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凶宅(第2/3页)

“你们说。”

“这箐口有个叫霞飞弄堂的地方?”

“对。”

“能不能给我们指示一下,我们明天要去那地方拜访个老朋友。”

“去霞飞弄堂拜访老朋友?”大桥守信一下子呆住了,“你们在逗我吧?”

云松问道:“何出此言?”

大桥守信往周围看看,然后凑上来压低声音说道:“天国神大人和诸位朋友,你们有所不知……”

他有口臭,隔着太近弄的云松睁不开眼睛:“大桥桑你用不着凑我们跟前说话,这里没有外人,你放心的说便是。”

大桥守信直直的看着他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但会不会有外鬼呢?”

“诸位有所不知,霞飞弄堂本来住了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男人女人都有,他们很有钱好像也很有本事,不知道为什么非得住进箐口,住进来以后也不把行头换成东瀛人的那一套,在本地跟东瀛人冲突可不少。”

“然后就在一年之前,那霞飞弄堂出事了!”

“里面的人全死了,全都是投井而死!”

田芳搂紧余平安失声叫道:“绝不可能!”

余平安以为大桥守信欺负了母亲,便抽出木太刀冲他大吼道:“八嘎!死啦你吗的!”

大桥守信讪笑着后退一步避开挥来的太刀,说道:“小太君您息怒,真的,这不是我胡说。”

“这事很诡异的,霞飞弄堂有一口水井,这口水井以前就出过事,然后那些人还是住了进去。”

“突然有一天开始,他们中便有人投入水井而死,死的时候样子可怪了,他们都是闭着眼睛、带着笑容淹死的,还有那个姿势,他们姿势也怪啊,就是必听着身子将手搭在小腹上……”

云松听到这里,忽然感觉这个姿势有些熟悉。

大桥守信继续说道:“起初一天就能死一个,然后逐渐的,一天开始死两个、三个,他们也不离开,还是待在里面,最终他们全死了,最后一天死了三四十个人!”

“把他们捞上来的时候,他们都是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笑容,身体笔挺把手搭在了小腹上。”

被他又重复一遍后,云松终于明白了这个姿势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他赶紧去让大笨象收拾行李,从里面找到一本道经,打开道经,里面是一张黑白照。

这是他当初还在老镇时候,有一次对付了上岸的水猴子,结果到了夜里他陷入一种梦魇般的奇怪状态后再醒来发现出现在床头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九个人。

这九个人便是这个姿态!

他拿给大桥守信看,大桥守信一看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嘿哟,就是这样,不过、不过,这位太君,这里面怎么有一个你呀?”

云松收起照片淡淡地说道:“这不是死了,这只是摆了一个姿势而已。”

他这话当然是胡诌八扯。

但他希望自己的话能成真。

这照片里的那个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云松,如果这个世界的云松已经死掉了,那自己处境会更难——

这说明是有人将他从异界弄来取代这世界的云松,然后这事背后肯定有大阴谋!

大桥守信说道:“可是霞飞弄堂那些人肯定死掉了,我见过去收尸的人,他们真死了!”

田芳这一刻没有了运筹帷幄的鹿大帅二姨太的风姿,她哆嗦着问道:“那他们被葬在了哪里?”

大桥守信说道:“这个不知道,是被收尸的人给秘密处理的,因为他们是凶死横死……”

“收尸的人呢?”她急忙问道。

大桥守信吞了口口水道:“邪门的还有这一点!收尸的人也全死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个邪门的事,霞飞弄堂那水井以前就淹死过人!”

“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地方是东瀛人来沪都后住的最早的地方,后来住在那里的一大家子人便有人淹死在井里,后面便传出了那地方闹鬼的传闻……”

说到这里他缩了缩身子,嘀咕道:“嘿哟,不能说了,诸位太君,你们先赶紧睡觉吧,大晚上的咱还是别谈鬼为妙,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

他胆子很小,立马跑了。

云松对田芳说道:“你先别多想,都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田芳失魂落魄地说道:“我、我怎么不多想?恰恰是两年之前我与这边失去了联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他们真的都死了,那这里就只有我和我儿子了,那样我得多孤独……”

听到这话云松想哭。

你好歹还有个儿子,我呢?我才是孤家寡人,我连儿子都没有!

这么想着他也没了回去睡觉的心思,直接在客厅里头坐下了。

大笨象吃睡不愁,第一个回去歇息。

田芳最终带着儿子也离开。

胡金子问云松说道:“哥哎,你不回去睡觉吗?”

云松摇摇头说道:“我突然感觉自己太孤独了,睡不着了。”

胡金子说道:“那去四马路给你找俩老娘们?”

云松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认真的!”

胡金子坐下问道:“那行,你说你孤独,那你知道啥是孤独吗?”

云松叹了口气说道:“什么是孤独?孤独这俩字你拆开看,有孩童有瓜果有狗子有小虫,这些东西在一起足够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街头。”

“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道:“孩童走兽飞虫在一起多么热闹,可那都和我无关,这就是孤独,对不对?”

胡金子听着他的话哭了起来:“哥哎,别说了,就是这个,你懂、你太懂了。”

“呜呜,我也孤独,佳人没了以后我就是这样,哎妈,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

胡金子越哭越是伤心,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最后哭的撕心裂肺,踉踉跄跄去了房间。

客厅变得空荡荡。

云松在里面失落了一会准备起身回自己房间。

然后哭声还在断断续续。

他忍不住想骂胡金子一声矫情,但他随即打了个激灵:这不是胡金子的哭声!

胡金子哭的是嗷嗷的。

这哭声是断断续续,委委屈屈,飘飘荡荡,摇摇晃晃……

云松侧耳倾听。

哭声好像是从大门口传进来的。

他们住的这石库门是个老房子,黑影憧憧,老屋斑驳,只有天井处洒下一点月光。

结果天井上爬满了藤蔓,月光被藤蔓枝叶撕扯成碎片洒在地上,如同一枚枚纸钱。

夜风吹动藤蔓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