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胡同里的尸语(15)(第2/2页)

江钰鸣白天大多时间就过去帮忙,晚上便悄悄睡在林休原房里。

酒宴前一天,他爸妈还想带他去关系近的几家亲戚那里探望,他没去。

父母劝了会儿,看他打定主意不愿离开院子倒也没多想,儿子以前就是这样,除了外公家基本不爱走亲戚,最后商量一番,夫妻俩人开车单独去走一遍。

酒宴就在周末,林休原的身体已经恢复到跟以往差不多了,那边江钰鸣前脚推了走亲戚的日程,后脚就窝进他屋子里,跟他亲近半晌后,就又去研究林休原买回来的那盘二手磁带。

出院那天晚上,少年就把磁带里的歌都听了一遍。

林休原回屋发现时,江钰鸣正把磁带拿出来,说:“难听。”

因为这事儿,之后的两天夜里,林休原强制他晚上必须要到自己这边睡。

那天出事前听到小女孩哼唱那些童谣时,他就怀疑自己出事跟那盘磁带有关。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拿江钰鸣冒险。

好在两天过去,江钰鸣没出现过半点异常,自己更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甚至还要多听几遍,一直在男朋友屋里睡下去。

还有一点林休原不知道,江钰鸣心底其实很希望鬼能出现——毕竟出现了才能报仇。

……

此时,林休原看他又在那翻弄磁带,过去要把磁带收起来。

江钰鸣看到了那盘磁带的原封面,突然皱眉:“这是孙小胖他爸。”

林休原微愣,随后恍然。

他一直知道白力是孙小胖的父亲,但险些忘了江钰鸣是认得对方的。

孙小胖打小就在这个院子里长大,他父亲是在他少年时期出轨离婚离开,而江钰鸣又没比孙小胖小几岁,自然见过孙小胖的父亲。

林休原下意识搂着他问:“那你知道他爸现在的下落吗?”

对方抬眸看他一眼,摇头,说之前不关心这些。

林休原又继续问他关于孙小胖父亲的其他问题,

江钰鸣能回答的并不多。

最后,林休原只大概拼凑出一点白力和陈刚的共同点:又怂又孬。

收了磁带,他没再问这些,带着江钰鸣出去吃饭。

林休原直觉孙小胖的父亲白力和这一切诡异的事情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他也不能直接就这么去问孙小胖,一来江一德说过,孙小胖父亲离开得很决绝,这么多年来也从没回来看过儿子一眼,所以街坊才会用“和别的女人跑了”这种话,孙小胖自己都未必知道这个父亲的具体下落;二来,孙小胖的母亲差点因为这事自杀,这种创伤性的隐私问题,他暂时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问。

晚上他睡得早,江钰鸣出去洗澡时他就模模糊糊睡着了,半晌后,被风扇嘎吱嘎吱的声音吵醒,他本能地伸手往一旁摸去,没人。

林休原的心一下悬起来,光着脚就迅速跑下去,推开门后却愣住了。

院子里,江钰鸣正在和收摊回来的孙小胖聊天,两人手上拿着啤酒罐。

孙小胖说个不停,江钰鸣倒是不怎么出声。

“我真羡慕你,成绩好,什么都不缺,还有那么多人爱你,不像我,家不成家,日子只能这么过下去,我那个混账爹也不知道早死哪里去了……年初还有人在胡同口看到他了,哈哈,他估计都要忘了这边还有个儿子呢……他活着真是老天无眼……”

林休原听到这些话时,江钰鸣正好循声斜眸看他,起身就要过来。

林休原转身先跑回屋穿鞋,江钰鸣进来时,他忙凑过去在对方唇边亲一下,之后拉着有些晕头转向的少年先去把微醺的孙小胖扶回了屋。

屋里孙一胖母亲正在剁包子馅,看他们扶着自己儿子过来,连忙上前。

把人弄到沙发上后,林休原就和江钰鸣关门走了。

回了东屋,林休原小声问他:“你是怎么问他的?”

“没问,喝了酒他就爱说这些。”

林休原回想自己不久前在孙小胖家里看到的供桌。

供桌上供奉着菩萨,角落堆满了陈旧的教科书,教科书下则压着一堆整整齐齐的磁带,家里哪里都很干净,只有那里脏得蜘蛛网都结上了。

林休原心里逐渐有了一条线。

他双脚不久前踩着地出去了,脚底板是脏的,正要去水池边冲,江钰鸣突然把他摁了下去,薄唇一抿,说:“等我会儿。”

林休原乖乖坐在床边。

不多时,对方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他的一双脚被放进水盆里。

江钰鸣蹲在下面,捏着他的脚底板亲手洗,动作很轻,把一双脚洗得干干净净,随后拿毛巾擦。

林休原一动不动地垂眸看他。

江钰鸣抿唇,把他脚轻放到床上,出去泼水,再回来直接锁好门过去。

林休原由坐变成趴,枕着双臂侧首看他,翘着脚尖。

少年往床上一扑,抱着他重重地亲,亲了会儿就开始啃他脖子。

林休原缩着脖子哼笑:“不怕明天起不来了?那么多人,到时候一个个打招呼,你都要成小明星了。”

“起得来,”江钰鸣嗓音闷闷的,仰头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睛闪烁,突然又在他下巴上啃一口,带着狠劲儿,“你不准这么说我。”

“怎么说你了?一整天都是别人的焦点,不好吗?”

“……”

江钰鸣将身上的汗衫一把扯开,光着膀子坐直,打开灯让他看自己:“我不让别人看,就让你看。”

林休原也坐了起来,微喘着气,脸上带笑,摸摸他结实的手臂肌肉:“我看了,你要看看我吗?”

他声音很低,极其自在的一句话,却撩得对方瞬间忘了呼吸,体温迅速飙升。

“啪”一声,灯被关掉。

林休原牵着比自己大上一倍的手游移。

衣摆被风扇吹动起来。

往上,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风扇持续的嘎吱响。

像夏日里的青苔,又像是咬了一口的甘甜草莓。

江钰鸣再也受不了了,双手完完全全环住他,没有丝毫间隙,想钻进他的心口,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