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

艾玛和安娜感觉都不是很好, 两个人直觉意识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但显然激动的维西贵族和维西王子等人，并不会在意他们这些没有证据的想法。

安娜也没有办法把美人鱼王子的王冠珍珠这种隐秘的珍宝拿出来作为某种证据, 毕竟有些事情无法深究，而美人鱼王子的身份也无法论证。

第二日晚上，暴风雨夜。

除了安娜和艾玛, 几乎所有人都看起来非常兴奋, 他们热闹地庆祝着维西王子的收获，用所能够想到的所有的赞美之词来夸耀，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料和烛油燃烧后混合的气味, 因外面的暴风雨而窗户紧闭, 导致有一股格外难言的味道，憋闷得厉害。

船舱里几乎没有一处不明亮着，几个舞会大厅更是彻夜通明。

几个乐队轮流演奏着，人们围绕着琴手抽烟喝酒, 又唱又跳, 嘻嘻哈哈, 即便是自诩优雅美好的贵族也在闷热的环境里扯开了衣襟，混在一道进行活动。

安娜基本上是稍微露了个面, 就回到了房间。

考虑之后, 她首先将自己的推论告诉了女官等人, 作为洛尔王国的官方人士，又是早早地到了安娜身边跟随, 在没有其他利益相关的情况下，他们对安娜的忠诚度比想象中的要高得多。

虽然非常吃惊安娜所说，但在得知维西王子的收获——那个海蚌应是亚特兰的统治者的私有收藏之后, 他们也意识到了关键。

现在，除了祈祷维西的王子所做所得的一切不会被海王知道，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和陆地不同，他们在海洋没有任何的优势。

当初七勇者所得到的神明的赐予——土地，并不涵盖海洋的部分，而亚特兰区域自古即是美人鱼管理的区域，当然以前他们是为古神而进行海域管理，如今却是为了自己。

美人鱼等海洋生物在海域的范围内会享受到特殊的加成，也就是所谓的“海神”系列的赐福和能力，在这方面即便是光明神殿的人也不占据优势。

据说，海王能够控制海洋，不论是暴风雨还是初阳，他都能够随着自己的意志力而进行更改，在这样的条件下，一船的人只能够期待老天和运气的帮助，指望着挣扎或是战斗是最不理想的一种方式。

安娜明显感到船上的氛围有一些不对。

她也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是眼下这种仿佛是享乐之后再无其他的醉生梦死的模样，确实让她很不舒服，也很不适应。

艾玛说这是一部分贵族的常态，和往常举办舞会或活动没有什么区别，但安娜直觉有一些不详的令人不安的东西在空气中弥漫着。

艾玛按照安娜所说，也没有多掺和那些糜烂的舞会活动，只是简单露面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到了房间，然后让仆人去找一些船上储备的救生物资，从魔法小艇到水和食物，等一一储备了之后，就让仆人们自己去玩耍了。

她管不了其他人，但自己和自己身边人还能够关照一二。

安娜同样如此，给自己和侍奉的人做了一些准备。

女官也同样奈何不了，他们只能够企盼海王不会发现珍宝被“窃夺”，或者不会发怒，用其他的交换也可以，但按照已知的信息来说，亚特兰的智慧生物和陆地的人们关系并不融洽，两边已经几百年没有任何的通商往来了，凡是到达亚特兰的船只都如同诅咒一般会在暴风雨中被摧毁，别无其他侥幸的可能。

“大公，都准备好了。”

“塔尔先生怎么办？”

“他和我一起。”安娜安抚着不知为何一直显得有些躁动不安的塔尔，猫咪少年脾性和人类还是有些区别，又不善言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又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塔尔对安娜手中美人鱼王子的王冠珍珠有莫名的兴趣，并不是猫咪玩球的那种感兴趣，而是捧着就不放了好像有点其他“喜欢”的意思在。

“不行，这个珍珠是要还给人家的。”安娜硬去扒拉回来，他倒也不会抓着不放，还是肯给安娜的，整体看起来也很顺从，但不舍也是不舍。

“珍珠……”塔尔抬头，翠绿色的眼眸注视着安娜，懵懂的天真里藏不住他的困惑。

“以前也没见你喜欢玩球啊……？”

安娜皱了皱眉，听又一女官调查完回来，只说之前让查的大胡子副手身体不适，已经和船长告假了，船上医生去看过，确实是生病了，已经卧倒在床，吃的也少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嘭——”

“什么声音？”

“船晃得好厉害……”

“好大的暴风雨，好吓人……”

因为暴风雨，大船在翻腾中显得格外飘摇渺小，上下晃荡中，不知道是船舱里什么东西没有固定好，发出了一声非常剧烈的撞击声。

很快，音乐声就掩盖过那一点点的动静，安娜皱了皱眉，让一名女仆小心地过去打探一下，听声音摔了东西的地方就在不远处。

“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风雨，不知道船能不能如期行驶到关键位置……”就听女官忧虑地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安娜闻言一愣，和女官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谨慎的性子，女官立马就安排人去船舱了。

“我让人去给船长室的人送点吃的。”他们作为洛尔王国的人不好直接插手船行的问题，也不能平白怀疑别人，但送一些夜宵过去顺势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却没有问题。

“别准备太烈性的酒。”

“我知道的。”

喝酒误事，理论上船长室的人是不能够有任何饮酒行为的。

暴风雨天里，船长室应该有专门的人在负责值班和维护，确认航线，但是在这种人人欢庆的热闹时候，谁也说不准情况究竟如何。

安娜等人毕竟不是安排行船的人，不能越过维西的人去干涉，只能够始终以旁敲侧击的方式去确认。

但维西的船员们铁了心想要为自己的王子庆祝收获的话，那他们还真不方便去做点什么。

“哎，辛苦你了。”安娜叹气，“注意安全，船晃得厉害，贴墙走，慢点也没事。”

安娜呆在房间里教塔尔进行相对复杂一些的会话，包括理解一些更难一点的词句。

比如一些地名，首先就是奥兰，然后是一些种族词语，比如妖精、兽人、古神……

渐渐地，气氛倒是温馨了起来，毕竟是“少儿频道”。

塔尔在这方面学习得倒是很认真，并且学习速度很快，让安娜这个半路老师很有成就感，他也逐渐平复，似乎并不那么焦躁了。

“嘭——”

又是一声剧烈的撞击一般的声音。

安娜皱紧了眉头，就看见之前安排出去的女仆匆匆茫茫地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