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亲亲

幸好秦宴城反应还算快,伸手拉时舟的那一下即便是没拉住也缓冲了一下冲击力,这才不至于让他当场被撞的头破血流。

但时舟的额头毕竟还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这路灯柱上,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现在这泪腺发达容易掉眼泪,顿时就眼眶酸涩差点不小心哭出来。

时舟随即爆出一句国骂,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

先是强吻既遂却被人当场目睹、紧接着居然紧张到一头撞在了柱子上,他觉得自己和守株待兔那个故事里的傻兔子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么大一根路灯柱子竟然愣是没看的见,秦宴城会不会嫌弃他的智商?

以时舟对于自己的了解,这要这社会性死亡的全过程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话,估计已经忍不住狂笑出声了。幸好秦宴城笑点很高井没有笑,不然他就更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对着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路灯灯光,秦宴城只是伸手把时舟给拉了过来,有些心疼的微微皱眉看着他的额头,好在没出血,只是细皮嫩肉的一碰就红,这阵已经立马就要肿起来了。

“别哭。”秦宴城见他眼角含泪,轻轻呼气吹了吹红肿处。也不知是什么玄学力量,反正时舟很喜欢这样吹,那他也姑且借来试一试。

时舟恼羞成怒,一头栽在秦宴城的怀里,怒道:“谁哭了!胡说八道!我去他妈的这路灯,我要买下来给它锯了!”

秦宴城的确也些许想笑,但为了维护一下怀里的人已经支离破碎的面子才忍住了保持面无表情,一边摸他的脑袋一边抬头去看走过来的人。

等这人走近了,时舟把自己捂在秦宴城怀里却也听到脚步声了,见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住,看来确实不是路过,时舟只好小声问:“谁?”

如果是什么熟人,时舟决定现在假装自己被撞晕了然后让秦宴城抱他回去,脑袋插在沙子里就权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等秦宴城说话,那人已经主动开口了:“哥。”

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开口就带着楚楚可怜的哭腔。

噗,晦气。

时舟只是听一耳朵也能听出来这实在情感浮夸,简直要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加上他现在额头还被撞的疼,暴躁的闷闷问:“秦sir,你还有弟弟啊?”

秦宴城拍拍他,示意他转头去看,他只好愤怒的转身去看看打扰他亲热的“罪魁祸首”到底是哪个混蛋。

对方的确十分年轻,看样子大概刚刚成年而已的少年模样,头发有些长了挡住眼睛,整个人看起来落魄潦倒,穿着很单薄,大风一吹看着就挺冷的。

“啊,这不是你亲弟弟吧,还挺拮据的。”时舟歪头问。

有那么一点可怜,这人既然能叫秦宴城一声哥,哪怕攀一点亲戚关系也不至于过得这么穷,可即使是小倪司机和保姆们都过得比这滋润多了,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秦宴城闻言,知道时舟这脑袋是不记事的,他以前看时舟简历的时候看过一次时清的照片:“这是你弟弟。”

时舟:???

我怎么还蹦出来一个弟弟?

噢,想起来了!

原主确实有个傻逼的赔钱弟弟,自从上次这缺德玩意为了钱把他卖给高利贷、打扮成小玩具献给秦宴城之后,他再没看见时清。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这个天打雷劈的缺德玩意见面,以至于他一下子都没认得出来。

那没事了,一点点“这可怜孩子被冻坏了可怎么办”的心情顿时消失——就这?一点也不够落魄啊,怎么不更惨一点?他怎么不裸奔呢?

那不用问也知道时清是来干什么的了,果不其然:

“哥,求求你了,你这么有钱......哥夫更有钱,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今天要是不能把高利贷的滞纳金交上,明天就又得翻倍了!”

时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故意笑嘻嘻的问秦宴城:“嗯?我现在不是三岁半吗,我这个宝宝怎么会有这么大个的弟弟,这他妈谁啊,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之前没主动去收拾时清主要是发生的事太多了,而且时舟懒散的要命,能躺平了就绝不支棱起来。

结果这厮自己送上门来了。

“哥......”

时舟摆摆手:“别叫我哥,你哥早就已经死了。”

这是实话。

原主根本就没能活到这个冬天就痛苦而崩溃的自杀了,被那么多恶心的男人轮着来、面对无数流言蜚语,亲眼看着自己不堪入目的照片被黑粉们大肆宣传、过节似的传阅收藏和嘲讽......

即使死后也没人收尸,因为时清根本就不敢面对他哥上吊之后狰狞恐怖死不瞑目的尸体,因为他做贼心虚,他就是推原主下火坑的最后一只手。

时舟说“你哥死了”这话的态度让时清不由得愣了片刻,仿佛是玩世不恭的玩笑,之中却又夹杂着认真,就好像这真的是个事实似的。

但大活人就站在面前,时清认为这就只能是个玩笑而已,连忙继续哀求:“哥,求你了!是我不好!但我是因为猜测到秦总他是个好人我才......看在最后因祸得福的份上,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求你了!”

“你提前猜个屁!”时舟道,这幸亏当时遇到的是寡欲淡漠又有道德底线的秦宴城,不然换成别人的话他现在已经完了。

时舟问:“因祸得福?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多亏了你搭红线才能让我认识他?你改行去抢丘比特的活儿呗,可赚钱了,让宙斯给你发工资啊。”

时清语塞。

时舟又拍了拍秦宴城的肩膀,又嘚瑟问:“嘿嘿嘿,你羡慕我吗?是不是现在特别想替我?是不是很后悔当时出卖我而不是自己亲自上?毕竟他最有钱了,跟着秦宴城你就可以得到死也花不完的钱了,可以随便赌博随便借高利贷啦!”

时清彻底哽住了,一时没搞清楚两人的相处模式——

他不信有人不是惦记因为秦宴城的千亿资产,越是这样越不能说出口,时舟怎么当着秦宴城的面就说出来了?

时舟一肚子坏水,见时清的表情里明显是有一点羡慕和后悔,为了加强这种效果,他还故意抬头使劲亲了一下秦宴城的脸。

亲一下还不够,又搂着脖子在另一边脸上也亲了一下。

本来一直沉默欣赏着时舟同时充当背景板的秦宴城突然得到了香吻的意外收获,不由得心情愉悦了些许,刚刚时清破坏气氛、打散了小黄人首领终于鼓起的勇气的事情也可以勉强暂时放一放了。

时舟说的没错,时清此时自然是后悔又无比嫉妒的——他以前一直觉得和男人厮混在一起很恶心,也瞧不起他哥被郑启包养的事情,即使明知道他哥能帮他还债的钱都是靠着在郑启那里当替身得来的,他也依旧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