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怪

唐云帆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他反应稍慢,然后问:“什么声音?”

随后他想起了唐时苏曾经耳膜穿孔的事情,或者是他的耳鸣犯了, 听到了些杂乱的声音?

唐时苏描述:“很陌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应该是我听错了。”

唐云帆声音放缓:“你刚退烧, 脑子里乱是正常的。”

唐时苏没有过于追究自从他上车后就偶尔出现的陌生声音,像唐云帆说的, 他刚退烧, 很有可能是头晕的原因。

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烧。

但他习惯找原因,发烧是在他离开庙之后。

他的眼神落在了手指上的戒指, 其实他戴上戒指开始,就觉得浑身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 到最后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接着就是发烧……他体质虽然说不上好, 但也不至于这么差,他是第一次发烧这么痛苦,灵魂像是被锤散了又重装,无数次重复过程。

他想挪动下戒指,但他用力之下,原本轻松戴上的戒指竟然还牢牢套在手指上, 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

唐时苏眸光闪动,发现了不对劲。

唐云帆没注意到他的戒指有什么问题,说:“你是不是套太紧了, 回去用洗洁精洗容易脱出来。。”

唐时苏眨了下眼睛,乖巧应道:“好。”

比起戒指, 他更在意唐云帆。

唐云帆眼底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昨天他在半梦半醒之间, 总是能感觉到有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比起他滚烫的身体,那只手的温度要凉上许多,每次他都想让那只手多停留一会。

唐时苏想,其实不只是手,他想要的不仅是唐云帆对他偶尔间流露的好,他还想要唐云帆在意他,甚至是更为强烈的情感。

……

回家后,杨婉秀看到唐时苏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很是心疼。

唐云帆见自己不适合掺进他们母子之间的话题于是先上楼了。

他要洗澡。

杨婉秀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嘴唇蠕动了下,说:“时苏,昨天都是妈妈不好,你怪妈妈吗?”

唐时苏知道她有她的选择,作为被抛下的那个,他轻轻摇头说:“我没事的。”

哪怕昨天在那么痛的时候,他还是能发现,他们每个人的选择。

唐政鸣没耐心等他选择离开,杨婉秀选择跟随他。

只有唐云帆一夜没睡留下来照顾他。

他不觉得唐政鸣无情,杨婉秀懦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去说别人错了。

唐政鸣错了吗,如果是唐云帆生病,他一定做不到那么淡定。

因为生病的人是他而已。

有些东西,总在最不经意间流露显得最珍贵。

杨婉秀看着他平静的面色,心里像破了个洞似得难受。

杨婉秀看得出唐时苏是真的不在意,她其实希望他能够表现出些埋怨的情绪,这样她心里还会好过一点。

她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会,眼眶里有泪光闪动,咬着唇说:“时苏,对不起。”

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唐时苏反而安慰她说:“妈,别难过。”

杨婉秀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她说:“妈妈真的错了,让你受了这些委屈。”

唐时苏去桌上抽了纸巾,递给杨婉秀。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应该是很久以前,她带着他去改名字时候,她以为好日子要来了。

但所谓的豪门哪有这么容易。

*

承德一中,星期一

天气晴朗,只是稍有点闷热。

操场上整齐站着一排排的学生,国旗下的主席台站着一个主任,声情并茂演讲着正能量的开场词,台下的学生看似认真在听,但个个都在神游天外,脑子里想着补觉、学习、或者是游戏。

唐云帆因为长得高直接被安排在了队伍的后排,前面则是乌泱泱的人头。

因为人多,安排人与人之间的空隙距离近。唐云帆本来无所谓的,但他烦就烦在,旁边站的是沈曜。

明明在教室里就是他的后桌了,结果升旗也要挨着他。

还算好笑的是,沈曜因为“出名”,总是被隔壁班的人投以探究的视线。

沈曜脸色很差,他这是第一次来升旗,也会是最后一次。

等到大部分学生都不耐烦了,上面的人才讲好,随着响起退场的音乐,所有人按着顺序离开。

唐时苏离开操场后,就刻意放缓了脚步专门等唐云帆。不知道是病刚好不久,他觉得脑子有点晕。发烧久了,他很快猜到是什么情况。

唐云帆刚好走到他身旁,却看见他不对劲的面色。

他的手先一步探上了唐时苏的额头。

靠,怎么又发烧了?

这样发烧真的不会把脑子烧坏吗。

唐云帆扶住他的肩膀,很快说:“走,去医务室。”

这次,唐时苏所感受到的疼痛没有之前那么明显,等他们一起到医务室的时候,校医看到他们,惊讶说:“你们怎么又来了。”

之前打架的事情让校医记住了他们。

唐云帆拧着眉毛,对校医说:“他发烧了。”

校医拿出了个体温计给唐时苏,“测完温度后给我。”

现在学生一个比一个精,有的不想上学就会借各种生病的理由请假溜出去玩,她当然不会放任。

等了五分钟,唐时苏把体温计拿出来,校医往上面一看。

“36.7度。”校医唇角挂着冷笑,“现在流行这样骗老师玩了吗?”

“没发烧?”

唐云帆不敢置信,他刚刚难道摸了个假头?

他不信邪地又摸上唐时苏的额头。

不烫了,是平常的温度。

唐云帆接着用另一只手摸唐时苏的头,摸完后结果还是一样,他又摸了自己的额头。

唐云帆:……还是他的手是假手。

校医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她说:“同学你的演技不错啊,不过你的戏可以到此为止了。”

唐云帆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弄错了。”

离开医务室后,唐云帆认真地打量唐时苏,他总是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可唐时苏也是一脸茫然,弄不清楚情况的样子。

真的见鬼了。

唐云帆只能这样想。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见鬼。

下午放学后,唐时苏走着走着,差点来一个平地摔,唐云帆勉强捞着他,发现他面色很红。

伸手一模,哦,又发烧了。

唐云帆不确定性地摸了两次,才绝对肯定说:“你发烧了。”

他上了车后跟司机说去医院,司机也摸了下唐时苏的头,急急忙忙开车,结果到了半路,唐云帆摸了唐时苏的额头,发现他退烧了。

如果唐时苏不是那么乖巧的人,他甚至都要以为自己被耍了,但偏偏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在唐时苏身上,他才开始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