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宗主
突如其来的掉马, 吴芷红愣了一会儿，一开始是有些慌，但看对方态度平和, 没直接动手, 她就清楚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吴芷红：“所以……你想为你的女儿报仇吗？”
那尼姑看了她好几眼, “我若是想杀你, 早在刚才, 你便没命了。”
不得不说, 她说得非常有道理, 这也是吴芷红没有马上逃跑的原因。
吴芷红：“您这是？”
“过来见你。”尼姑道, “我已经许久未再见到穿书者了，现在还叫穿书者吗？”
她陡然一惊，却因之前猜到了很快平静下来。
“你不惊讶？”尼姑转身，飘到她面前。
吴芷红吸了一口气, 这纯粹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她闻道一股香气, 那气味很淡, 既没有那种甜腻气味, 也不淡雅……闻着还有几分熟悉。
就像是……花露水的味道。
这会儿, 吴芷红才是大吃一惊。
穿书这么久，忽然闻到家乡的味道, 其中滋味，竟还有些复杂。
“你闻到了什么？”尼姑问。
“花露水。”对此，她也不隐瞒。
“看来, 你我并不来自同一世界。”尼姑叹道。
吴芷红对穿书都是一知半解，除却前几个世界遇到的那一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看似经验丰富的大前辈。
“还有不同的世界？”她追问道, “有什么规律？”
尼姑笑，“规律如何，我不太清楚，但你的出现倒也证明了我的猜想。”
“能不能说得直白一点。”吴芷红不太想动脑。
尼姑：“大抵是每个世界的人数都有定数，但有些人运气好，死时恰好遇到了别的世界出现空位，便能从这个世界换到另一个世界。”
吴芷红听完后思考了一阵，想起她说得不同世界，决心先试探一番，“您换了几个空位？”
尼姑笑着看她一眼，“数不清了，应是比你多。”
“您说得来自不同世界，那又如何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这只是她的猜测，吴芷红是从小说中得知的剧情来判断穿的书，可这尼姑显然一副知道剧情的架势，既然世界不同，又怎么可能看得是一本书？
“世界与世界不同，但也有相似点。”尼姑回答，“或者说，我们穿的书也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更有可能……我们原本所处的世界与他人来说，也是一本书。”
听到这，吴芷红大约摸清了其中逻辑背景，小说里写的故事可能是另一个世界里真实发生的事情，但不知怎么的出现在了那些作者的脑子里，从而变成她看到的一本本书。
指不定她穿书前生活的地方，也是别的世界里的小说内容。
这是一个非常哲学的话题，细想可能还会因为自己是‘小说人物’身份而产生一些怀疑人生的想法，所以吴芷红根本不去深想。
吴芷红：“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者有什么阴谋吗？”
尼姑脸上的笑自她们会面开始就没有消下去过，“你觉得你身上有可供图谋、值得利用之处吗？
还真没有，于是她放下心来。
“那您又图的什么呢？”吴芷红问道。
从入魔气境被分开再到这，恐怕就有这尼姑的手脚，而女儿多年未见，她穿来不久就忽然要见，也很奇怪。
“先前已经说了，验证我的猜想，每个世界的空位是有限的。”尼姑缓缓说道，脸上依旧带着笑，“得有人死了，新的人才能进来。”
吴芷红：“！！！”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随时准备跑。
“你怕啦？”尼姑一手遮着嘴，两眼弯成了两条漂亮的弧线，她这样的人，怎么样都是美丽的。
哪怕是吴芷红觉得她很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那女儿被她父亲宠过了头，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都想合心意，什么人都想弄到手。”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此不讨人喜欢，死了不也正常？”
吴芷红：“……”
母女关系淡薄到她都无言以对的地步。
“像我们这样的人，世界来来去去，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个，爱过都少人，若是一个个掏心掏肺，哪还有余力？”
尼姑道。
“不过我女儿的父亲可是个难缠的货色，若是让他发现女儿被掉了包。”尼姑手指朝她一点，“你可要小心喽。”
吴芷红：“……”
“您花费如此心思人力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试验？”
“是。”尼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大限将至，人总会想做些以往不敢做的事情。”
“大限将至？”吴芷红惊道，仔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你去不了别的世界了吗？穿书有次数限制？”
“没有。”尼姑笑道，“只是我不想罢了，来去这么久，总会累的。”
“累？”吴芷红可没有这种想法。
尼姑看她，双眸缓慢的眨了几下，“想必你的空位应是不错的吧。”
还真如她所说，虽说穿得大多是女配一类不讨喜的角色，但也都是位高权重，日子过得不错。
吴芷红不细说，只点头。
“并不是所有穿书者气运都如你。”她垂着眼，不知是想到什么，“若是主角总归会是否极泰来，可若是那奴隶或是乱世中的贫民，抑或是被拐卖自甘堕落的婊=子，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先前也遇到过这样的穿书者，吴芷红清楚不是所有人境遇都如同她一般，要真是换一个世界就换一种苦法，这般无尽头的穿书犹如是另一种形式的不老不死……倒也成了一种折磨。
尼姑：“我这好不容易来了个修仙世界，又好不容易的爬到如今地位，要我放弃……”
“你是如何留下来的？”吴芷红没兴趣听她的心路历程。
“说来话长。”她不紧不慢的说着，“要细说，我还得去带你看个东西。”
“对了。”说到这里，尼姑话音一转，“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还跟了两个和尚。”
吴芷红：“是的，你见过他们？”
“嗯。”尼姑颔首，“大的那个我打不过，进了菩提镜。”
那应该是明释。
“小的那个呢？”吴芷红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尼姑手指朝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你仔细看看。”
吴芷红低头凝神，将灵气聚集到双目，先前还被无形之物阻挡的视线，竟透过她的腹部，看到了一个肉红色的腔室。
那腔室不大，却给她一种奇异的错位感，而其中犹如米粒大小的白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细细望去，白点还有脸，脸颊微鼓带着婴儿肥，脑袋光溜的一根毛发也无。
“……鉴真？”
“想来，你们合欢宗的功法这里改了不少。”尼姑手掌贴上自己的腹部，“返璞归真，这婴孩回到母亲的肚里，哪有那么容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