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坟头草(29) 你不用替我不值,我本……(第2/3页)

陆夫人却道:“教子不严父之过,你别在这里说我了,老爷,您还是想想怎么帮远之挽回圣心吧,他本来就没有错啊,被个丫鬟打了,躺在这里,难道就错了吗!”

文远侯也觉得这事情太小题大做了,他都没有说要怎么发卖那个奴婢,却被圣上知道了这事情。也不知道南陵公家是怎么跟圣上说的,导致圣上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想去,圣上却不见他,这简直是让他被架在火上烤。

正在想,就听见陆远之又道了一句,“父亲,明日我亲自上门道歉吧,阿霜这是恼我了,才说要和离,我求求她,说不得她就原谅我了。”

他道:“从前,我惹阿霜不高兴了,买点好吃的哄哄她,她就笑了。”

他甚至说,“阿霜要是实在不喜欢我纳妾,那我以后就守住自己算了,左右不过是纳妾的事情,哎,她实在是太善妒了,妾室都是玩意,她要是不喜欢,发卖了也就是了——”

门外的柳柳:“……”

她本来还要进去的,此时此刻,却觉得进去也是自取其辱,又带着丫鬟回去了陆夫人的院子。

文远侯却听见这话,气的手都哆嗦了,“你既然有这个觉悟,怎么就管不住自己,你在外面养个外室也就算了,阿霜顶多是气愤,可你竟然将手伸去了云剑的身上,那是她自小跟着一起长大的丫鬟,你,你,你——”

啪的一声,文远侯实在是气急了,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又是一巴掌,这会子,陆远之的脸又肿的对称了。

文远侯见了,冷笑道:“远之,你可还记得,你从前受了委屈,都是去找阿霜帮忙,她最是护短,见不得有人欺负你。那你怎么就不想想,这般性子的她,如何会忍受你去欺辱她的奴婢?”

“这事情已经过了圣上的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自此之后,怕是也会没了前程。太学院的书你也别想读了,老老实实的先呆几年吧。”

陆远之这才开始害怕。

“阿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读书了,圣上的意思不过是让我别做官罢了吧?”

陆侯爷就认认真真的第一次全然审视着这个儿子。

他问道:“远之,你十六岁了吧?”

十六岁,还没有及冠,很多人家十六岁的孩子,也没有娶妻,都在为了读书努力,是有些道理不懂的,因为还没有经过世事,所以有时候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青涩幼稚,之前文远侯本以为这是正常的。

再者说,年轻的时候总会受不住诱惑。文远侯年轻的时候,十六七岁身边就已经有通房了,他的母亲并不限制他去探寻这些床笫之事,而是挑选了身边的心腹丫头去伺候他,教管着他不重色、欲。

所以在陆远之外面有了妾室之后,他第一个想法便是儿子被管的太严,折霜床笫之间些许无趣,所以他在外面找了新欢。

因此,他是理解的。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不是探寻欲,而是蠢。

他蠢的想对妻子的陪嫁丫鬟下手,还不经过妻子和丫鬟同意,采取了强行欺辱。

又蠢又……毒。

文远侯都有些痛苦了。

这么个东西,竟然是他儿子。他一痛苦,便又使劲啪啪两声,将陆远之的脸再打了一遍。

“我对你很失望,陆远之,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出家门了,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在家里好好反省吧。”

十六岁,还不算太晚,他得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然后真就考虑陆明之和琴之的教养问题了。

文远侯实在是太忙了,他这些年将孩子们都交给了陆夫人,可如今是不敢了,他甩袖子道:“将明之挪到外院去住吧,琴之……琴之有事没事,送去折家,凭着她和阿霜的关系,还能得到一丝照拂。”

他叹气,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出门的那一刻,又想到了柳姨娘,道:“将她送到庄子上,生出孩子后,便给银子,送的远一点。”

……

另外一边,折霜回了家,见到了坐在庭院里面喝茶的圣上。

此时天已经全黑下来了,她走过去,跪下磕头,感激的道:“陛下,多谢您。”

齐昌笑着道:“何必言谢呢,朕也算是你的姨夫了。”

他拍拍身前的椅子,道:“来,坐这里,瞧瞧你,这几月都没有神采了。”

折霜便笑:“陛下,您这就是冤枉我了,神采还是有的,若是为了这么件事情就没了往日的精神气,那我这婚事成的也太委屈了。”

齐昌笑起来,“现在不委屈?”

折霜摇头,“不委屈,这么多人都帮我,宠着我,我还有什么委屈的?”

齐昌便点头,“朕就喜欢你这股劲头,比老三好,他就总觉得自己委屈巴巴的,朕都打算将太子之位给他了,他还觉得自己委屈呢。”

这般大的事情就如此说出来,好像谈家常一般,坐在旁边的折泓和折夫人心里俱都一惊,却见女儿丝毫不乱,言笑晏晏,“做儿女的,都是这般。小时候阿爹给兄长找了一匹骏马却不给我找,我还哭了好久鼻子呢。”

这事情皇帝知道,当初他还帮折霜主持过“公道”,因为折霜是进宫哭鼻子的,口口声声说折泓偏心,请当时还是贵妃的皇后下旨,勒令折泓给她也找一匹骏马来。

彼时皇帝就觉得好笑,觉得这丫头也忒争强好胜了些,自家兄长的马也惦记,不过现在想想,正和老三说的一个道理。

——见不得父母偏心。

老三今儿早上还跟他在那里嚷嚷,说自小他就亲自教导太子读书,却对他的功课敷衍极了,齐昌就问:“朕一样教导你,怎么就敷衍了?”

于是老三就开始举例子。比如小时候,他教太子读了三遍书,却只教了他两遍。

齐昌都气笑了,“你读书好,我教你一遍就记住了,难道我还要再教两遍么?”

老三就胡搅蛮缠,“那也应该教三遍!做父亲的,反正不能偏心!”

他还气鼓鼓呢,“儿臣以前做功课也是,太子大哥您要他写十张大字,却只让我写三张,足足差了七张呢。”

齐昌就懒得跟他算这个,都从气愤变成无奈了。

“你大哥笨的很,朕只能让他多写——罢了,你回去吧,别在这里了,免得又说朕偏心——朕今日骂了你,可没骂你大哥。”

三皇子便走了,留下齐昌一个人坐在那里,倒是脑子里面极为少见的空白,然后想了想,骂了一句老三心眼小,笑了起来。

这般一笑,心情舒畅多了,就准备出来走走。他很久没出宫了,出来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正好遇见了折泓,便跟着他回家里吃了一盏茶。

这茶也不是白吃的,还得帮着折霜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