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首付与尾款】(2)

男人的发际线问题还真无法反驳, 夏永建认为自己这次是稳操胜券。

然而没料到的是,霍萧却淡定自若地使用绝招:“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是在凶我吗?”

夏永建当即想冲到酒窖里,将那一整面墙的红酒都喝下。

在霍萧与心梗之间, 他义无反顾选择后者。

霍萧再次站在了道德高地:“行了,在未来媳妇面前这么吵, 丢不丢人?弄得人家小苏多尴尬, 是不是啊, 小苏……”

两人边说边同时看向苏春日。

恩,可是为什么未来儿媳妇一副津津有味在线吃瓜的表情。

说好的尴尬呢?

“整个宴会的人都支着耳朵在听,你们收敛点。”夏临安闲闲出声提醒。

唯一可以阻止夫妻对打的办法, 就是让夫妻对孩子进行双打。

夏永建和霍萧立马结成了统一战线。

“好啊, 现在翅膀硬了是吗?开始嫌弃我们了?等我再老点,是不是要把我送进养老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霍萧痛心疾首。

“呵呵,还用得着等我们老吗?现在他就是整天不着家, 自己算算多长时间没回来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爸吗?”夏永建捶胸顿足。

见夏临安被围攻, 远处的霍盈喝着香槟, 喜笑颜开,一副好开心好快乐的模样。

唯一可以阻止夫妻对孩子进行双打的办法, 就是让他们对另一个孩子进行双打。

夏临安扬起弧度优美的下巴,往霍盈方向指了指:“对了, 你们女儿上个月和言军同|居了。”

霍盈绝美的微笑凝固在脸颊上,她无声地用口型对着夏临安骂了句脏话。

夫妻大军顿时朝着霍盈方向攻去。

夏临安则领着苏春日来到露台上。月明星稀, 绿植幽静, 夜风吹来暗香,裹着些许燥|热。

宴会上提供的香槟口感柔和,是馥郁柑橘与花香风味。苏春日不免多喝了两杯, 此时有微醺醉意,映得脸颊红润。那染着醉意的红本就让人浮想联翩,再被纯净的皎洁月色衬托,更能勾起人的欲|念。

苏春日双手撑在露台石栏上,蝴蝶骨凸起,更加明显,后背的肌肤如同大片流淌的白色牛奶,夏临安光是看着,便觉口干舌燥。他伸出手,干燥的指尖勾着她礼服后背黑色的蝴蝶结丝带。

只要轻拉,他的礼物就拆开了。

“没想到你爸妈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我了。”苏春日偏转过头,笑着望向夏临安,精致眼线勾勒下,眼尾更加上挑:“我还以为至少会反对个两三集呢。”

“怎么听你的语气,这么失落呢?”夏临安斜睨着她:“好不容易安稳几天,就又想找事了?”

话是这么说着,可指尖仍旧在那丝带上盘旋,真丝质地,触手凉润,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能不勾开。

“你听听自己说的这话,太不亲|热了。”苏春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爸妈一直都这样不对付吗?”

“反正从我记事起,他们就感情破裂,分居了。”夏临安嘴角笑意淡漠,是无所谓的姿态:“他们工作和交际都忙,我和霍盈是保姆带大的。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霍盈会被带去霍家住,我就一个人待在这栋屋子里。”

闻言,苏春日愣了下,随即转过身,面向夏临安。他的手指就此离开了那黑色的丝带,不免落了丝眷恋。

苏春日站在夏临安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喝了酒,她的掌心是温热的。那热通过皮肤,一寸寸,传到他心内。

她开口,声音温柔——

“难怪你和霍盈的脾气都这么差,没事,我原谅你们了。”

夏临安:“……”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满面疼惜地抱住他亲吻他吗?

客服在哪里,这个女朋友需要打差评。

夏临安下颚线条绷紧,牙齿隐隐有些痒:“苏春日,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我都跟你谈童年阴影了,你就不能哄哄我?……你在干嘛?”

苏春日的手,从他的脸颊移到了发际线上,声音里有微醺的醉意:“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发际线是后退了?”

夏临安:“……”

算了,没得聊了。大庭广众,也不能用吻堵住她嘴,只能用酒堵。夏临安取了苏春日的空酒杯,回到大厅再帮她倒酒。

苏春日站在露台上仰望星空,弯月四周有毛绒光影,月色清冷,世界寂寥,可她心中却满满当当,盛着暖流。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走近,在她旁边站定,应该是拿香槟返回的夏临安。微醺的苏春日也没多想,顺势将头靠在身旁那人肩膀上。

她闭着眼,声音轻缓,却含着坚定:“乖,没事的,他们不陪你,我来陪你。以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在微醺的醉意里,苏春日逐渐反应过来。

她终于懂得为什么夏临安会对自己那样执著。

因为害怕寂寞吧,始终住在孤独的屋子里,终于有天,有她这样一个吵闹的人闯入。即使觉得厌烦,可也忍不住向往。当她离开后,屋子的孤寂就变得更冷清,无法承受。所以,他才会放弃一身傲意,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也幸好,她也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拯救了彼此。

苏春日的这番表白是有感而发,真情实意,然而夏临安听见后,回应的声音却很冰冷:“苏春日,你在干嘛?”

冰冷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声音好像不是从旁边传出,是从她身后传来。

苏春日晃晃悠悠掉转头,看清了身后拿着香槟,脸色暗沉的夏临安。

恍惚之间,他头顶有绿光闪过。

苏春日再转头,看了下身旁。原来刚靠着的肩膀属于一位男士,人家本意是来搭个讪,没料到被苏春日给当枕头靠了,还接受了番莫名其妙的表白。

苏春日仔细打量了番,发现男士高大俊朗,剑眉星目,忙拍拍胸口,放下心来。

没事,这豆腐吃得不亏。

男士也算大气,礼貌寒暄几句便返回大厅。

露台上,就只剩下乌龙爬墙摔断腿的苏春日,以及眼神渗人的夏临安。

“我是清白的。”

“我以为是你,我才靠上去的。”

“实话实话,他肩膀没你好靠。”

可是不论苏春日怎么解释,夏临安唇都抿得紧紧的,活脱脱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啃她小脖子。

苏春日摸着颈脖上那条璀璨耀目的项链,觉得自己特别无辜:“我都说了,戴这项链不吉利,你不听,硬要我戴。”

看吧看吧,是不是反手就被送了顶绿帽子?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夏小作精又生了气,整场宴会接下来始终将苏春日拉在身旁,却对她不理不睬。苏春日哄了好半天,也没个回应,只碰了一鼻子灰。

好不容易,终于宴会接近尾声,夏临安跟父母说了声,便带着苏春日去到别墅底层的私人车库,准备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