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对自己王妃的事,魏王一向放在心上。这件事,不必王妃提醒,他都是有一直在盯着的。

这段日子来,他和派出去的密探常有书信往来。所以,对那边的一切动向,他心中皆了如指掌。

说是还没确认好,得等十成十没问题了,再把人带回京。但其实,找到的那个人的身份,差不多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见妻子对此事十分在意和重视,魏王倒愿意多说几句宽她心的话。

“放心吧,人该是没问题。”魏王说。

姚品娴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只要是他说没问题的,她就会很信。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了一般。

有他作为自己最坚强的后盾,姚品娴觉得,其实她可以过得十分恣意畅快。

但她也很明白,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相互的。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也没有平白无故的对一个人不好,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的。

都是有原因的。

她可以尽情享受他目前给自己带来的优势,但同时她脑子也十分清醒,她知道需要适时回报才行。只有有来有往,这份感情、以及这样的一种关系,才能长久的维系下去。

自从觉醒了,知道自己其实是一本书中的苦情女配后,她可能对他的感情没有如最开始那般纯粹了,喜欢中带着些功利和小小的算计。但毕竟他是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且如今朝夕相处下来后,她又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即便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一头陷进去,不会一颗心只完完全全扑在他身上,但如果能对他好些,她也还是很愿意的。

对他的感情当然还是有,但如今主动权在她手中。她可以随时进去,也能随时出来。

如今二人好,她可以尽心对他。若是日后他变了,变得有别的女人,也不再如现在这般待自己好了,她自然也有别的应对策略和方法。

只不过,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如今倒也不愿多想那么多。

反正他现在一颗心都扑在了自己身上,她就要给他互动和回应。好好的享受当下,好好的爱一场,也未尝不可。

“王爷,您待臣妾真好。”姚品娴主动靠到他胸前,语气感激中又带了点情意绵绵。

魏王身为男人,更多对妻子的爱还是表现在行动上。可能嘴上说爱的时候少,嘴上关心她爱护她的也少,但他会默默去为她做一些事,或者是默默帮她解决掉很多麻烦,让她尽可能的无忧无虑过日子。

像这种你侬我侬,夫妻调-情的场面,他自是没有妻子来得熟稔和得心应手。

不过,如今的魏王也早不是一年多之前的魏王了。如今的他,面对妻子的这些小情小意的时候,他还是招架得住的。

甚至,他还聪明的学会了趁机抛一下招。

“那王妃也要对本王好,要心里只有本王一个才行。”他趁机说。

听他这句话说的不对劲,姚品娴立即仰头朝人望来,一脸真诚。

“臣妾心里当然只有王爷一个了,不然还能有谁?”她目不转睛盯他脸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魏王当然不会提沈寒清。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提不说,若真把这个暗处的人拿到了明处来说,怕夫妻二人感情会生出裂缝。

所以,魏王微抬了下唇,只笑了一下。

“本王只是担心。”他把人搂得更紧,“王妃这么好,本王怕有人会觊觎王妃。”

姚品娴十分无语:“那王爷想多了。即便臣妾好,可臣妾是您的妻子,谁敢那样做?而且,在臣妾心中,这天下再没比王爷更好的男子了。”

这话倒是真心话,虽不会爱得那么义无反顾了,但魏王在她心中的确仍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魏王很满足于此刻。

姚品娴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忙也趁机说:“那王爷呢?王爷会不会再爱上别人?”

“王妃何出此言?”魏王蹙眉。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她有这样的担忧和顾虑在。

姚品娴其实这会儿是想到了那日贵妃对她说的话,虽可能只是一句威胁和震慑她的话,但她多少还是记在了心中的。而且魏王身为当朝亲王,除了有正妃外,再有侧妃和姬妾也是正常的。

若贵妃真干预此事,她也不能怎样。

但此刻在王爷面前,她却是不会说这些来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所以,她只是故意学他的话道:“王爷这么好,臣妾只是担心有人觊觎王爷。”

魏王笑了。

“那王妃放心,就算真有人打本王主意,那也得本王答应才行。本王心里只有王妃一个,别的凭她是谁,也都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说,王爷真好。”姚品娴适时须溜拍马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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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姚品妍便从姚府搬出来了。姚盛举之前说是说要于外头赁个房子给她住,但总归是不舍,最终还是花重金买下了一处宅院。

两进的院子,虽然比姚府差远了,但却足够她一个人舒舒服服的住着了。

等到了搬家这日,姚品妍带着丫鬟奴仆和包袱细软搬到这处新的宅院后,姚盛举这才拿出了房契和地契来。房契和地契他都是装在一个盒子中的,连着盒子一同递到了女儿手中。

“妍儿,爹没太大的本事,能为你做的有限。这宅子是爹买下来的,这里是房契地契,你万万收好了,日后这栋宅子就是你的私产了。”

“爹……”姚品妍不可置信。

之前再有再多的埋怨、愤恨,这会儿也是消退去不少。毕竟,她也没有想过,爹爹竟然会购下这栋宅子来送给她,充当她的私产。

姚家说是书香门第,但其实祖上也就是耕读人家。兴旺了不过才几代人,祖上积累下来的产业也不多。这两辈中,公子爷又多,都是需要分家产的。

父辈有三个儿郎,她这一辈也有三四个公子哥儿。所以,能分到姑娘们手上的,就少之又少了。

像这样的一处宅院,又是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怕是没个千余两银子拿不下来。而千余两银子,够府上全家六七年的嚼用了。

这一刻,姚品妍心中虽还是恨,可又没那么恨了。

她把那装着房契和地契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只哽咽着,也不说话。

姚盛举仿若几日间突然老了许多,人没往日有精神了,这会儿蔫头蔫脑,垂头丧气的。他神色疲惫,眼睛里也没了往日的光。

“为父会常来看你,你一个人住这里,要好好的。”他叮嘱。

“嗯。”姚品妍哽咽着应一声。

望着女儿,姚盛举于心不忍,于是又说:“你的婚姻大事,为父会放在心上。今年秋闱考中举人的贫寒学子不少,为父尽力去为你挑选一个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