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渣狗(第4/5页)

接着还有好几份,有墨镜有挂件,分别是厉然和韩茜送的,唐苏送了一套纪念币,沈柏是条皮带。

他和路望远不会互送礼物,或者说根本没这个习惯,觉得两个大男人送来送去没意思。

傅成北最后一个拆开的才是宋不言的礼物。

也是条羊绒围巾,不过他的刺绣是幸运草。

傅成北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幸运草,而给路望远的是薰衣草!

吃晚饭前,傅成北还是没忍住,做贼似的独自跑去洗手间,打开手机搜索。

[薰衣草花语]

页面一转,四个大字映入眼底。

[浪漫爱情]

傅成北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郁闷的生日。

他为沈柏干着急,可这傻逼跟二百五似的还让路望远跟宋不言坐一起。

也是这时傅成北决定,必须找个时间跟沈柏坦白路望远和宋不言的事,让他时刻保持警醒。

终究是跟平日玩得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再闹心傅成北还是全程笑脸。

几人刚吃完饭,江女士和傅先生便满脸笑容推着三层生日蛋糕缓慢走过来。

室内灯光变暗,所有人唱起了生日快乐歌,让他和路望远许愿。

谁要跟渣狗一起许愿。

傅成北没动。突然,他的腰被路望远戳了下。

周围只有蜡烛光晕和沈柏一群人八个调的歌声,路望远这小动作并被人发现。

他低声道:“小北,许今年的愿望。”

傅成北不咸不淡道:“没有。”

路望远顿了两秒,能感觉到傅成北心情不好,但没细问:“我替你许。”

傅成北:“你替我干嘛,许自己的。”

路望远:“如果不许,你今年的机会就浪费了。”

傅成北嗤笑:“别说你跟小公主似的还信这玩意儿?”

路望远没理会某人的不解风情,自顾自道:“第一,希望小北今年能……”

“喂!”傅成北快速打断:“真帮啊,这是能替的吗?”

江女士见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迟迟不许愿,便急道:“你俩干嘛呢,快许愿啊。”

韩茜也着急:“快闭上眼,双手合十,愿望别念出来噢,不然不灵了。”

傅成北被催促得不行,只好妥协。

他跟路望远并肩坐在点着蜡烛的蛋糕前,别扭地合起手掌,短促道:“各许各的,别瞎几把给我许。还有,别念出来。”

路望远低笑,道:“好。”

江女士就等这一刻了。

在两个男生闭上眼睛,面对着烛光许愿时,她从傅先生手里接过相机,偷偷拍了张照。

这是江女士的小秘密。

路望远和傅成北不知道的是,算上今天,他们已经有十八张在蛋糕前的合照了。

这也就意味着两个人终于成年了。

从一岁开始,到如今的十八岁。

江女士希望凑个整集齐二十张照片,然后做成相册,送给他们当成年礼物。让他们未来即便有了各自新的家庭,都不要忘记彼此。

因为他们才是这世上最亲近最熟悉、能够互相扶持、相伴最久的人。

集齐二十张合照同样是路望远爸爸宣亦川的愿望。

可惜,他永远也看不到了。

吹完蜡烛,一群人开始吃蛋糕。

有家长在,都挺克制,没敢抓起奶油乱甩,但彼此脸上也有那么一两块奶油。

除过路望远。

没人有勇气抹他。

不过很快,他鼻尖上多了块,傅成北抹的。

路望远正欲擦掉,傅成北立刻阻止:“你要敢擦,我们就把你脸塞进蛋糕,想想清楚。”

沈柏齐逸厉然一脸兴奋看着他。

路望远只好作罢。

江女士今天很高兴,他拍了很多照片,之后又悄声对傅成北道:“你想办法让不言跟小远离近点,我偷拍个合照。”

傅成北拧眉:“别了吧妈,这不合适。”

江女士据理力争:“有什么不合适?如果最后他们结婚,这张照片可就非常有纪念意义了,就算没能结婚,当是跟朋友的合照也很好啊。哎呀你快去,你和唐苏的我都拍好了,要是你俩以后结婚,我就把那张照片裱起来送你们。”

傅成北:“……”

无法,江女士的要求必须满足,即便傅成北内心一百个不愿意,还是黑着脸把宋不言引到路望远旁边,江女士立刻咔嚓。

拍完,她看了眼照片,随即皱眉:“北怎么也入镜了,还翻白眼,算了,等会儿把他P掉好了。”

这天大家玩到很晚才离开,江女士专门安排司机接送,路上都很安全。

傅成北在浴室洗完澡,吹干头发,像往常一样趴窗户上抽烟,头顶是璀璨星空。

许是心情烦闷,他多抽了两根。

抽完,他上床躺下准备睡觉,睡不着,又起身坐到桌前,拿出刻刀,挑了块木料开始雕。

没想好要雕什么,等反应过来时,一只手掌心大小的河豚已经成型了。

是只气鼓鼓的河豚,身体膨胀到快要爆炸。

刻到一半,他手机震了下。

已经凌晨,谁这时候闲得没鸟没捉给他发消息。

[渣狗]睡了吗。

傅成北哼笑一声,半天才回:有事?

[渣狗]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你渣啊!

[小北]并没有,非常高兴。

[渣狗]我现在过来。

[小北]过来也是这答案。

等了半天,在傅成北以为路望远即将敲门时,手机又是一震。

[渣狗]嗯,早点睡。

傅成北盯着手机屏幕,几乎要将其盯穿。

两分钟后,他扔了手机,没回路望远,继续雕河豚,并且不知不觉把河豚身体修得更圆了。

最后他嗤笑,自言自语:“行吧,渣男都喜欢敷衍。”

这晚,傅成北凌晨两点才睡下,河豚没雕完,有些细节还需要完善。

他躺在床上,经过俩小时的冷静,把自己今天所有的情绪认真琢磨了下。

扪心自问,他真能为沈柏的幸福愤怒到那种地步吗?

每个人做任何选择前,或多或少含着点私心。这件事里他的私心是什么?

是路望远背地违反两人都不谈恋爱的约定,还是别的什么。

直至现在,他还能无比清晰回忆起得知路望远把宋不言偷偷带去二楼后的愤怒。

可谓是一把火窜到了天灵盖,要不是有那么多人在,他绝对会一把揪住路望远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要把人带去二楼?

知道沈柏也喜欢宋不言吗,知道你违背了约定吗,知道二楼是我和你的私人空间吗。

最后这一问,令傅成北心神一震。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为什么会这么敏感二楼被外人闯入?他是从什么时候,对二楼这片空间的独占欲这么强了?

或者说,他不是对二楼的独占欲强,而是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