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热热闹闹的叛乱活动(2)(第2/3页)

“不管这是您的一时冲动,又或是一桩阴谋,抱歉,殿下,我都不准备继续奉陪下去了。”蒂雷纳子爵提起自己的斗篷。

“您难道不怕国王的密探将我们的会面告诉路易十四吗?”威廉三世问。

“何止他们,我回去后还要写封信,详详细细地与陛下说这件事情呢,他看了准会开怀大笑。”蒂雷纳子爵说。

“您不畏惧吗?也许路易十四会对您生出猜忌之心,您距离他这么远,又掌握着军队,税收和民众。”

“您应该听说过孔代亲王,”蒂雷纳子爵说:“不过您说得也许对了一半,陛下很有可能回信给我说,子爵先生,既然乌得勒支的民众如此殷切,真诚,您不应过多推拒,尽快接受为宜……等等。”

“这可不太一样,波兰并不属于法国,但北荷兰……”

“您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蒂雷纳子爵无奈地说:“我是想要告诉您,我可敬的太阳王,是个拥有无比强大的军队,国家与民众的人,他的心胸因此开阔得犹如大海一般,像是这样的国王,是绝对不会对他的臣子满怀猜忌的,因为他和我,都很清楚,即便我真的背叛了他,他能够打下一次荷兰,当然也能打下第二次。”

威廉三世张了张口,几乎说不出话来。

“所以无论那些人想要玩弄些什么把戏,都算了吧,”蒂雷纳子爵说:“对陛下来说,这些手段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威廉,回你的乌得勒支去吧,在英国与法国之间,你至少还能抱有奥兰治的姓氏,别让它彻底地在荷兰消失。”

他转过身去,就要离开,却被威廉三世叫住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和您说,”他站在成排的长椅中。就像是一件被遗忘了很久的东西:“我想这是告密。”

“听起来很难想象,你刚才还愿意为荷兰奉献生命,”蒂雷纳子爵皱眉:“你要告诉我什么?”

“这与荷兰无关,”威廉三世说,“与人最基本的道德有关。”

“我知道人类最恶的时候可以恶毒成什么样子。”蒂雷纳子爵说:“你可以说了,我洗耳恭听。”

“您知道拉瓦里埃尔夫人吧。”威廉三世说,看到蒂雷纳子爵点点头后,他接着说道:“她为路易十四生了一个孩子。”

“哈勒布尔公爵,”蒂雷纳子爵说:“拉瓦里埃尔夫人因此被册封为布鲁塞尔公爵夫人。”他微微低头,表示尊敬:“与他们有关?”

“一些荷兰人,”威廉三世说:“他们想出了一个卑劣的计划,那就是雇佣一只军队,潜入布鲁塞尔,掠走公爵夫人与她的孩子。”

蒂雷纳子爵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多少人?”

“一千人。”威廉三世说,他的天性中有着不合时宜的地方,这让他能够勇敢地接受流亡与死亡,但也让他无法接受用一个幼童和女性来让敌人屈服,他们可以斗争,从乌得勒支到其他地方,甚至可以到北美洲,也可以坚持十年,二十年,或是一百年,但这样的行为,无论放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极其无耻的,他坚决反对过,但他知道,那些人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他,但从账面上的钱款流动来看,他们还是去做了……他看着蒂雷纳子爵,有点羞愧,但如果蒂雷纳子爵能够及时派出军队,也许还来得及。

他没能想到的是,蒂雷纳子爵先是一阵错愕,然后垂着头,反复念了几遍“一千人”,而后又开始摇摆脑袋,就在威廉三世也以为他发了疯的时候,他突然大笑起来!

……

拉瓦里埃尔夫人的塞尔维亚狼人族群虽然在之前的里外世界战争中折损了不少,但绝对超过了一千人,他们在哈勒布尔森林定居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其他散失的族人找到这里来,狼人的需求不如人类那样强烈,或者说,他们的本性会让他们更趋向于平静而又规律的生活——毕竟你不会看到一只狼穿绸着缎,涂抹脂粉。

再则作为这里的领主,拉瓦里埃尔夫人有权利收税,或是不收税,或是决定税金的高低,又有国王派来的学者与商人为他们建立学校与商路,所以他们的日子十分惬意,除了拉瓦里埃尔夫人有时候会想念孩子的父亲,小公爵虽然在女巫的帮助下,没有显露出狼人的特征,但他的身体显然要比一般孩子更强壮,走和跑都要比人类的孩子更早,也更早开始吃肉,他喜欢在森林里奔跑,也会如同小狼一般呜咽,最近还在尝试嗥叫。

像是这样的状况,只怕哈勒布尔公爵在能够懂事到掩藏天性之前,没法回到凡尔赛,不过路易也和拉瓦里埃尔夫人承诺了,小公爵的成年仪式必然是要放在凡尔赛宫的。

哈勒布尔城堡遭到袭击的那天,她正在给国王陛下写信,有关于哈勒布尔公爵,也有关于布鲁塞尔,路易将他们安插在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一时的慈悲之心。

那天的战斗可能持续了两个小时,或是三个小时,但呈现在纸面上,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死亡人数:一千零三十二人。

这封信一开始的时候并不受除了路易十四之外的人重视,它们和其他路易十四与其儿女,以及儿女的母亲来往的信件一起被收藏起来,但随着后世通讯技术与网络技术的飞跃性地扬升,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对这位太阳王好奇,一个大胆的亚洲学者甚至有意于搜集路易十四与他的诸多婚生,私生儿女的讯息,因为让他看来,后期随着法兰西的疆域(囊括所有的,即征服得来,继承得来,买卖得来以及殖民地)逐渐拓展,路易十四仿佛早有安排似的、将他与王后的儿子,与诸位王室夫人的儿子,王弟的儿子,全都送上了大公或是国王的位置,这也就是著名的波旁六王冠——这样的行为,不免让这位学者想起了在他的故国曾经施行了上千年的分封制,不过也有说,这是拾人(哈布斯堡)牙慧,因为哈布斯堡一直就是采用以上方法拓展自己的领地与影响力的。

这个暂且不论,也因为这位学者的好奇,在一场凡尔赛宫例行的太阳王相关展览中,几封看似寻常的信件引起了他的主意,其中一封信件是这么写的:

本信写自于一六六七年,圣母升天瞻礼前四日,布鲁塞尔哈勒布尔森林城堡。

致我的主人,我的国王陛下,我最挚爱的人:

我再次诚心实意地将我的心,我的灵魂与我的躯体交在您的手中。

我们分离已久,但您的身形与容貌,您的微笑,依然如同镌刻在岩石上的文字那样深刻地留在我的心里,我的思念与日倍增,在痛苦的时候,仅有您于我最大的馈赠给我安慰,那就是哈勒布尔公爵,我们的巴蒂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