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穿越之三百二十五

这种重要的事情, 明智光秀当然不会一下子就做出决定。

虽然在当时一期一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他毕竟反应迅速，没有掉链子。鹤丸国永对他当时的果决与敏锐表示十分精细，并且还与一期一振约定下次继续一起劝说明智光秀——对于这种邀请, 一期一振当然是拒绝的。

应该说，至少这种毫无事前通知的合作还是算了吧。就算是刀剑男士，也经不起鹤丸国永接二连三的……出其不意。

白发太刀付丧神在当时的的确确惊吓了他人一把——而且受惊最深的不是明智光秀也不是一期一振, 而是无辜担任守门职责的石切丸。但是鹤丸国永并不是单纯为了看同僚们惊吓的外表才会这么突然行动——虽然以他的个性，确实会在某些时候怀有这一类的、无伤大雅的私心。这次连休憩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同僚们，正是因为鹤丸国永明白，明智光秀的行动力在某些时候简直是与三郎一致的高。

就如他们敲开明智光秀的门, 瞥见那一张本应寄给内藤如安的、未写完的信件一样。

对于明智光秀和三郎之间的诸多推测, 哪怕绝大多数看起来已经很靠谱了，鹤丸国永——应该说织田本丸的大部分刀剑付丧神也不敢轻易相信。这些建立在假想之上的推测毫无根据，他们对于自己的躯壳也仍然处在辛苦摸索的阶段。织田家具有高深灵力的人唯有三郎一个, 数年来刀剑男士也未曾见到过灵力到达了时之政府为“审神者”一职划下标准的人。正因为没有见过, 刀剑男士们也还不能确定，倘若是身怀浓郁灵力的人是否能够看见他们的身影、听见他们的对话。

毕竟他们的使命限制了他们的目光，使之只能落在这个时代的名人身上。在岐阜或是在安土, 刀剑男士们都因为生活得足够久，侍女与近侍的数量也不算多, 对里面的人的灵力程度都有所了解。但明智光秀这次攻城的军队与侍女侍从的人数显然不是一个量级, 这么短的时间内, 仅有七名的刀剑男士也不可能一一见过、感受过这些足轻骑兵们的灵力, 更别说他们之中没有初始刀，要对他人灵力进行判断，恐怕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范围。

战国具有灵力的武将其实不在少数，只是杀伐的罪业与日俱增后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心灵，导致清净的灵力也变得浑浊起来，几乎丧失了“灵力”的特性——这么一想，明明直接或间接的造就了诸多杀戮，三郎却仍然能够保持己身的灵力清澈无比，这也是一件怪事。

总之，不确定明智光秀的军中是否有具有“灵力”这种才能的人，更不确定这样的人是否仍然力量清净明澈，担心刀剑男士们之间的对话有被人听到的可能，赶时间的鹤丸国永当然不能先和自己的同僚们透个底……

虽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鹤丸国永的做法过于胆大，一旦将他的想法说出来，反而会因为同伴们的不理解而花费多余的时间在解释用意上。

不管怎么样，鹤丸国永当时显得仓促的行为确实抓准了时机。因为明智光秀的信件原本会在第二日清晨就送去给内藤如安，一旦与内藤如安建立了稳定的联系，哪怕明智光秀还没有询问有关松永久秀的事情，刀剑男士们再想要像现在这样争得一个与明智光秀公平对话、交易的时机，都会凭空多出不少困难来。

以明智光秀的才智，在精神的疲乏过去后，再度回忆起当时的对话，自然能够发现一期一振与鹤丸国永微妙的避重就轻。但是当时鹤丸国永的话也不无道理，因此明智光秀在权衡之后，就如同他对鹤丸国永许诺的那样，并没有急着去继续针对时间溯行军下手，而是改为观察刀剑男士们的行动。

这和他之前做的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是对刀剑付丧神而言，改变就是显而易见的——

比如说他们终于不用跑来跑去累到不行啦！

再比如说他们和他们麾下的野武士们终于多了能够自由活动的空间，与安土那边的刀剑男士们交换信件终于变得频繁一点啦！！

不得不说，之前鹤丸国永等人之所以会在明智光秀攻打龟山城之时，为清扫时间溯行军而疲于奔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明智光秀并没有提前告知刀剑男士们行军的路线。即使刀剑男士们脑中留有“历史”，想要将历史中的地形图对上这个时代的真正地形，仍然需要花费大工夫。而且两军交战人来人往，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少阻碍。现在明智光秀对他们的态度仍然没有多大改变，但是似乎是终于从他们身上找出了区别于“三郎的家臣”以外的价值，哪怕警惕，那种犹如看着异类的、纯粹的排斥也淡化了不少。

虽然不管是鹤丸国永还是一期一振都明白，这种让步并不代表明智光秀的想法得到了变化——这仅仅是对提出“合作”的刀剑男士们给予一个能供他们发挥的平台，以便于明智光秀考量鹤丸国永提出的“合作”是否真的有足够的分量。

明明是个性格温柔细腻的男人，但明智光秀展露出来的这坚固冷酷的一面，竟然也不显得突兀。或者说，在他按下性格中柔软的那一面后，露出的锋芒简直专横强势得理所当然。

这比他的外表还要更加贴近三郎！

……不，应该是贴近“织田信长”。

鹤丸国永暂时还不知道明智光秀和三郎之间真真假假织田信长已经分不清楚的奇妙关系，但他对明智光秀偶尔会给他的、熟悉的感觉也不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即使是三郎手把手教养（并没有手把手）出来的妹妹织田市与嫡子织田信忠，甚至是日后战术风格与理念都能成为是织田信长继承者的羽柴秀吉，都不见得与三郎会有如此之高的相似度。在明智光秀仍然是家臣的时候，这种性格中任性强势的一部分自然而然的被他以内敛所取代，只有在明智光秀身为“上位者”——就如同这一次远离了三郎、又成了攻伐丹波的大将一样，他的这一面才小小的露出头来。

一次两次的相似，还能被归结为相貌过于一致的前提下产生的错觉。但是在这么多次被刀剑男士明显感觉到熟悉之后呢明智光秀仅仅因为短暂的以“织田信长”的名义出现过就成为了刀剑男士们半个审神者，这真的是单纯的误打误撞之下的结果吗

鹤丸国永暂时没有办法做出猜测——哪怕已经“感觉”了再多次，毫无根据的“感觉”也难以作为做出可信任的猜测的前提条件。

……而且，总觉得真相会比他的猜测更加离奇啊。

暂时还只能跟随着明智光秀的军队，看着明智光秀如何马不停蹄地写信劝降除内藤以外的丹波家族，鹤丸国永除了定时改变同僚们的状态、使之能够对野武士进行管理，以及必要时刻清扫附近的时间溯行军以外，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别的事情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