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热闹滚滚的叛乱活动(8)(第2/3页)

“三年或是五年……”国王沉吟了一会,对一直靠在他身边的王弟菲利普,奥尔良公爵微微一笑:“你怎么觉得?”

在这里,奥尔良公爵从来就是距离国王最近的人,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说哦:“但我们的敌人不会给我们时间,柯尔贝尔,”他毫不客气地点了总管着法兰西财政之人的名字:“您也说,我的兄长在卡姆尼可会战中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不但是对异教徒的,也是对利奥波德一世的,他面对的是一张一百五十万里弗尔的账单,虽然可以分期付款,”他轻蔑地一笑:“但您觉得,就奥地利现在的状况,能够承担得起哪怕其中的任何一笔吗?”

路易虽然允许利奥波德一世分期付款,事实上也不会给他分个几十年,事实上,利奥波德一世需要在一年内偿还这笔巨大的债务。利奥波德一世甚至不能拒绝,因为当初路易十四就是在罗马教会的征召下,作为天主教国家的联盟出兵援助利奥波德一世的,从传统和盟约来说,利奥波德一世都必须负责援军的军费,不然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就别指望还有谁来救援了。

而且自从罗马教会的教皇换成了不断对路易十四示好的英诺森十一世,教会也在催促利奥波德一世尽快偿还欠款,因为在这种盟约中,教会就类似于商业行为中的中介人与半个担保人,如果利奥波德一世不付钱,教会就要代他给出法兰西应得的回报。

“问题是,利奥波德一世的援军还不止法兰西吧。”沃邦直率地说,换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如果换了你,菲利普,”路易问:“你会怎么做?”

“我会问问债主的敌人,愿不愿意从我这里买点什么。”菲利普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卢森堡公爵担心的可能就是这个问题,利奥波德一世一定会耍手段来设法抵消掉这笔债务。”

“洛林与阿尔萨斯的叛乱少不了这位陛下的干系。”绍姆贝格说。

“所以您担心的就是这个,”奥尔良公爵对卢森堡公爵说:“一旦那些年轻人出现失误,没有平息暴乱,甚至中了敌人的圈套,令得局势变得更加恶劣的话——那些下作的混球就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路易咳嗽了两声:“别这样说一个皇帝。”

“咦,您知道我说的是谁吗?”奥尔良公爵瞪大眼睛,“很好,看来对他的品质我们都有一个统一的认知。”

“这也是每个君王必有的品质。”卢森堡公爵冷冷地说。这句话倒没错,换个位置,路易十四也会这么做,不然这份压力就要转移到他和他的民众身上。不过利奥波德一世原先计划的就是用异教徒来消耗法兰西的军事力量,路易十四也不过是回报一二,应该说是相当公平。

“那么话说回来,”绍姆贝格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我们的学生。”

“我相信他们,但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磨练,不能在这种重要的时候直接给他们指挥权。”卢森堡公爵说。

“我也认为应该更加谨慎一些。”柯尔贝尔也大胆地说,刚才他没有插话,但现在看来他也觉得让军校的学生们在这种关键时刻用暴乱试手有点危险,然后蒂雷纳子爵也有点犹豫,他虽然很想看到后辈们尽快展现属于自己的风姿——在这里他是最年长的一个,但卢森堡公爵的担忧也合情合理。

“那么我们就来下个赌注好了,”路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币:“我允许你们调动军队,以防万一,”他的视线掠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但如果他们能做好,那么您们就欠我一个金路易,对了,一个地方一个金路易。”

“我压王兄。”奥尔良公爵笑吟吟地跟上。

绍姆贝格也认可国王的想法,他跟了国王,然后卢森堡公爵与柯尔贝尔压了对面——倒不是因为他们坚决反对国王的意见,而是全都跟了国王,谁来对赌?国王明显地是在安抚有点紧张的卢森堡公爵——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样卢森堡公爵和其他人就不会担心国王因为此事留下什么芥蒂。

蒂雷纳子爵左右张望了一番,哭笑不得地压了卢森堡公爵,之后在场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压了一枚金路易,国王这边精妙地多出了三枚金路易,简直是……只能说大家都在陪着陛下玩耍,但也考虑到国王应有的体面。

“就让它们留在这里,”路易注视着桌面上的两堆金灿灿,“但我觉得我会赢。”

“您总是会赢。”奥尔良公爵说。

……

让·巴尔是敦刻尔克人。

他今年二十七岁,是法国皇家军事学院里的第一批毕业生——军事学院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招收孩子们入学,就连大学生也暂时不在招收行列里,所有的学生和教师都来自于军队,所以学生的年龄几乎都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并且有作战经验。让·巴尔的出身在诸多显贵中不算太出色——他原先是个私掠船船长,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海盗,还在荷兰人的将军麾下做过事。

不过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个法国人,所以一听到敦刻尔克回到了法国人的手中,他就立刻跑回了敦刻尔克,因为他是带着船回来的,所以马上就被拔擢为海军上尉。

国王设立了军事学院后,他被具备了一双慧眼的赛涅莱侯爵(柯尔贝尔之子)推荐给了国王,他不单是学院里的学生,还是半个教师,别奇怪,这样的情况在学院里并不罕见,在交通和讯息都不够发达的时候,想要向别人学习,想要教导别人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像是蒂雷纳子爵,他就是成年后立即进入军队,然后在舅舅的指导下成为一个将领的。

巴尔的父亲与伯父说起来都应该是被挂起来的人物,不过他们十分幸运,不但能够安度余生,还能教导自己的儿子与侄子继续自己的事业——也就是做海盗。不过此时的所谓海军,无论是荷兰,英国,还是西班牙或是葡萄牙,几乎都是从海盗私人转公开的,所以让·巴尔只要有真材实料,那些出身不凡的学生也愿意听他讲课。

虽然说巴尔与其说是在讲课,倒不如说是在吹嘘和自夸,所以多数课程都是在大笑与大骂中结束的——这并不影响巴尔与同学们的情谊,更不用说,他们还要一起进行艰苦的训练,一起大吃大喝,一起去造访布洛涅树林的“名姝”——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巴尔在学期结束后收到的课时费一般丰厚。

这让巴尔在毕业的时候十分地依依不舍,在最后一次酩酊大醉后,他甚至错过了马车,只能自己骑马返回敦刻尔克,要他说,这样要更自由一些呢,他买了一些好吃又不容易坏的燕麦饼、黄油蛋糕、腊肠和葡萄酒供他和马在路上吃喝,就上了马,沿着干净整洁的大道——这也是国王亲政之后修建的,不会在雨天积水,也不会在旱天扬尘,平坦得不会伤害到马蹄,他一路驰骋,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极其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