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第2/4页)

和昨晚一样,在梦里白穗依旧唤的是陆九洲的名字。

清岫眼眸闪了闪,敛了情绪不让千手觉察出什么来。

“……你若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出去吧,她的情况还没稳定,我要在这里守着她。”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

“她现在还不能自如控制毒素,气息,乃至身体接触都很容易中毒。”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和她住在一个屋子了,隔壁还有间空房,稍微收拾下也能住。”

千手能够看出来清岫把白穗看得很重要,然而之后一年里,至少在金蚕寄宿成功之前,无论是清岫还是风祁他们都不适合和白穗长时间接触。

于他们百害无一利。

清岫对于千手的话充耳不闻,他静默地坐在床边,神情晦暗,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千手皱了皱眉。

他反正已经警告过了对方,至于听不听是他的事情,见清岫这样固执他扯了扯嘴角,招呼着巨蟒一并离开了。

千手一走,屋子里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听得一清二楚。

床上少女的呼吸很轻,每当疼痛难忍的时候她总会无意识唤陆九洲的名字。

现在也是。

“陆九洲,陆九洲……”

和之前时候一样,他明明就近在咫尺,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陆九洲。

清岫压着唇角,伸手轻轻覆上了白穗的唇。

幼稚的不让她唤出那个名字。

好像听不到就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掩耳盗铃。

然而捂住了一会儿,一松开白穗又会念叨着那个名字。

反复几次清岫黑了脸色,气不过“噌”的一下起身推门,去外面守着。

清岫前脚刚走,后脚挂在白穗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微弱发出光亮。

在日光的辉映下,一个白色身影慢慢显露出了轮廓。

陆九洲的神识隐匿在这块玉佩上,他的气息也一直都覆在上面。

所以他出现时候周围的气息平时一般无二,没什么大的变化。

再加上清岫不想听到白穗唤陆九洲的名字,有些孩子气的隔绝了听觉。

陆九洲眼睫微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依旧和以往时候一样是一团虚幻的光影,意识到自己又被白穗无意间唤过来后唇角弯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

陆九洲和往常一样借用神识抚摸着白穗,他昨晚感觉到了她灵力紊乱得很厉害,许久才稳定下来。

现在再看她这样憔悴的模样,显然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叹了口气,疼惜地引风拂开白穗面颊的头发,想要更清楚地看她。

不想风一动,拨开了发,脖颈侧边一道浅淡的咬痕隐约可见。

陆九洲眯了眯眼睛,用灵力探知了过去,转瞬之间,那痕迹便消散殆尽。

痕迹是不见了,可却不能改变它存在过的事实。

尽管这个猜测很荒谬。

一次他可以当成是自己的错觉,或是巧合,可这是第二次了。

无论是和女子完全不同的气息也好,还是这逾越的碰触也罢。

于他都是眼睛里容不得的沙子,碍眼至极。

陆九洲静默地注视着白穗半晌,而后起身走出了房门。

清岫正抱着手臂皱眉倚靠在不远处的栏杆,一阵剑风猝不及防朝着他面门方向擦了过来。

他心下一惊,动作迅速地侧身避开。

谁料清岫刚多开那剑气,剑比声块,一把雪色灵剑抵在了他的脖颈。

剑未寸进,剑气却泄了一道。

刹那之间,一线血痕沁了出来。

这只是陆九洲的一道神识,只有他十分之一的修为。

清岫是可以避开的,不过他没有躲避,余光瞥向了身后面若霜雪的青年。

“你是男的?”

这句话是疑问句,可陆九洲的语气却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饶是清岫之前就知道陆九洲可能觉察到了什么,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

他的身份哪怕是千手这个毒修大能,若是没有神识探入也是不能辨别的。

可陆九洲只单大能从气息上就辨认出来了,敏锐得让人脊背发凉。

陆九洲并不需要他的答复,他的剑气压在清岫的脖颈,稍一寸进就能割破动脉。

“这件事她不知道对吗?”

“虽然我不明白你一个男子是如何成为桃源主的亲传的,但这些是你们桃源的私事我无权干涉,也没兴趣探究。”

“唯有一点烦请阁下牢记。”

“白穗是我的师妹,未来更是我不二的道侣,你喜欢她可以,不过不要逾越了界限——”

“昆山和桃源合得,自然也断得。”

不是谈及的个人,而是昆山和桃源两宗。

陆九洲是在警告他,哪怕他是桃源主的亲传,他这剑也落得下去。

清岫看着眼前神情冷峻的青年,很难和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虽不觉得白穗他们两人可以长久,可昨晚的事情的确是他失礼在先。

嫉妒作祟,情绪一上来便做了荒唐事。

清醒时候想来,就算他们最后走不到一起,他现在这般也算不得磊落坦荡。

至少在他们断了关系之前,他存了这般心思本就不对,还付诸了行动。

“……抱歉。”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她。”

青年顾忌着白穗还在里面休息,压低着声音说道。

“她那么信任你,你要是觉得抱歉就该坦诚告诉她你的身份。”

清岫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陆九洲这样纯粹直白。

他不是不想要告诉白穗,是怕她的疏远。同时,他的安危关系桃源,越少人知道越好。

陆九洲觉察到了他的为难,他顿了顿,手腕一动收回了命剑。

“看来这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事情。”

“既然你没法像我一样向她坦诚一切,那么就请你和她保持距离。”

“……我知道了,那样的事情我之后不会再做了。”

他话音刚落,一记剑锋划破了清岫的眼角。

只差毫厘,便会伤及要害。

“陆九洲,你做什么?!”

“是我该问阁下想做什么吧?”

清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记极重的威压给压在了身后的墙面。

“咔嚓”一声,凹陷了一片。

陆九洲只有一道神识,要是真交手起来自然不是清岫的对手。

只是他的速度比声音还快,先发制人轻而易举。

“我让你和她保持距离,是让你离开她,而不是让你继续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清岫哑然,他垂在两旁的手不自觉握紧,压着情绪并没有动作。

“……我不能离开,我有一劫数要渡。”

“师尊告诉我在雷劫将至之前我必须待在让我择选了性别的人身旁,离开她我必死无疑,在她身旁或许有一线生机。”

陆九洲看得出来清岫并没有说谎,然而正因为他说的是实话他才更加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