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将时时刻刻受剜心刺骨之……

抱月摇着头:“不——你不能这么做!”

她的奕郎该是完美无瑕,决不能蒙上那样的名声!

到了这个时候,抱月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知能否保住,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维护澹台奕。

这番作为并不让姬扶夜觉得感动,他只觉得可笑。

为了她所谓的爱,连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主人也可以背弃,而她倾心相对的那个男人,只是把她当做一枚棋子。

哪怕知道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她竟然还是执迷不悟。

姬扶夜心底对她升不起丝毫怜悯之情,落到今日田地,抱月不过是咎由自取。

“好。”在抱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离央勾起嘴角,应下了姬扶夜所求。

“主人……主人……您从前不是这样的……”抱月希冀地看着离央,似乎希望这样就能打动她。“您从前不是这样的……”

可离央早已不是从前的离央。

抱月明明清楚这一点,却还在自欺欺人。

离央抬手,抱月的脖颈便落入她手中,只要她微一用力,便能立时收割抱月的性命。

抱月的唇上不见一丝血色,她的眼中渐渐满溢上惊惧,脑中空白一片。

她感受到了离央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她真的想杀了她……

“前辈!”澹台诸离想上前,却被杜萧萧含着眼泪紧紧抱住,挣脱不得。

离央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抱月再次摔落在地,她急促地喘息着,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你既然那样爱澹台奕,本尊很该成全你。”离央话音落下的瞬间,抱月手脚上的锁链一寸寸化为飞灰。

但她脸上却不见欢喜,反而拼尽全力起身向后山密林中逃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她的脚步便再也动弹不得,随着手脚上的锁链消失,抱月的心脏处瞬间生长出几条饱饮鲜血的树藤,这才是真正将她禁锢在沧澜宗后山的原因。

抱月脸上爬满妖异的鲜红纹路,她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神情中是无法言说的痛苦。

离央漠然地看着这一幕,缓缓将五指一收。

张牙舞爪的藤蔓便在这时一寸寸枯萎,化为齑粉。随着树藤枯萎,抱月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

原本大乘境界的威压,一层层向下跌落,最后,她连人形也无法维持,化为一只双目赤红的抱月兔。

抱月被澹台奕用秘法镇压在月桂树下,一旦她想挣脱束缚,与她妖丹共生的树藤便会当即刺破她的心脏,让她受剜心刺骨之痛。

离央毁了树藤,也就毁了抱月的妖丹。

失去妖丹的妖族修为尽失,自然无法再维持人形。

但就算失去妖丹,离央不曾动手解除,那澹台奕留下的秘法便不会消失。只要抱月活着,便会时时刻刻受剜心刺骨之痛,不得解脱。

抱月兔赤红的眼瞳中满是泪水,离央抬步站在她面前,拂袖一挥,抱月便化作一道流光落入姬扶夜手上纳戒中。

她既然那样爱澹台奕,便该亲眼去瞧一瞧澹台奕的下场。

姬扶夜跟在离央身后离去,后山之上,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澹台诸离和杜萧萧。

“大师兄……”杜萧萧含泪唤道。

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师兄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

沧澜宗后山,原来封印着这样一只妖兽,大师兄是怎么认识那只兔妖的?他……是不是喜欢那只兔妖?

想到这里,杜萧萧心中酸涩。身为女子,她如何不懂澹台诸离此时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另一边,眼看沧澜宗主峰近在眼前,姬扶夜摸了摸鼻尖,终于开口道:“尊上,今日要做的事,还需您一二助力。”

他如今不过是个弱小又无助的筑基,而那沧澜宗掌门却是渡劫修为,宗内更有一众化神及渡劫期的长老。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这差的可不是一两个境界。

若是没有几分倚仗,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待如何?”离央似笑非笑地看向姬扶夜。

若是想将她当做打手,她便只好让他体会一下做这只秃毛狐狸是什么滋味儿。

“还请尊上借我三剑。”好在姬扶夜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就如当日丹熏山上,尊上用出的那一剑。”

只需要三剑,便够用了。

“可。”离央抬指,三道灿金色的光芒落入姬扶夜的纳戒之中。

如此,便是万事俱备。

*

掌门大殿内,沧澜宗掌门招手唤来一名弟子,皱眉问道:“你大师兄现在何处?”

庆典将要开始,作为大师兄的澹台诸离理应跟在身为掌教的师尊身边,一起入座,谁知时辰将至,却始终不见他踪影。

沧澜宗掌门心中有些奇怪,他这个大弟子行事素来最是周到妥帖,如何会在这般的重要场合不知所踪?

“大师兄方才说他有急事要去后山一趟,谁知过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回来。”被他唤来的弟子如实答道。

后山?沧澜宗掌门不解,诸离有什么急事需要去后山?

他突然想到了抱月,不,护宗灵兽所在向来是历任沧澜宗掌门才知的秘密,诸离如何会知。

何况那位大人的脾气并不算好,轻易不会出现在人前。

眼见时辰将至,沧澜宗掌门脱不开身,便吩咐几名弟子去寻澹台诸离,叫他尽快赶回。

理了理一身法衣,衣摆上金线绣的沧澜宗徽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沧澜宗掌门在几名亲传弟子的簇拥下,抬步向外走去。

有一位仙君做靠山,今日沧澜宗两千年庆典,修真界大半势力都派了弟子前来恭贺。看着满座宾客,沧澜宗掌门不由心潮澎湃,沧澜宗在他手中,必定不会堕了先祖的威名!

“多谢诸位道友今日亲至沧澜宗,参加我沧澜宗立宗两千年的庆典——”沧澜宗掌门向席上众人拱手作礼,意气风发。

日光微微偏移一个角度,午时已至,沧澜宗掌门挥手,身旁弟子便高声喝道:“鸣钟!”

数丈高的巨大铜钟被安置在广场上,这一声后,站在铜钟旁的数名沧澜宗弟子手中一齐汇聚灵力,当即就要将之敲响。

便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金色的剑光自天际而来,携雷霆万钧,轰然落下,在所有人都还不及反应之时,巨大的铜钟还没来得及敲响,便在顷刻间化为粉碎。

站在一旁的沧澜宗弟子因为剑气的余波影响,横七竖八地倒做一堆。

场上一片哗然,是谁做的,今日乃是沧澜宗立宗两千年的庆典,是何等的深仇大恨,要在此时上门?

沧澜宗掌门的脸色一片铁青,他厉声道:“何方宵小,敢在我沧澜宗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