

节目效果太糟糕,林溯觉得自己也需要吸个氧。

林露在客厅里看了半集夏伽阳CUT版的综艺,觉得有点冷,就上楼去拿小被子。在路过她哥的卧室时,难免稍微有一丢丢好奇,于是带着一颗八卦之心悄悄把耳朵贴上去,下一秒,门就被拉开了。

“啊!”她被吓得尖叫。

林溯也被吓得差点背过气。

只有开门的时闻泽勉强保持着镇定,温和亲切地问妹妹:“有事?”

林露心脏乱跳,我没事啊,我刚来。

林溯看着自己妹妹竟然还自带被子,仿佛打算长期驻守门口的听墙角,又开始反思基础教育果然不能只丢给国家义务的九年,这到底是教出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奇女子。

林露冤得不行,见时闻泽要走,于是主动申请送客,打算溜之大吉,结果被林溯冷冷叫住。她踮脚贴墙站直,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路过,但是没想到时哥他这么快。”

正在下楼的时闻泽:“……”

林溯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妹。

林露倒吸凉气:“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多想,我没有那个意思!”

林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妹讨论这个话题,他自己脑子也很混乱,想解释又觉得话语多余,最后疲惫地手一挥,放走了这义务教育的失败产物。

扭头看到贝加尔湖的蓝,今晚注定又是一个失眠夜。

第二天下午,时闻泽提前收拾工位准备下班,结果却被周远松逮住:“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带上你的杯子。”

根据以往的经验,带杯子就说明这场谈话半小时起步,时闻泽心里暗暗叫苦,跟在他身后说:“周部,我今天真的有事。”

周远松不为所动:“少找借口,你又有什么事?”

时闻泽答:“追人。”

周远松:“……”

时闻泽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上的一束玫瑰,真的。

周远松人性化点头:“那我尽量简短地说,杯子就不用带了。”

时闻泽松了口气,一边往部长办公室走,一边给林溯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可能要稍微晚一点。

周远松桌上有厚厚一摞资料,他问:“还记不记得那只改造后的穷奇?”

“钱大刚?当然,我最近还调过他的资料。”时闻泽拉过一把椅子,“他被抓住了?”

“还没有,不过有新线索,侦查组查出来,他在上一次出狱之后,曾经和合城一家医药研究有过来往,而这家医药机构背后的投资方之一,就是我们市里嘉永拍卖行的老板,宋烈。”

听到这个熟悉的嘉永,时闻泽倒是意外,在发财大酒店遇到的主管叫宋涛,拍卖行的老板叫宋烈,一家的?自己还让鱼头人下载国家反诈APP,别到头来居然是个家族犯罪集团,就很黑色幽默了。

“嘉永拍卖行在这个月十五号有一场私人晚宴。”周远松说,“侦查组的同事在当晚有联合行动部署,要求我们配合巡逻,具体的计划明天下午开会商讨,今天我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行了,下班,去追人吧。”

“什么行动,抓人?”时闻泽没走,他老实交代,“周部,我要追的人也受邀参加了这个晚宴。”

周远松大吃一惊,敌对分子什么时候用美色腐蚀迷惑了你?

时闻泽迅速解释:“他和嘉永集团没关系。”说完就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周远松一边打电话让人调林溯的资料,一边训斥时闻泽恋爱生活不及时上报组织。但时闻泽也很冤,我这恋爱生活完全没开始,连追人都是第一天上岗,而且那个拍卖行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自己有问题就不要随便跑来招惹老子的人OK?

林溯的资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周远松还是三令五申,这件事务必保密。

时闻泽点头,又说:“那十五号就让许游带着人在外面巡逻?我既然有邀请函,不如混进去看看。”

“也行。”周远松摆摆手,“那你自己去领一套西装,现在就去,这人高马大的,估计改尺寸还要花一点时间。”

侦查组最近新购置了一批衣服,仓库堆得如同COSPLAY更衣室,人类和妖怪,各种行业各种伪装。值班的裁缝阿姨是一只窃脂,正在打盹,被叫醒后迷迷糊糊的,动作也很缓慢,仓库保管员催促了十几次,她才找出一套适合私人晚宴的正装。

时闻泽换好之后,张开双手站在镜子前,窃脂阿姨飞来飞去,一根一根地给他插大头针打记号,时光漫长得仿佛被凝固了,只有脑袋顶上的吊扇还在嗡嗡转动。

幸好林溯那头也很忙,发了条微信说自己还得要一会儿,让他不用赶时间。

时闻泽一边回复,一边忍不住催了一句:“阿姨,能不能稍微快一点。”

窃脂把大头针抽出来,又多插进去一毫米,她慢吞吞絮叨叨地教育这年轻人,侦查组的工作有多么危险,犯罪分子有多么狡猾,一点点的破绽,都有可能引发大麻烦。

说着,动作就更慢了,相当有工匠精神。

时闻泽长出一口气,认命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等到窃脂阿姨登记完,他想回去换衣服,仓库门却已经被锁了,保管员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996的抵制,到点必下班,拒绝内卷妖妖有责!

窃脂阿姨建议他:“你可以把外套留下,穿着衬衫和裤子回去,明天再过来换。”

时闻泽看了眼时间,回家换也来不及,总不能第一天追人就迟到,只好到办公室取了花,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往白鹭街赶。

林溯陪着工人调好最后一面墙的颜色,觉得满意了,但又没完全满意。他尝试对工头解释:“我需要这里表现得更狼狈一点。”

工头在当工头之前,曾经干过几年设计师。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都辞职快二十年了,竟还会遇到“把LOGO在放大的同时还要缩小”更荒谬的甲方需求,什么叫狼狈的颜色,他不理解。

林溯解释:“就像离婚后的男人。”

工头霎时有了共鸣:“那确实够狼狈的。”

林溯问:“能做到吗?”

工头回忆了一下刚失恋时的自己,正色表示,我可以试试。

林溯这才满意,他让小工去买了些饮料和烟,自己活动着酸痛的筋骨下楼,刚好看到街道的尽头,有个人正骑着重机破风而来,油门的动静不小,引得街道两旁的人纷纷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