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公子瑜01(第2/3页)

“臣告退。”傅秋锋怼了容璲几句,那点拿他威严肃穆的公服给别人擦脸的郁闷消弭无形,不禁又有点感叹自己真是越发无聊了,不就是一件公服吗,倒也不至于。

他转道回兰心阁换了衣裳又去霜刃台,齐剑书也在,和唐邈坐在一桌,推了笔墨纸砚嗑瓜子,两人在看陈峻德笑话上的乐趣惊人一致,暗一还在一丝不苟的抄卷宗,丝毫没有参与的欲望。

“我在屋檐下听着,贤妃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唐邈压着桌案给齐剑书讲,“曹元正当时内心咯噔一声,脸都吓白了,恐怕骂了一万遍陈老贼拖他下水,差点连茶杯都摔了。”

“可惜我没在现场。”齐剑书大感后悔,“这两人一个算计我爹,一个在北边算计我,这次之后……老子请你们吃饭,你们统领有钱也抠门,不如我出手大方!”

“齐将军,我可当真了啊,一言为定。”唐邈伸手跟他击掌。

齐剑书一招呼:“走,不过今天我先蹭你们霜刃台一顿。”

有暗一在,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省略了重要情报的关键,只说了无关紧要的八卦,傅秋锋靠在门口,两人出来时跟他打了个招呼,傅秋锋点点头,也去喊上暗一。

“别抄了,先去吃饭吧。”傅秋锋道,“怎么不跟他们聊聊?这可是与齐将军结识的大好机会。”

“臣不敢以下议上。”暗一谨慎地说。

“身为霜刃台暗卫,张口闭口就是不敢可不合格。”傅秋锋笑了笑,“我等身为暗箭,就是要思他人不敢思之计,行他人不敢行之事,担他人不敢担之责,无有上下之分,如此才能为君分忧,暗卫已有凌驾规矩的权力,便要有非比寻常的胆量。”

暗一第一次听见这种风格的暗卫准则,怔怔地问:“唐大人也是如此想的吗?”

傅秋锋心道唐邈可能并没有如此复杂的觉悟,而且这也是他一拍脑袋,根据容璲的偏好现编出来的,但嘴上认真道:“霜刃台之人都是如此想的,所以你接下来要学习的只有一项,要大胆。”

容璲并不知道傅秋锋已经开始邪门暗卫大改造,幸好下午并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再来见他,他睡了一下午,药效总算过去不少,用过晚膳散了圈步,入夜时这才恢复精神,派去监视陈峻德的人回来报告,陈峻德去了照法寺上香拜佛。

“只有如此吗?”容璲深夜睡不着,边看奏折边怀疑。

暗卫点点头,但又有些奇怪,谨慎地说:“期间有一刻钟左右,陈峻德单独面见了寺中的洪善大师,房间周围有武僧看守,臣无法接近,不知他们谈了什么,随后陈峻德便乘坐府中前来接他的马车回去,前后都未会见任何人。”

“朕明白了,继续盯紧陈府,有任何可疑之人出入都要向朕汇报。”容璲沉声道,“下去吧。”

照法寺是京中闻名的寺庙,每日上香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不久之前,陈峻德在照法寺上了香,和洪善大师进了为香客答疑开释的静室。

他双手合十与洪善大师行了礼,洪善大师退后几步,侧身让开,静立一旁,露出盘膝坐在蒲团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尚还年轻,体态挺拔没有白发,但面具遮住了全脸,无法判断他到底多少岁数,他伸手缓缓做了请的手势,点头似笑,优雅从容。

“公子瑜!”陈峻德看见他的一瞬间便气急败坏,“我们合作这些年还不够吗?你为何还要威胁芳儿,让她给容璲下毒?你何时找上她的?老夫当初就不该让她进宫!若是她被发现,谋害天子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老夫也要受到株连,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原来她真的没有暗中告知你。”被称作公子瑜的男人笑了一声,声音在面具下有种沉闷失真的变化,“陈老,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威胁贤妃,我只是提出合作,而她痛快地同意了。”

“怎么可能!她已是四妃之一,想要什么没……又是为了容瑜。”陈峻德指着公子瑜,话才出口,又猛地止住。

“陈老,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公子瑜缓缓起身,轻拂衣褶,“我与她,都是感念太子的恩德,在容璲已经登基三年,局势渐稳的如今,仍坚贞不渝,抱持当年为太子鞠躬尽瘁的初衷,甘愿冒死为太子奔走报仇。”

“什么时候。”陈峻德闭目问道。

“在她进宫前。”公子瑜轻笑着坦白,“或者说,正是因为抱着为太子报仇的念想,她才会进宫为妃。”

“好,就算如此,那她给容璲下毒成功了,可她自己也中了毒。”陈峻德面有苦色,“你要放弃她吗?”

公子瑜开始踱步,陈峻德的心跟着他的步伐一点点提起,公子瑜轻叹一声:“她任务完成的很好,你难道不觉得让她在九泉之下与太子重逢,比在这纷扰尘世中日思夜想,更是一种解脱和成全?”

“荒谬!什么九泉之下,若真有阴曹地府,那些死在老夫手里的怨魂为何不来收走老夫的命?老夫不信,所以老夫也不会让女儿为这些虚伪自欺之词赔上性命!”陈峻德怒斥道,“想过河拆桥就明说,老夫知道你视手下都为棋子,但你若不给她解药,休怪棋子太重,你掌握不了。”

公子瑜安静下来,沉思片刻,妥协道:“唉,好吧,我会亲自给她送去解药,想办法助她功成身退。”

“最好如此,芳儿若有好歹,老夫不会善罢甘休!”陈峻德甩袖警告,铁青着脸离开静室。

……

一夜再无他事,翌日一早,傅秋锋本想和暗一去霜刃台,但容璲的马车先拦在了门口。

傅秋锋让暗一先走,自己上了马车,神采奕奕的容璲正在车里晃着一个巴掌大的瓷瓶。

傅秋锋坐到对面,打量了容璲一遍,问道:“陛下今日又吃什么药了?”

容璲放下瓶子无语:“朕好着呢,今天去问陈庭芳的话。”

傅秋锋点头:“那为何要带上臣,这不需要演戏吧。”

“朕想带着你。”容璲幽幽一笑,“陈庭芳过的不好,朕就要在她面前彰显朕过的很好。”

傅秋锋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对:“那陛下应该带贵妃娘娘才是。”

容璲一噎,没有细思,蛮横地让傅秋锋不准再提:“她天天对着上官,已经不新鲜了,朕就要带你,闭嘴。”

傅秋锋只好陪他一起去朱雀宫,上官雩这两天也从陈庭芳口中得知了一些细枝末节的情报,只不过毒发的陈庭芳虽然不惧后果放肆大骂,却仍保有最后一点理智,没有说出关于任何主使者的消息。

陈庭芳大部分时间都在安神药的作用下昏昏欲睡,这次容璲要来,上官雩没给她喝药,她虚弱地坐在床上,没有内力护身,毒酒对她的影响更加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