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终)(第2/5页)

顾朝朝的手扣在他胸膛的瞬间,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发抖。她的内心一片柔软,温顺地接受他所有的焦躁与不安、克制和凶猛。

“顾朝朝,别再骗我……”唇齿勾缠中,沈暮深死死盯着她,毫不遮掩自己的患得患失。

即便他有通天的本事,在顾朝朝面前,他依然只是弱者,生死皆在她一念之间,从未有过改变。

顾朝朝喉咙动了动,突然生出一分愧疚。但这点愧疚没有维持太久,便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一瞬消失。

当肩上一凉,她心里一惊:“沈暮深……”

“想反悔?”沈暮深抬头看向她。

此刻的顾朝朝坐在他的腿上,因为高出一截,只能低下头才能与他对视。而当看到他泛红的眼角后,顾朝朝的心跳突然快了一秒。

“……可以反悔吗?”她眨了眨眼。

沈暮深听出她只是玩笑,却依然不喜欢:“晚了。”

说罢,就一口咬在了她的肩头。顾朝朝痛哼一声,下意识昂起脖颈,半晌等他松开时,就看到自己肩头红痣周围,此刻多了一圈深色的牙印。

“属狗的吗?”她又羞又恼。

虽然生气,沈暮深却未从她眼中看到厌恶,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反身将她按在了地上。

顾朝朝惊呼一声,下一秒后脑便枕在了松软的蒲团上。沈暮深眼神暗沉,单手抽开了腰带。

顾朝朝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顿时有些慌乱:“沈暮深你冷静一点,我们换个地方……”

话没说完,就再次被堵住了嘴。

沈暮深前后两世,掌控生杀大权多年,霸道已经刻入了骨髓,即便平日表现得再克制忍耐,骨子里却还是控制欲十足。

至少现在,当他不再忍下去,顾朝朝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一步步在他的掌控下不断沉沦。

远方传来轻微响动,顾朝朝勉强睁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棺椁上的白花在动。

“沈暮深,这里真不行……”她忍耐地抓住沈暮深作乱的手。

沈暮深抬眸看她一眼:“怕?”

“……就是觉得挺变态的。”她实话实说。怕倒是不怕,但这个地点有点太奇怪了。

沈暮深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扬起唇角:“那便不换,要守夜。”

顾朝朝:“……”你比灵堂更变态。

沈暮深见她不说话,又重新变得冷漠:“还是说你并非真心,只是糊弄我。”

顾朝朝:“……”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日他若不能得偿所愿,以后还有得闹。顾朝朝认命地叹了声气,揽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又一阵风穿堂过,厅内有几盏灯烛被吹熄了,屋子顿时暗了不少,门外守着的家仆见状,拿了火折子就往屋里走,结果还未迈进门中,就听到一声女子的轻哼,他顿时僵在原地。

正是震惊时,突然传来沈暮深不悦的声音:“滚。”

家仆猛地回神,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顾朝朝听到动静,下意识去拢衣衫,却被沈暮深扣住了手腕:“没事,不会再有人来。”

“……不是说好了,别叫旁人知道吗?”顾朝朝头疼。

沈暮深吻了吻她的唇角:“外人不知,府中人是瞒不了的。”

“可是……”

顾朝朝话没说完,沈暮深就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轰隆隆——

已经好几日没下雨的京城上空,突然炸起几道惊雷,接着是狂风涌动,穿过正厅将白幔吹得鼓鼓作响。

屋里的灯烛一瞬间熄灭,却无人敢再来点灯。

一夜大雨连绵,打得花圃泥泞一片,嫣红的花瓣浸着雨珠,落在泥地后烂成一片,一时分不清哪是花,哪是泥。

顾朝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知道醒来时身上一片清爽,躺的是沈暮深书房里的床,盖的是沈暮深的被子,而沈暮深却不见了。

远方隐隐传来吹吹打打的声响,她撑着床褥坐起来,一低头就看到手腕上泛青的指痕。

……这个禽兽。

她脸颊泛热,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后,突然听到一阵哭声。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好像是……永昌侯下葬的日子?

不等她反应过来,红婵便进屋了,顾朝朝轻咳一声,默默用被子遮住了身上的痕迹。

“夫人,可要用些清茶?”她面色如常,仿佛没看出顾朝朝的窘迫。

顾朝朝抿了抿唇,半晌应了一声。

红婵立刻倒了茶送到床边,顾朝朝接过来喝了一口,抬头看向她:“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的话,快午时了。”红婵恭敬道。

京城的规矩,达官显贵一般都是午时下葬。顾朝朝闻言掀开被子就要起来:“我也过去……”

话没说完脚下一软,红婵及时扶住她,她才没有跪到地上。

顾朝朝:“……”

红婵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将她扶回床上后才缓缓道:“夫人别急,如今宾客皆知,夫人伤心过度昏厥过去,不能送侯爷最后一程了。”

“……这理由有人信吗?”顾朝朝哭笑不得。

红婵为她盖好被子:“主子会处理好了,夫人别担心。”

顾朝朝一想也是,她不让沈暮深保密两个人的关系,只是怕被有心人利用,又不是真的在意名声之类的,随便那些人说什么好了,她今天开始就什么都不理了,安心享受任务失败前的每一天就好。

红婵看着她眉间越来越舒缓,本想问问要不要吃些东西,就看到她又开始犯困,一时间有些好笑:“夫人再睡会儿吧。”

“嗯。”顾朝朝不好意思地缩进被子里。

她身体透支得厉害,手指尖都是累的,躺下之后很快就开始犯困,只是耳边时刻传来哭丧和哀乐,扰得她连梦里都不得安宁。

红婵在她身边守了片刻,待她睡着之后转身离开,径直去了灵堂。

灵堂之上,数不清的人在痛哭,沈暮深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前方,像看戏一样看这些人伤心流泪,只有余光扫到红婵的身影时,眉眼才产生一丝波动。

“何事?”他垂眸问。

红婵走近,低声说了些什么,沈暮深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在场的都是人精,虽然明面上在哭丧,可心思全都放在沈暮深这个世子身上,看到他蹙眉后,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视线若有若无地飘了过去。

下一瞬,哀乐的音量突然小了许多,吹拉弹唱的家仆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了大动静,吹唢呐的伙计更是直接停下了。众人面面相觑,灵堂上出现短暂的安静。

静了静后,一个妇人最先反应过来,张着大嘴刚要哭喊,沈暮深冷冷地看了过来:“别吵。”

妇人:“?”

红婵立刻打圆场:“侯爷喜静,这最后一程,还是让他清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