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揉了揉她的脑袋(第2/3页)

听说圣旨传召,怎么能不担心,但又不能抗旨,只能重复交代让她谨言慎行:“伴君如伴虎,即便陛下年幼,也得小心,千万别冲撞了贵人。”

沈菱歌耐心地一遍遍说好,传旨太监催了第二次,她是真的不能再拖了,才爬上了马车。

等看着马车消失在巷口,沈博简还是觉得心里慌乱的很,直接去找沈博植,希望他能有认识的人,帮着照顾照顾初次进宫的女儿。

有了之前被掳的经验,进宫的一路上,沈菱歌都没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

好在这确实是进宫的路,云姑也趁机把方才打听到的事,小声地告诉她。

“公公说陛下这几日都在闹脾气,什么都不肯吃,贵太妃没办法,这才想要找人来哄哄陛下。至于请您进宫,也是陛下自己的决定。”

说也说得通,在小院那些日子,她也发现周允乐的脾气不稳定,时喜时怒,有时候生气起来还会打人。

但她总觉得周允乐不会喊她进宫才对,不过现在猜再多也没用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没过多久,马车就在宫门外停下,圣旨上只传召了沈菱歌,云姑这些婢女是进不去的。

当然,以她的身份就算有召进宫也得从侧门进,她仰头看了眼巍峨的宫门,深吸了口气,跟着领路太监,一步步朝内走去。

在这之前,沈菱歌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要进宫,往常只是听人,宫墙如何高深,却都没概念。

如今置身其中才见这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处处皆是威严庄重,就连周围的宫人也都是迈着规矩的小步子,不苟言笑。

让她感觉到了,那种压抑又窒息的氛围。

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周允乐,他还是这么小的孩子,不仅失去了双亲,还要时刻面临生命危险,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性子不暴躁。

她不敢有半分走神,认真地观察四周,也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来。

走了不知多久,领路太监才停下,她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落在宫门的匾额上。

上书‘宁寿宫’三字。

“沈姑娘请。”

沈菱歌见此就有些迟疑了,就算她再不懂宫中之事,也该知道,宁寿宫绝不可能是陛下所居住的宫殿,若是她没猜错,在等着她的,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郑贵太妃。

她不动声色,规矩着跟着进内,在大殿之外等了片刻,就有姑姑来为她打帘子。

“姑娘里面请。”左转右拐地领着她到了冬暖阁。

果不其然,进内就见,榻上正单手扶额靠坐着个美妇人,她身穿华贵的宫服,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手中还握着串佛珠。

她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年轻貌美,却成了这皇城中人人尊敬的女子。

“娘娘,人来了。”领她进来的姑姑上前,轻声地喊了她一句,便见那妇人缓慢地睁开了眼。

她确实很漂亮,不然也不会被选入先皇的后宫,但她的双眼却略显老态,沈菱歌不敢多看,恭敬地跪下行礼。

“民女沈菱歌,叩见贵太妃娘娘。”

“倒是个聪明人,连哀家是谁都知道。”

“民女愚笨,只是曾听陛下提起过,说贵太妃娘娘气度不凡,乃皇城最华美尊贵之人,民女之前不明白是何意,今日见了贵太妃娘娘,便明白了。”

“真是张巧嘴,难怪连陛下都这么喜欢你,抬起头来,走近些,叫哀家看看清楚。”

沈菱歌其实很讨厌被人这样品头论足地看,但没办法,谁让面前这是贵太妃,身份地位摆着,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憋着。

她小步上前,微微仰起头,低垂着眼眸,看上去规矩又柔顺。

贵太妃由宫女扶着坐起,瞧着她精致美艳的面容,伸出带着指套的手指,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划动。

“果真是天姿国色,难得的好模样,怪不得人人瞧了你都喜欢,连哀家同身为女子,瞧了都要动心。”

她的指套顶端有些尖锐,抚摸在沈菱歌的脸颊上,有些许刺痛的感觉。

沈菱歌不确定她是不是话中有话,什么叫做人人都喜欢,这个人似乎不是指周允乐,难道她知道了别的什么?

她只能强忍着害怕,继续说好话奉承她:“有贵太妃娘娘明珠在侧,臣女黯淡无光。”

“真是好灵的一张小嘴,好了起来说话吧,赐座。”

贵太妃松开了手,在旁边的锦帕上擦了擦,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碗,掀开抿了口。

沈菱歌千恩万谢后,才在旁边的小凳上坐下,但也不敢坐实,只敢搭着坐在凳子的前半部分,几乎将谨小慎微刻在了骨子里。

“你可知道,今日是谁召你进宫的?”

“是陛下。”

贵太妃让人上了茶水点心,沈菱歌则是目不斜视,不敢看更不敢动手。

“是,哀家听说,有个奇女子,不仅被陛下赐了道观,还批准代发修行。知道你今日要进宫,便想先叫来瞧瞧,到底是何人胆敢蛊惑君心,叫陛下赐了如此荒唐的旨意。这会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特别的很。”

沈菱歌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贵太妃这都要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魅惑陛下了。

她哪里还敢坐着,立即做出慌乱的样子,起身跪下请罪,“民女不敢。”

“不敢?哀家看你倒是敢的很,不然你说说,正是芳华的年岁,为何不愿嫁人非要出家不可。”

沈菱歌直觉这个问题要是回答的不好,可能会有危险,这贵太妃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如今没有人能帮她,只能靠她自己活下去了。

闻言,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而后飞快起身,恭敬地跪了下去。

她的额头贴着地面,用略带哭腔的声音道:“臣女命苦,自小母亲早逝,祖父祖母也相继病逝,算命的大师卜卦,我乃天煞孤星的命盘,不仅刑克父母,至爱之人还会死于非命,但父亲怜惜臣女不信大师之言,将我送至外祖家抚养长大。”

“去年外祖病逝,我才辗转回到京城,没想到我回家不过数月,父亲便被冤入狱,我又从马上跌落险些身亡,竟是对上了所有的卦辞。我不愿牵累家人,也不想嫁人后连累未来夫君,早有出家之心,又唯恐出家太过荒唐家中不允许,有幸遇上陛下,这才斗胆求了恩典。”

“臣女不敢有半句欺瞒,还望贵太妃娘娘明鉴。”

许是她这哭诉来的太过突然,贵太妃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愣了会,才喜怒莫辨地说了句:“那倒是哀家冤枉了你。”

沈菱歌咬着牙,满脸是泪,真真是我见犹怜:“贵太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去我家中一问便知。”

她也没说谎,她的身世便是这么惨,就是那个天煞孤星的卦辞,是她临时编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