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5页)

余氏擅长借力打力,瞬间拉开两派,让贺啸天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贺啸天看穿她的伎俩,冷哼斥道:

“对心思恶毒的人,哪怕她一人拉一百九十人下水也是应当!”

余氏质问:“敢问侯爷,我们这么多人家的小姐,哪个是你口中‘心思恶毒’之人?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玩笑,跟心思恶毒有什么关系?请侯爷不要信口雌黄,污蔑我们小姐清誉。”

“玩笑?差点把人害死也算是玩笑?三夫人你是耳背吗?若没听清那些船夫之言,不妨将他们再传上堂,重新复述一遍。”贺啸天反驳。

“纵然她们有错,令嫒等她们平安下船后理论便是,犯得着将她们全都撞下水吗?”安定伯说:“我女儿自小体弱,这个天儿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一泡,那是要去掉半条命的!若有女儿因此有个好歹,敢问侯爷又该如何?”

大堂后面的房间里,徐佳倩听到父亲的话,知道他是在偏袒自己,羞愧的低下了头。

有几个姑娘面上也都有了悔意,轻咬唇瓣,暗自酝酿着怎么跟贺平乐说抱歉。

贺啸天听了安定伯所言,大为光火,厉声喝道:

“怎么着!你闺女是个宝,落不得水,我闺女就是根草,随便被人欺负都不许还手不成?笑话!”

安定伯理亏,与周边人寻求帮助,奉恩公府大管家接替说道:

“侯爷莫要动怒,伯爷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就事论事。遇事得讲道理,用武力解决总是不对的。”

贺啸天大袖一甩,力挺女儿: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本侯觉得很对!”

诚意伯府大夫人上前接续吵架:

“侯爷何必咄咄逼人,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贺啸天反唇相讥:

“若要人重,先要自重!先挑事者为贱!”

他一人战九家,唇枪舌剑,言辞锋利,挺直了腰杆子,铁了心要给女儿撑腰。

大堂后面的房间,女孩们纷纷向贺平乐递去羡慕的目光,福鑫公主撞了撞贺平乐的肩膀,小声说道:

“宣宁候不愧是将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厉害厉害。看得出来,他真疼你。”

贺平乐心中暖意十足,有个强悍的老爹撑腰,不受欺负的感觉不要太好!

“羡慕。”福鑫公主裹紧了披风说。

贺平乐见她神情落寞,问她:“怎么?你爹不疼你?”

福鑫公主呼出一口气:“疼啊。不过……有限。”

身在皇家有身在皇家的无奈,想要像普通女孩那样获得父亲专属的宠爱,几乎可以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贺平乐不知如何安慰,便拍了拍她的后背。

看着他们争辩不休,孙屏州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庆幸自己脑子转得快,来了一招反客为主,要不然现在被‘围攻’的只怕就是他了,而他可没有宣宁候一家战九家的底气。

就在此时,堂外忽然传来一声:

“李公公到。”

所有人心中疑惑,李公公又是哪位?

倒是三夫人余氏起身到门口,将一位拿着拂尘的白面公公迎进后堂,这是她看见贺啸天进门时,特地派人回去请的。

尽管众人不认识这位公公是谁,但既然是公公,那就是宫里出来的,比寻常官员都多些脸面。

三夫人余氏介绍道:

“这位是李顺公公,云福宫大总管。李公公,您这边请。”

李顺一甩拂尘,对贺啸天和安定伯福身一礼后,开口说道:

“咱家就不坐了,听闻福鑫公主被府尹大人收入监牢,咱家特地来迎公主,还请府尹大人行个方便。”

说起李顺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说起‘云福宫’在场之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圣上最疼爱的福鑫小公主,就是住在云福宫中的。

他们刚才只顾着吵架,倒是忘了公主殿下也是与他们一边的,这么一想,所有人心中就有了底气,面对宣宁候的时候也就不气虚了。

孙屏州还没开口,就听一旁赵龙耿直道:

“这位公公,我们大人案子还没审完呢,您且再等等吧。”

孙屏州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众人也心中疑惑,孙府尹这是从哪儿找来个这么虎的手下?

孙府尹强颜欢笑,打落牙齿和血吞。

骑虎难下的他只得继续走‘公正严明,刚正不阿’的人设:

“公公稍等片刻,本府会尽快审完。”

李顺却不吃他这套,尖细着声音斥责:“大胆!京兆府尹审案审到公主殿下头上,大人怕不是糊涂了!”

孙屏州两腿发软,犹豫着要不要起来请罪的时候,贺啸天开口了。

“李公公,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公主殿下又如何免责?”

李顺在宫中时,管着一宫事务,受人尊敬,出宫后也是处处受人敬畏,他唯一要管的就是公主殿下,今日闹出这么大个乌龙,回宫还不知该如何解释,现下竟又被宣宁候扣上个‘有罪’的帽子,愤怒不已,一边跺脚一边斥责:

“反了反了,宣宁候你还想治公主的罪不成?”

李顺公公敢于直面宣宁候的身份,其他人见状,便也群起攻之,七嘴八舌的借福鑫公主之事打击贺啸天。

因为福鑫公主,贺啸天仿佛被束住了手脚,有理不能敞开了讲,有话不能放开了说,竟吃了好几个闷亏。

眼看亲爹被围,贺平乐很是焦急,福鑫公主起身说道:

“我去骂他!”

那些人拿她做借口压迫宣宁候,她怎能就这样干看着?

沈馨雅见状,赶忙拦住:

“殿下且慢。我们这般形象,不能露面。”

女孩们虽然都披了新披风,洗了脸,但里面的衣裳却不能换,依旧泥巴满身,被人瞧了去,有伤大雅。

福鑫公主也是爱美的,稍微犹豫了一下。

就在她犹豫的档口,外面传来一声:

“康平王驾到——”

此言一处,大堂和后堂中人全都愣住,甚至怀疑是听错了。

福鑫公主听到‘康平王’三个字后,便不再犹豫,果断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今天第一次露|出惊颤的神色,她对贺平乐说:

“平乐,我可能帮不了你了。你别怪我。”

说完,福鑫公主就裹紧了披风,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

但此刻的贺平乐并没有听清福鑫公主说了什么,她的全副心神都飞到了外面。

大堂里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暗自用眼神交流:

康平王?

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康平王吗?

他怎会在此时来京兆府?

怀着无限疑惑,所有人到门外迎接,只见康平王坐在四轮椅上,目如寒星,面如冰霜,俊雅至极的脸如玉般无暇,一身玄衣尽显锋利,由原大内总管福庆推着,曾经的御前侍卫统领韩幸之则提着一把大榔头紧随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