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楚酒酒叹气,“我知道,所以我就是来看看嘛,以后碰上就碰上,碰不上也没关系,总比碰上了,但我却不认识,白白错过要好。”

这倒是。

想了想,韩生义又问:“你想不想养鸡?”

楚酒酒瞪大双眼,“你能弄到鸡?”

韩生义嗯了一声,“如果你想养,我给你弄两只来。”

如今的政策是,每家每户只允许养两只鸡,多一个都不行,韩生义住在牛棚,肯定是不让养,楚酒酒就没这么多限制了。

楚酒酒崇拜的看着韩生义,“我早就想养了,但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弄,三婶说等过了年,她回娘家帮我问问,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要是你现在就能弄到,那再过几个月,就能吃上新鲜的蛋了!”

楚酒酒说的很兴奋,而且她一直看着韩生义,虽然她没明确的说出来,但看她的表情,韩生义就知道,她已经自动把未来的母鸡当做他们两人的共同财产了。

其实没必要,就算她一个鸡蛋都不给,韩生义也不会在意,但是,这话他不会说出来,他喜欢楚酒酒这副跟他不分你我的样子。

又在供销社待了一段时间,快十一点了,韩生义带着楚酒酒离开这,站在国营饭店门口,楚酒酒面露纠结,“要在这里吃饭吗,好贵啊……”

上一次来这吃饭,楚酒酒点菜点出了气吞山河的架势,今天为钱所困的她,才明白那一天的自己有多奢侈。

如果可以,她真想再穿越一回,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点这么多水煎包了。

楚酒酒一脸的犹豫,韩生义宽慰她道:“没关系,我请你。”

楚酒酒眨眨眼睛,不用韩生义自己解释,她就说了,“又是你奶奶给你的钱?”

这是当然,韩生义才多大,他的钱肯定都是大人给的,就跟楚酒酒一样。

韩生义勾了勾唇,“奶奶还给了我粮票,是她让我请你的。”

这回是真的,韩奶奶真的说过这话。

楚酒酒有点高兴,还有点骄傲,“我就知道韩奶奶喜欢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韩奶奶:你是如此的普通,又如此的自信。

……

韩生义:“进去吗?”

“等等,”楚酒酒又确认了一句,“你跟我一起吃?”

韩生义温和的点了点头。

这回楚酒酒不用催了,她进去的比韩生义还快,“快点快点,晚了就没位置了!”

……

韩生义有粮票,这回总算圆上了楚酒酒的遗憾,她点了一碗油泼面,韩生义则点了一碗阳春面,都不贵,粮票也只用了四两。

楚酒酒胃口小,吃了半碗就饱了,剩下的还得韩生义代劳,油泼面里加了辣子,楚酒酒吃的时候感觉很爽,吃完以后才察觉到,嘴唇红通通的,嗓子又热又辣,她把自己带的水都喝光了,又喝了韩生义的半碗面汤,这才把辣意压下去。

拎着空竹筒出来的时候,才十一点半多一点,太阳挂在空中,晒得树皮都是热的,楚酒酒看着这天气就犯愁,“水没了,要不我们跑回去吧,不然我怕我渴死在路上。”

韩生义:“跑回去的话,可能等不到渴死,就先热死在路上了。”

楚酒酒:“……”

现在又没有卖矿泉水的,大家出门都是自带水,实在不行,就找个公共厕所接洗手的自来水。然而这是一个小城镇,根本没有公共厕所。

幸好,韩生义见多识广,“走,咱们去邮局。”

邮局在解放大街的西面,紧邻大客车的始发点,本地没有火车站,如果想坐火车,就得先坐这种红色的铁皮大客车,因为来这的人们都是要出远门,所以邮局门口装了两个自来水龙头,就是为了方便这些长途跋涉的人们。

楚酒酒还是第一回 来到邮局,水龙头边上或坐或站,都是背着大布包袱的人们,每一个身上,都沾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们都是大人,有的还长得很凶悍,楚酒酒不敢靠近,韩生义便替她去接水,楚酒酒站在原地,四处乱看,发现来邮局办事的人也不少。

有的是寄东西,有的是取东西,更多的是寄信和拍电报,有人欢喜有人愁。

楚酒酒漫不经心的扫视着整个邮局大厅,突然,她目光一凝,紧紧盯着刚从窗口边上走出来的某个女人。

赵石榴?她怎么也在这?

楚酒酒反应一秒,立刻跑到一边的人堆里,赵石榴没看见她,从邮局走出来的时候,兴高采烈,仿佛在地上捡了几百块钱,站在邮局门口,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才转身离开。

楚酒酒看的奇怪,再想起前几天,她一连两天撞到赵石榴出村,难道她每天都往外跑,就是为了来邮局?

可她来一次就算了,为什么要来这么多次,而且还鬼鬼祟祟的?

楚酒酒想不明白,却直觉这里面有问题,正好,韩生义回来了,楚酒酒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韩生义沉默半晌,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你想怎么办?”

楚酒酒歪头看了一眼邮局里面,然后扭头,把韩生义手里的牛皮纸包拿到了自己手里,“我先进去,过一会儿时机到了,你再进去。”

韩生义:“……?”

就算他聪明,也不能只给这么点提示吧。

韩生义还想再多要一点提示,然而楚酒酒说风就是雨,她已经跑进了邮局里面,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她已经换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舅娘,舅娘你在哪呀……”

“呜呜呜,我要找舅娘。”

酝酿的差不多了,楚酒酒爆哭出声,“呜哇——舅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呀!”

韩生义:“……”

邮局里乌央乌央的全是人,听到楚酒酒哭的时候,已经有热心人凑了上去,但不管她们问什么,楚酒酒都只是哭着摇头,一个字也没说,直到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小同志,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不要哭,你说出来,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这个工作人员穿着的确良的衬衫和西裤,三十来岁的面相,看着有些严厉、也有些可靠,楚酒酒抹了抹眼睛,哽咽道:“我找不到我舅娘了,她说她要来邮局办事,让我在药店等着她,可是我等了好久,她都没来接我,我只好来邮局找她,可是、可是……呜呜呜我找不到……”

工作人员一听,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人山人海的,找个妇女谈何容易,谁知道她去哪了,她想跟楚酒酒打听更多的细节,而不等她问,楚酒酒已经比划了起来。

“阿姨,你有没有见过我舅娘,她梳着短头发,个子不高,穿一套灰蓝色的衣服。”

楚酒酒一面说着,一面左右环顾,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包括那些窗口里的工作人员,楚酒酒抽了两下鼻子,继续说道:“她眉毛这里,有一颗黑黑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