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遭人恨

简静咬着奶黄包,陷入人生的迷途。

尸检得出的死亡时间是8点40分到9点10分,但并不精准,相差一两分钟,完全看不出区别。

所以说,从8点25去厕所的江三,到9点15返回的经纪人,全都有嫌疑。

比这更操蛋的是,难得有死者留下了凶手的死亡讯息,却都对得上号。

女经纪人:戴有G字母的耳环

男助理:姓全,音同圈

江鸥:鸥音同O

Coco:C字母开头

袁记者:袁姓,谐音圆

写了个寂寞。

而且,最让人在意的凶器迟迟没有找到。

简静仔细观察过包厢,却并没有发现细长条的勒索。女经纪人穿着中规中矩的长裙,并未佩戴丝巾,包也是托特包,没有包带。男助理T恤 牛仔裤,带的双肩背包。

Coco穿吊带和短裤,头发用皮筋扎好,没有用发带,江三前文说过,衣着休闲昂贵,也没见皮带或者领带。

袁记者穿短袖衬衫和西裤,背的包很大,放了摄影器材和平板。

几个嫌疑人就和约好了似的,全都有嫌疑,全都没带类似凶器的物品。

“你们想办法检查一下他们的随身物品,看看是否有凶器。”简静说着,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

这次的凶器,指不定和瑶瑶那会儿一样非常特别,被藏了起来。但和吹管注射器不同,勒索和死者亲密接触,应该会留下线索。

简静想到这里,忙不迭拿了车钥匙下楼,往停车场取出化妆箱。

嗯,这确实是化妆箱,里面装的也是大大小小的化妆刷,但其他的分装盒中,装的却不是腮红眼影,而是各式各样的粉末,同时配有镊子、棉签、密封袋等小工具,都是她自己零零散散买来配齐的。

比起法医的专业勘探箱,化妆箱里的设备无疑十分业余。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排队等饭吃,饭都凉了。

她小心翼翼地穿戴整齐,进入现场收集线索。

首先翻看的自然是死者的衣领。

放大镜下,能清晰地看到亚麻衬衫的表面有被摩擦过的痕迹,留下了许多断裂的纤维。

她用镊子夹起其中一片,小心翼翼地塞入证物袋,对准日光灯观察。

这质地,这手感,怎么有点像纸巾?

莫非?她心中浮现出大胆的念头,扯了一段卫生间配备的纸巾,利用便携式显微镜对比观察。

虽然同是纸巾,但不同品牌,不同种类的纸巾,纤维有所区别。

一般来说,贵的纸巾厚实,纤维排列紧密,便宜的脆薄,纤维排列疏散,偶有空隙。

再加上衬衫的衣料作为对比,答案很明显,这上面残留的东西,来源于纸巾而非亚麻衬衫。

当然,仅仅凭借眼睛的观察,并不能确定两者是同一款产品,需要更严密的取证对比。

简静只能确定凶器是纸巾。

单薄的纸张无法杀人,可绞在一起后就成了绳索,就地取材,不必携带凶器,事后也非常容易处理,冲进马桶就行。

虽然可以将下水道中没有融化的纸张残渣捞出来,但恐怕已无法提取指纹。

算了,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专业人士吧。

知道勒索来源于纸张,就能推到出不少猜测:

首先制造勒索需要时间,所以不是一时冲动,激情犯罪,是别有盘算的谋杀。其次,她检查了纸巾的残余量,剩了大半,并询问服务员,他们表示今天没有补充过,这就意味着凶器并非当场现做的。

凶手知道死者经常来这家店,要么提前查过品牌,买入同牌子的纸巾,要么来过几次,每次顺一点,提前做好凶器藏在身边,等到合适的时候,一击必杀。

如此推断,Coco和江三的嫌疑就小了很多。

他们二人都不知道死者今天会来这里,Coco背的包只有巴掌大,只够放个口红和手机,塞不下凶器。

而江三虽然嚣张,极有可能和死者产生冲突,但他和Coco交往时间不长,从起杀心,到准备杀人计划,再到动手,未免太紧迫。

以他的性格,真的有什么不如意,直接爆发冲突的概率更高。

简静和有钱人接触越多,越了解他们的看法,恐怕侯叡一个流量明星,在大少爷眼里,随随便便就能neng死,哪里需要自己动手。

相较而言,经纪人、助理、记者三个人的概率更高。

前两个了解死者的方方面面,后者常年尾随跟踪,有足够的时间筹备计划。

从时间上看,三个人都有动手机会。

8点35分,侯叡已经去了厕所。袁记者8点42离开包厢,48分回来,他如果用照片什么的作为借口,约死者在厕所见面,想办法从背后偷袭,勒死侯叡,并非不可能。

他身材高大,侯叡只是个体态纤瘦的男生,力量上来说最有嫌疑。

助理9点到9点05分去叫侯叡,自叙对方没有理睬,但事实如何不好说。他和侯叡非常亲密,找借口进厕所并不难。

而且侯叡的那个姿势……呃,有无限可能!

经纪人8点50离开,9点10分才回来,时间比较久,也值得怀疑。

诸多念头逐一闪过脑海,简静也慢慢走回到包厢门口。

她没有进去,而是叫辅警带领,一道去查看监控。

餐厅已经调出了6点到10点的全部监控录像,交由他们调查。

简静倍速播放,重点挑选几个值得注意的时间段调查。

第一个时间段:7点30分-7点45分

摄像头拍到侯叡离开包间,约5分钟后,Coco走出门外,走到尽头时,地上的影子有短促的交错,示意她们二人有过接触。

40分,袁记者闻声而出,1分多钟,Coco气愤地回到包厢。

过5分钟,侯叡回包厢。

简静在笔记本上写下关键:7点40分-7点45分,袁记者和侯叡可能有过接触。

第二个时间段就是8点25分开始,所有人的举动与时间线吻合。

她重点关注监控中,其他人回来时的状态。

要把一个人勒死可并不容易,赤手空拳的话,手掌上应该留有勒痕才对。她将录像调出截图,试图看清楚袁记者、经纪人和助理的行动。

出门时,所有人都是右手开门,符合她对每个人右利手的记忆,可回来时,还是都用右手开门。

并且,每个人的手心都没有异常,至少在监控下看不出有勒痕。

可不要忘了,袁记者的左手心里有一块敷料。假如他撕下敷料贴到右手掌缘,以他右利手的习惯,也能避免留下勒痕。

同样能做到的还有女经纪人。

她长发盘起,用发簪固定。发簪可以缠绕在勒索上,充当收紧的工具,如此便不需要太大的力道,也能将人勒死,且无有留痕。

不过,另一件事暂时排除了她的嫌疑。

在来来往往的走廊中,有一个女服务员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走到彼端。她叫来老板,找出了女服务员,问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