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4页)

恨不能为朝廷为成泰帝多培养出几个栋梁之才来。

眼下一心要扳倒凌叡一党的这三位朝中大臣,宗遮忠于家族,朱毓成忠于百姓,而鲁伸,自始至终都是忠于君权、忠于皇帝。

此时三人愿意联手,不过是因着凌叡一党借着从龙之功,想要独断朝纲、鱼肉百姓,早已成了众矢之的。

然而凌叡倒下后,要让他们同心协力将成泰帝拽下龙座,却是不可能的。

旁的不说,就眼前这位鲁大人,怕是会第一位挡在成泰帝身前护主。

这也是为何,他是卫氏子孙之事,宗遮可以知,朱毓成可以知,但鲁伸却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霍珏喉结微动,提唇浅笑,对鲁伸缓缓道:“多谢大人信任,青州,下官愿意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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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与霍珏在天井呆了大半个时辰,回到酒肆大堂,宗奎几人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在那儿笑得肩膀抖动,连阿令那呆头鹅,都笑得极开怀。

“什么事这般好笑?”姜黎忍不住问。

明惠郡主望了她与霍珏一眼,笑着道:“诶呦,我刚还说你跑哪儿去啦?原来是霍大人来了,难怪呢!”

姜黎脸颊登时一烫,道:“你下回还想不想来酒肆啦?”

明惠郡主与姜黎这段时日没少见面,知晓她面皮薄,便也不打趣了,只笑眯眯地抬起酒杯,道:“自是要来的,好阿黎,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便爽快地饮下杯中酒。

宗奎见吃得也差不多了,也不打扰这几位小娘子说话,拍了拍姜令的肩膀,道:“走吧,今儿的课业还未完成,趁着天色未黑,赶紧做去。诶,状元郎,你要不要一同来?”

霍珏想起他特地从都察院带回来的案牍,便点了点头,随宗奎二人入了厢房。一进门便将手上的案牍交与宗奎,道:“我明日要启程前往青州,此案只好麻烦宗大人了。”

宗奎忙翻了翻案牍,看完后长眉高高挑起,道:“曹斐竟然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那未婚妻是因何事状告曹斐与他的夫人?”

宗奎边看边“啧啧”几声,一目十行地看完整卷案牍后,便用力拍了拍案牍,道:“我就说曹斐那人是个伪君子吧,为了娶自家表妹,居然诬陷他未婚妻同人有私情,差点儿逼死那位陈姑娘。嚯,我还是头一回见着有男子上赶着给自个儿戴绿帽子的。行,状元郎,此案我接了。你放心,我定然会替天行道的!”

宗奎的为人如何,霍珏自是了解的。出身世家望族,倨傲得像只孔雀,可身上始终带着属于少年郎的热血。遇着不平之事,也会奋力去为旁人求一个公道。

这点倒是与宗彧很是相似。

霍珏颔首一笑,拱手道谢。

曹斐的前未婚妻陈氏是他差人带来盛京的,那位被薛真毒死却没死成的侍女随雾他也让人寻了回来。

其实霍珏从不把曹斐看在眼里,自然也没多大注意到薛真。但宫宴那日,徐书瑶与薛真想给阿黎下绊子,那便触到了他的逆鳞。

从前他看在薛山长的面上,饶了她一命,可如今她又想算计阿黎,拿阿黎去讨好徐书瑶,那便不必再心慈手软。

至于被送往庄子,马上便要同周晔完婚的徐书瑶,倒不必急在一时,等到定远侯勾结北狄之事尘埃落定,周家与镇平侯府谁都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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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惠郡主与薛莹在酒肆一直呆到下午方才打道回府,二人来时乘坐的便是诚王府那辆雕着蟠龙的马车。

明惠郡主将薛莹安安生生送回了朱雀大街的定国公府,这才往诚王府去。

诚王府地处皇宫的崇文门往东行半个时辰的河沿大街,与皇宫离得不远。

明惠郡主一进王府的垂花门,便见她那位爱画成痴的父王正拿着支细长的画笔,对着树上的一只太平鸟作画。

明惠郡主正要上前见礼,却见诚王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出声,而后仔仔细细地在画纸上添上最后一片尾翎,这才优哉游哉道:“吃酒回来了?”

明惠郡主笑意盈然道:“女儿这是出去同阿黎与阿莹小聚,哪儿就是去吃酒了?”

诚王睇她一眼,道:“就你那一身酒气,谁还不知晓你出去吃酒了?”

明惠郡主懒得同她父王辩驳,笑眯眯地上前看画,道:“父王这是又画了什么鸟儿?让女儿好好欣赏一番罢。”

诚王微微侧身,露出桌案上的画卷,颇为满意道:“今日这只太平鸟头身比例堪称完美,尾翎翅羽亦是艳丽,还相当配合,伫立在枝头上一动不动地任我画,当真是有灵性。”

明惠郡主上前一看,便见画纸上一只太平鸟悠然栖于枝桠上,眉眼灵动、栩栩如生。

她由衷赞了声:“当真是灵气逼人。”

父女二人皆是爱画之人,明惠郡主正要拿起那副画细细品味,身侧忽然横过来一根画笔敲了敲她的手,道:“墨都还未干呢,急甚?可莫要坏了这画。”

明惠郡主只好讪讪地收回手,等到墨干了,方才小心端起画卷,仔细端详。

诚王望了望自家女儿那毫不掩饰的赞赏,放下画笔,拿湿帕子擦了擦手,笑着道:“我同你母妃说好了,这个月底,我们便离开盛京,到西山的别宫去。”

明惠郡主闻言便挑了挑眉,转眸望着诚王,道:“可我们才回来盛京没到半年呢,不是说了这趟回京至少要呆个一年半载的吗?怎地又急着走了?况且西山雪景去岁不是才画过?”

西山都在顺天府之外了,来回一趟都得半个月。

诚王漆黑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望了眼西面的皇宫,道:“你母妃想去西山泡温泉了,这附近也就那儿的温泉最是怡人。放心,这次过去不呆久,待得明年开春了就回来。”

诚王与诚王妃决定的事,明惠郡主素来是改变不了的,只好道:“那我问问阿莹要不要与我一同去,还有,小姑姑——”

“你小姑姑那头不必去问了。”诚王放下手上的湿帕子,叹了声,道:“我已派人去问过,金嬷嬷说惠阳只想留在盛京,这次便不同我们去西山了。”

明惠郡主不知为何,总觉着她父王那声叹息有些意味深长,亦有些感伤。

从前他们出京游历,也曾经邀请过小姑姑一同去。可小姑姑每回都拒绝,宁肯日复一日地留在公主府。

那时父王也会叹息一声,却不会似方才那样,带着点儿感伤的意味。

明惠郡主张了张唇,可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她知晓的,有些事她不能问也不该问,迟疑片刻后,终是闭上了唇。

却说酒肆那头,明惠郡主几人一走,姜黎便拉着霍珏回永福大街去了。

难得他休沐这日不忙,自然是要多陪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