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卢氏斥萧颐(第4/5页)

提起内斗两个字,萧谌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萧颐身上,萧颐面上一青。

有些话,纵然她是一句话都未说,聪明人却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萧谌道:“亲王,公主,皆可开府,设属官,此必为人诟病,指责萧氏以亲为特权,叫无功之人,亦为天下奉养,与前萧氏诏告天下之语,自相矛盾。

“无功不可封,朝堂之上,为不令世族控制朝廷,任有能之人,必行之。”

其中的原由,萧谌坦然而告之。

萧钦第一个附和道:“当如是。有功于社稷,为民尽心之人,得朝廷奉养,分属应当;无功不受禄,我等既无功,又有何资格与五娘这般为大昌建立,立下不世之功之人相提并论?”

家里人若是通情达理,样样为大局着想,自是幸事。

萧钦说完后,扫过一旁的儿子们,再有问:“你们怎么看?”

问起来,落在一旁的人耳朵里,不难看出他们脸上的惊愣。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来的道理。

现在,萧谌是要改这自来的规矩,往后,若无功者不受封?

萧评第一个附和道:“当如是。”

作为一个有功于朝的人,萧评太明白朝堂之上,若皆是尸位素餐,不事生产,只会坐而论道之人,于国无益,于朝更无益。

“欲令天下信服,当为之典范,以身作则。若连萧氏亦如此,无功不封,天下再无人敢不奉行。”萧谌知道兄弟们内心挣扎,但这样的挣扎要站在大局观,为大昌着想,叫萧谌往后以此则约束天下人,自无人能不服。

其中的道理,在场的人都懂。

萧论这个作为萧钦的长子,最终问:“陛下之意,无功不受封,似我等已封之诸王,当以如何?”

“有功之王,设府立属官,卫士;无功之王,封王,仅是封王,如公主一般,设邑司。”萧谌不藏着掖着,如此告之。

“至此,公主亲王,皆分有功或或无功者。”萧谌已想好,只是一直在想如何找个机会,和兄弟们说清楚。

可他发现,在他说出这话时,兄弟们明显松了一口气,萧谌?

萧讯第一个出声道:“其实我们没什么事,王府里养那么多人,每日的支出颇是叫人惊心。”

萧论道:“对啊对啊,不仅是府里的支出不少,上门自荐的人也不少,明明跟着我们没前途,怎么还上门呢?”

萧诠补充道:“更有人撺掇我对付五娘,说什么陛下仅一女,我的儿子们都有机会,就是想让我们萧家自己内斗。”

“咳咳!”萧钤听着这一个两个的脱口而出的话,没一个有出息的,再让其他人说下去,脸都丢尽了!

对啊,在场的人里,那不是有一个萧宁在吗?

你们当伯父的,一点脸都不打算给自己留了吗?

萧钤眼神都往萧宁那儿瞟了,谁能忽略。

可是,萧宁听着确实想笑,早知道萧家的伯父们纵然平庸了些,好在大局观正,从来不会乱来,亲眼见证,这心中大石得以全部放下。

“如何行事利于大昌,我们都听你的。”最后,萧钦代为说话,表明了他们一群人的态度。

萧颐的脸色随着兄弟们脱口而出的话,越发不好。

她一心所求,他们拥有了却视如烫手山芋,愿意让萧谌收回,而不是费尽心思,想方设法将一切变成常态。

他们是不是糊涂了?

萧颐有脱口而出以质问,然而一旁的人根本不理会她,聚精会神地望着萧谌,等着萧谌说出下一步的打算。

“叔父和兄长们体恤,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自感不尽。”话说着,朝他们作一揖。众人岂敢生受之,连忙避开。

萧钦道:“都是一家人,不说那道外话。你有你的难处,我们心中有数。”

只要家中人家通情达理地,要推行此政,也就不是何等难事。

萧谌道:“请叔父为首,上折改亲王之制如何?”

公主之制要改,往后无论是亲王或是公主,一视同仁,若无寸功于天下,无论何人,皆不能让朝廷养猪。

“好。四郎,你将折子写好。”这时候的萧钦提一句,让次子四郎萧证备好这份折子。

“唯。”素日萧证算是半个假正经的,但说正事的时候自不敢怠慢,连连应下一声是。

这时候,卢氏问了萧颐,“你还有话说吗?”

萧颐被问得脸上阵阵发白,最后,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终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谁有理,谁无理。面对众志成城,皆愿意为大昌付出努力,成就大昌,她敢拖后腿,容不下她的就不再是一人,而是一家子。

卢氏也是不愿意解释,便让诸人教明白萧颐这一点道理。

若是话说到这个份上,萧颐依然死性不改,还想她不该要的权利地位,贪图外人所见的风光,便怪不得她容不下这个女儿。

“没有,没有。”萧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以为可乘之机,能够光明正大的得到人为她出谋划策,将来她的儿女也能沾其光。

不想,公主之制是改了不假,这一改,并不仅仅是仅改了公主之制而已,还有亲王之制。

凡事皆有两面性,公主同亲王,不过是因性别不同,称谓不同罢了。

欲封王或是公主,是手握实权的王或公主,或只是空有其名,都不一样。

这主意,不仅仅是萧谌想出的,其中定然也有萧宁的功劳。

萧颐阴晦地扫了萧宁一眼,萧宁何等人也,立刻察觉萧颐的目光,但同一时间,萧宁亦迎向萧颐,难不成,因区分有功无功之公主,萧颐能恨上她?

想到这个可能,萧宁面露呆滞。

“既是无话可说,回去吧。”卢氏催促人回去,一群人看到这样的萧颐,心里有些想法的,比如萧讯道:“阿娘,二娘来了,且让她多陪陪阿娘,何必急于一时回去。”

卢氏道:“让她回去,是让她自己想清楚了。野心膨胀,妄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该为此付出代价。”

作为一个母亲,卢氏从来不会纵容自己的孩子,更不会给孩子错误的错觉,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可以用一句错了,会改,来抹去所有的痕迹。

于卢氏而言,萧颐不是第一回 被她警告,可显然萧颐从不放在心上,一而再,再而三犯之。

卢氏为家族长远着想,亦断不能由她凭一己喜好,她之所求所欲,肆意妄为!

“阿娘。”萧颐脸上阵阵发白,纵然先前不知萧颐犯下何事,惹得卢氏震怒的人,这一刻亦明了。

可是,萧颐想不明白的是,卢氏怎么能如此。

她只是做了一件换作任何人都会做的事。萧谌得以称帝,连萧宁都能参政改制,她不过是想沾些光而已,为何成了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