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降智小叔子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异状,他佯装挠后背偷偷掐了一把自己,把那涌上来的酸楚压了下去。

“兔子皮收不?我家有两张,都处理好了的,”黑皮青年这会儿说道。

“收,”肖承云点头。

看他们满脸热汗,一进村子就被围住,说了小半天的话,特别是肖乐,声音都有些哑了。

所以莫丞便带着他们去自己家歇息,喝点水,别家拿东西过来他们就在莫丞家收。

“这狼被莫丞追了五天,最后还是没逃过,”黑皮青年叫阿山,就住在莫丞家下方不远处,一路过来时便顺路回家拿了兔子皮,还把买好的东西放了回去。

“厉害啊,”肖承云摸了摸那还有些温热的狼皮,“才剥下来?”

“是啊,这狼袭击我们村子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是在夜里,莫丞把它抓住我们村都安了心。”

阿山满眼佩服,肖乐坐在一旁喝着莫丞递过来的水,闻言抬头看向对方。

见肖乐看自己,莫丞一愣,接着起身进了小灶房。

就在肖乐疑惑的时候,莫丞走了出来,端来了一盆肉,拿来了两碗筷。

“啊这?我们有干粮的。”

肖承云知道那是狼肉,说起来他们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玩意儿,不过听说卖出去也挺值钱,这直接端来一盆,也太……

“吃吧,莫丞的一番心意,”阿山却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拘谨。

肖乐吃了一块肉,顿时双眼一亮。

旁边见到这一幕的莫丞嘴角微勾,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小货郎十分合自己眼缘。

而且方才打招呼的时候,小货郎眼里似乎有点泪?可当他仔细看时,却没再发现了。

不过对方偷偷瞟他的次数却越来越多,莫丞大大方方地看着小货郎,旁边的阿山知道肖乐他们不懂手语,于是便以自己了解的情况,和肖承云谈狼皮的价。

其实关于狼皮,肖承云是真没想到会碰到,不过他在县里的时候,也打听过狼皮或虎皮还有熊瞎子的皮的价钱。

这狼皮刚剥下来,还得再炮制,怎么也得小半个月,而他们身上的银钱全部加起来也不够买这张狼皮的。

想到这,肖承云嘴角一抽,看向肖乐,无声地传递着贫穷的信息。

他们还得收别的山货,这样就更不够了。

“我们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碰见狼皮,这银子有些不够,”肖乐大方地向阿山二人表示了他们的窘迫,“不过这狼皮还得炮制吧?”

“得,”在莫丞点头后,阿山说道,“小半月得有,我们没有大事儿一般不会出山,你们来收就是。”

“那我们先给一点定金,”肖乐掏出一两碎银递给莫丞,“别的货郎来了,你可不能卖给他哟。”

莫丞伸出手接过那银子,银子上还有小货郎的温热,他不自觉地握紧,给肖乐打了一个手势。

“莫丞说不会的,我们有一说一,”阿山笑道。

很快便有村民拿着家里的山货或者是皮子过来了。

肖乐和肖承云洗了脸和手,此时也清清爽爽地在院子里开始收东西。

“我能拿山货换簪子吗?”

一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肖乐。

“当然可以,”肖乐点头,看了看他拿来的山货,“我们这簪子是百香坊香木簪,味道好闻不说,模样也好看,你这山货还多了一些,要不再选一张手帕?”

青年看了看那香木簪,选了一男款的,听到手帕,他红着脸摇头。

阿山在一旁笑道,“他家是契兄,用不着手帕,倒是这汗巾可以拿一条。”

契兄?

肖乐有些迷茫,倒是肖承云在一旁低声道,“就是男子和男子一块儿生活。”

呀?

肖乐赶紧看村民对这青年的态度,发现他们打趣居多,并没有排斥与厌恶,他开心起来,还送了青年一小盒糕点。

青年刚道谢接过手,便有一和莫丞差不多高大的男子从外进来,“阿平,你别买些乱七八糟的。”

“青哥,啥叫乱七八糟的?阿平尽选些给你的,”一长脸村民打趣着。

青哥闻言也失笑,来到阿平面前,扫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东西,当着大伙儿的面,直接把那簪子给阿平用上了,“好看。”

阿平脸皮薄,拉着他离开了。

阿山一脸羡慕,“我啥时候能有个人在身旁陪着啊。”

“你就是太挑剔,”一老汉瘪嘴,“就说我给你说的那人,干活厉害,又是个敞亮人,你咋不乐意呢?”

肖乐他们的货已经收完,此时也坐下来和大伙儿闲聊几句。

阿山闻言脸都黑了,“我咋会乐意啊?他人不老实,我才不愿意呢!”

肖乐正听得入迷呢,胳膊就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他转头一看,莫丞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家堂屋。

“快下雨了,”肖承云也发现天有些黑,这会儿都是下午了,这么回去,到不了下个村子不说,雨太大可能收来的货都会出问题。

“莫丞说让我们在他这里住一晚,是这意思吗?”

肖乐问。

莫丞点头。

“那就打搅了,”肖承云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还剩下几盒糕点没卖,便和肖乐商量,送给莫丞。

村民走后,院子里就只有阿山和肖乐他们。

阿山低声抱怨着,“大满叔老是给我相看些乱七八糟的人,我就是找契兄,也不要那些。”

莫丞抬手轻轻一摇。

阿山立马高兴了,“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肖乐看着莫丞的手势,摸了摸下巴。

等莫丞去收拾狼皮时,肖乐向阿山打听着,“莫丞的手语是跟谁学的?”

“我们村里有位老人,他的契兄天生就是个哑巴,所以出山特意找人学的,为的就是和契兄能交流,后来莫丞出事后,就是跟着他学的。”

阿山低声说道,“可惜,两位老人去年就双双去世了。”

“你们村里的契兄很多?”

肖承云岔开话题,自打三公公去世后,他就不喜欢谈论这中悲伤的事儿。

“多,”阿山没有避讳地告诉他们,“我们村子靠着大深山,你们瞧瞧,这望眼过去,就看不见山的尽头,田地也贫瘠,换句话就是穷。”

“离大路近一点的,家里多余的菜果还能拿到镇上去卖,我们这出去一趟,天不见亮出去,傍晚了才能回来,走得腿打颤,哪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进来?”

就是他们村里的姑娘,若不是打小感情就深厚的青梅竹马,大多数也嫁到了前面几个村子里。

“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过好日子?”

阿山叹了一声,“我们村有很多对契兄,老了以后,干儿子就会帮着送上山,一辈子也挺好过,我嘛,打小就喜欢男娃,所以到了议亲的年纪,我也在找合适的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