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演义里都是骗人的?

不是有哪位猛将,或是一支敢死队杀到白翟首领这边。

其实是白翟联军大纛的杆被风给吹得折断了!

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大纛的木杆本身有问题。

可是现在的人不这么看!

出征路途中,大纛突然折断代表着不详。

交战状态下,两军已经进入到交锋的时刻,大纛却是突然折断的话,不但代表不详,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在大纛被风吹断木杆时,包括瓦戈泰在内的所有首领都愣住了。

杆断时的那声“咔嚓”像是一道响雷那般在他们的脑子里炸响,一瞬间像是被使了定身术,直勾勾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大纛。

周边的狄人当然也看到了那情况,他们呆了呆,又面目呆滞地看向自家的首领。

那个时候,他们虽然是不同的个体,脑子里的想法却是出奇的一致。

每个人都在思考:“风也不是多大,旗杆怎么会断了。是不是神明在警示什么?”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无意义的音节。

越来越多的狄人发现自家的大纛不见踪影,他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却听到了正面战场的晋军敲响了急促的战鼓声。

“换、换、换……”瓦戈泰哆嗦着嘴皮子,一脸见谁想砍谁的暴怒表情,大吼:“快些换!”

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赢晋军,也还不知道后勤部队被掏了的消息,却是觉得至少能坚持个十来天的。

其实,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堂堂正正地跟晋军打一场,证明自己来过,也敢跟晋军交锋,随后就会撤退。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追求”罢了,可大纛却突然被风吹折了杆?

瓦戈泰继续哆嗦着嘴皮子,不见了怒气,满脸的痛苦,呢喃道:“神明那么钟爱晋人吗?”

多尔歹脸色十分难看,说道:“正面挡不住的话,我们就要马上撤退了。”

这一下,瓦戈泰的眼眶湿润了。

他不奢望能够打赢晋军,只是打不赢跟连一天都坚持不了,真的不一样。

战鼓声很大很密集,仿佛是有万马在奔腾。

之前被击溃逃跑回来的那些狄人,他们有些跑回了本阵,少量被己方的督战队拦截在战场。

留在战场上的狄人,他们的心神还没有稳下来,很多人更是两手空空。

他们听到晋军那边敲响战鼓,再看到几十辆晋军战车在冲锋,后面是一个又一个方阵的晋军步兵在推进,不知道是谁先跑,一下子又传染给了胆子早就被吓破的其余人,一跑就是一大群。

负责督战的那些头目,他们已经发现己方的大纛不见了,迟疑是不是要继续阻拦溃兵。

他们的大纛呢?

瓦戈泰不断催促赶紧重新竖起来。

只是,好些人找了半天,硬是找不到一杆够粗够高的木杆,瞎忙活了半天不见任何效果。

本来还占据高坡左翼的狄人,他们看不到己方的大纛,还看到有一股晋军从正面发起了突击,军心一下子就乱了。

右翼战场更干脆,半山腰的狄人弓箭手,他们害怕自己被丢在战场,弄死了不让解散的头目,一个个也不再射箭,想的赶紧离开战场。

本来被压制的韩氏弓箭手,他们最先发现半山腰的敌军弓箭手的四处乱跑,攀爬向山顶的有之,一些则是在向山下跑。

韩氏弓箭手因为视觉角度的关系,看不到白翟“指挥所”的情况,他们选择抓住战机再次压进,抵达位置组成箭阵开始往山的拐角处里面覆盖。

不知道是左翼还是右翼,有晋军发现白翟的大纛不见了,他们再看到正面战场的友军驱赶着一支狄人溃兵直扑而上,有点脑子的就开始大喊“狄人败了”,“狄人首领被杀”,等等能够破坏对手军心的话。

有一点很神奇。

胡人跟华夏列国的语言不同。

甚至华夏列国,哪怕是本国的百里都不同音。

用自己的语言喊话,到底是怎么致使对方士气跌倒谷底,从而全面崩盘的呢?

应该是喊话让己方听得懂的,瞬间被打了鸡血?

吕武没空去看左右两翼的情况,他手持八米戈矛一晃一荡,清扫所能触及的敌军士兵。

他们正追着复又崩溃的那支狄人溃兵,趋势这股狄人溃兵往自己的本阵撞。

因为时间来不及的关系,吕武没有回到自己的战车,他与程滑挤在了同一辆。

而这时候,程滑站在戎右的位置,眼神有着呆滞地看着敌兵一个个又一个被吕武“扫”着上天。

那是真的被飞上了天,再自由落体摔下去。

这些狄人被扫飞出去时,大多数其实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哪怕没死再一摔也爬不起来。

程滑知道吕武力气很大,由衷地赞叹:“力大无穷也!”

得!

本来要到明代才出现的成语,提前出现在春秋时代的580年。

程滑的脑回路有点神奇,大声问道:“武,拔山扛鼎呼?”

好吧!

连西楚霸王的“专利”也出现了。

吕武一直以来就没太搞懂程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要以老是一张木木的表情来看,程滑很像是一个呆子或憨子。

可是,程滑又懂得去爱护下属,为自己争取晋升途径。

如果说程滑是一个善于扮猪吃虎的人,他又总时不时干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操作。

吕武没听清楚程滑在喊什么,他一边扫荡周边的敌兵,一边关注可能是白翟首领的区域。

他很疑惑地想道:“现在大纛突然没了,不会引发溃散吗?”

这点跟一些演义里面,不一样啊!

敌军的本阵并没有乱起来,倒是左右两翼本来已经完成迂回,马上就要发起攻击的狄人骑兵来了个大转弯,看着是放弃了攻击。

而原先坚决抵抗的左右两翼敌军,一样没一下子崩溃,却也没有坚守住阵地,一边打一边退却着。

吕武扭头朝己方的本阵看去,发现本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兵力薄了很多,只是以他目前的位置看不到消失的友军去了哪里。

两次溃逃的狄人,他们眼睛死死地盯着本阵的同伴,满脑子就是“跑进去就安全”了的念头。

一些卖命逃跑的狄人,他们跑着跑着突然胸口一疼,低头看去胸前插着一支箭,惨叫一声摔在地上,却没有第一时间死去。

“怎么办?”多尔歹脑子现在还懵着,拉扯瓦戈泰的衣服,大声说:“晋军本阵再次出兵,必定是要绕到侧翼发起攻击;我们的单骑走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放弃了本该发起的攻势;正面这支晋军驱赶溃兵冲撞,很快就要撞上本阵。”

瓦戈泰心烦意乱,非常不耐烦地说:“现在撤退,左右两翼的人不要了?是不是要被顺势追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