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君夫人 1.5更(第2/3页)

但陈倏坐拥万州,稳扎稳打,比鎏城和新朝的基业还要稳妥,所以不急不躁,徐徐图之。

这一两年中,矛盾最大的还是新朝和鎏城,敬平侯府可以做的事情很多。等这些事宜都商议稳妥,王威等人离开了江城,各自返回封地。

陈倏让盛连旭多留了两日,“二哥,我有事请你帮忙。”

盛连旭听他语气中的不同,眉间稍许担心,“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倏轻声道,“二哥可有听说台运的事?”

陈倏问完,盛连旭点头。

他当然听说过,当初临近州郡旱灾,当地百姓活不下去,成了四处流亡的难民,也有很大一部分前来投奔万州。

当时应当是棠钰做主,收容了这批难民,恰好台运是万州地界内的一处荒地,棠钰从敬平侯府的私库里拿了银子安置这批难民,让他们在台运拓荒,而后安定下来。居无定所的流民最想要的便是安定的场所,所以都愿意去台运。

当初佟媪同太奶奶说起的时候,太奶奶还赞许过,说棠钰心思极其通透,此事处置得极其妥帖,所以盛连旭印象深刻。

当下,陈倏忽然问起,盛连旭诧异,“可是台运出事了?”

陈倏知晓他会错了意,摇头,又凑到他近处,低声道,“二哥,台运发现了铁矿……”

就这简短的几个字一经说出,盛连旭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光是台运有铁矿这句话,恐怕就会在国中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台运真有铁矿,那万州就远不止富庶一说了,自古铁矿都是兵家必争之地,铁矿一出,台运就根本不是荒地了!

盛连旭自然知晓一处铁矿的价值的,谨慎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陈倏应道,“三两个月前,消息没有走漏,铁矿刚发现就封锁了,没让消息传出去。台运地处偏僻,原本关注的人就少,所以到眼下,风声都没有走漏。”

盛连旭点头,“那便好,怕是要增加驻军了。”

陈倏颔首,“月前已经让驻军开拔了,只是听说铁矿的勘探要和采集都很特殊,有经验的熟手操持可以避免铁矿损失。我思来想去,万州没有对铁矿开采熟悉之人,丰州的铁矿丰富,二哥手下肯定有稳妥能用的人,我想借来帮忙。”

盛连旭笑,“你我还用说借?这趟回去,我就让人来。丰州的铁矿开采已久,旁的经验不说,至少可以少走弯路,长允,此事交由我,我亲自找人督办,你等我消息即可。”

陈倏也跟着笑起来,“多谢二哥。”

盛连旭再次感叹,“我是没想到台运竟然出了铁矿,这么看,早前最不起眼的台运要成万州的聚宝盆了。长允,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万州日后不可限量。”

陈倏温和笑了笑,“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盛连旭知晓他没有旁的心思,否则当日推翻废帝,居天子之位的就不是叶澜之,而是陈倏。

盛连旭没有再劝,“长允,这一趟出来有些时候了,袁柳他们母子还在家中等我,我应当明后两日就要启程回丰州。”

陈倏是想多留他些时候,但也知晓袁柳母子在盼着,陈倏笑道,“今晚设送行宴,我们兄弟三人许久没好好一处喝酒了。”

盛连旭拍了拍他肩膀,两人会心笑了起来。

早前的君侯大典宴席上,陈倏除了礼仪环节,也都基本没怎么沾酒。今晚的践行宴,陆冕诚也至,陆冕诚和盛连旭都难得见陈倏端起酒杯。

“三哥……”陆冕诚迟疑。

陈倏笑道,“问过大夫了,无事,不饮多就好。”

陆冕诚这才放心。

当初三哥出事,是因为去湖城救他的缘故,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底,清醒的时候未必能说得出口,今晚说是给盛连旭送行,第一个很多开始哭的人就是陆冕诚,说他对不起三哥,害得三哥险些丢了性命。

陆冕诚性子直率,大多时候都率真爽朗,眼下抱着陈倏泣不成声的模样,陈倏和盛连旭两人见了都有些哭笑不得,倒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棠钰来的时候,见陆冕诚还抱着陈倏在哭。

棠钰诧异,刚想出声问起,见陈倏和盛连旭都朝着她伸手做了一个嘘声姿势。

棠钰噤声,没在一侧落座,也没有开口扰他们三人,离开的时候,陆冕诚还继续在陈倏怀里痛哭流涕着,陈倏一面继续安稳。

棠钰很快明白,今日陆冕诚是有心事,所以喝多了些,而后一直抱着陈倏在哭。陈倏和盛连旭怕翌日陆冕诚酒醒了还有印象,记起在棠钰面前过大哭,日后没法做人。

棠钰在一侧放下披风。

七月已是盛夏尾巴,夜风透着寒凉,棠钰是怕他夜里着凉。

陈倏朝她颔首。

棠钰便先回了苑中。

回去路上,想起陆冕诚今日的狼狈模样,又从他哭着的说话声中约莫猜到了几分,应是觉得早前牵连了陈倏,心里的愧疚窜一处去了。

棠钰笑了笑。

……

将近子时了,陈倏才回了屋中。

今日小初六临睡前偷吃了糖,整个人兴奋无比,一直蹦跶到方才,棠钰好容易才哄他入睡,让黎妈带回了他自己屋中。

棠钰也出了一声汗,刚洗漱完,从耳房出来,就见陈倏撩起帘栊回了屋中。

“回来了?”她穿着宽松的睡袍,她身上透着沐浴过后的清新香气,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没彻底擦干,轻纱睡袍遮掩下的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陈倏原本就沾了些酒气,当下,喉间轻轻咽了咽,踱步上前,平静道,“原本是替二哥践行的,见明哭了一晚上。”

他偷偷看她,目光落在她身上,心底某处的火被挑起。

君侯大典之后,两人都各自有事忙着,他有半月未同她亲近过,眼下,她俯身去拿案几上的茶杯,青丝墨发斜堆在修颈一侧,露出轻纱薄袍下的肌肤如玉。

陈倏上前,尝了尝玉色。

嗯,是上好的玉。

棠钰怔住。

“君夫人,我们多久不曾亲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暧昧。

棠钰脸色忽然红了,还来不及出声便被他从身后抱起。

“长允!”棠钰惊呼。

但很快,惊呼声又被他双唇堵在喉间,温柔绮丽里,锦帐放下,轻纱睡袍和君侯的外袍杂糅在一处,顺着床榻落下。

昏黄的灯火在锦帐上映出相拥交织的身影,夏日单薄的衾被覆在他背上,他拥着她,目光深处都是她的失神模样,不知疲倦……

自从他大病一场,许久未曾这般酣畅淋漓过,等尽兴,才用单薄的衾被裹了她去耳房处。

他已经许久没这么闹腾过了,棠钰除了躺在他怀中,一分多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