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网(一更)(第2/4页)

林云起下车去买。

看他走进超市,白辞拿出钥匙链,神情没了先前的柔和:“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毛病?”

骸骨狗叫嚣:“非得我说是听你们商业互吹,听到想吐,你才满意吗?”

叫嚣完在白辞的眼神下很快又怂了,乖巧道:“我就想出来透口气。”

白辞给它找了个地方。

骸骨狗缩着爪子,两条腿乖乖垂下,认真地扮演摆件。

不多时,林云起买了两个普通望远镜,又买了些水和吃的,重新坐上车。

这一路开了很久,林云起欣赏着外面的街灯,在流光溢彩的绚丽中问:“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住个破落小区?”

“你呢?”白辞反问。

“住出感情来了,更何况方便扫楼锻炼身体。”

白辞微微颔首:“我是比较容易吸引一些变态,高档小区里有钱人太多,总有些想要用其他方式胁迫你同意的个体。”

林云起沉吟一秒:“可能是觉得你柔弱,好欺负。”

骸骨狗闻言骨头一抖,险些没栽下来。

林云起审视地望着白辞,认真挑毛病:“不是我说,你这身子骨太单薄了,要多锻炼,别看我虽然瞧着瘦弱,但能徒手劈开砖块。”

骸骨狗:……他能徒手劈开火山,你信不信?

白辞竟附和着苦笑道:“我之前办过健身卡,但只会用跑步机。”

说着他就低咳了两声。

骸骨狗:“……”

车子从繁华的立交大桥一路开到片荒芜的地方,林云起几乎以为是出城了,谁知又开了二十分钟,最终才停在山脚下一处隐蔽的地方。

林云起抬头望着一片寂静的山岭:“别告诉我是来看星星?”

白辞笑着摇头:“先进山再说。”

和他走在一起,林云起总有一种浮着的虚无感,仿佛周围是真空一片,自己被封锁在内。

事实和他的感觉没有多大出入,白辞的确和常人的气机不同,甚至能影响到周围人的感知。

乌鸦压在树枝上,它在白辞经过时突然飞往高空,动静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树下,林云起提溜着先前买的望远镜还有吃食,放缓步伐。

深山老林,夜半三更被叫出来,他眯着眼考虑对方抛尸杀人的可能性。

“我和柳凡不同,他有热兵器,我赤手空拳地可打不过你。”似乎看出了林云起的考量,白辞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林云起开始琢磨另一种可能性……买凶杀人。转念一想,开着这样一辆招摇的跑车,路上遇到的监控摄像头也不少。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警惕:“你走前面。”

白辞好脾气地按指令做。

林云起注意观察对方的走路姿势,并判断喘气声。

上缓坡时,白辞会下意识扶一下树,脚步虚浮。

林云起故意靠近了些:“一定要加强锻炼。”

温热的呼吸蹭过脸颊,白辞察觉到他的靠近,不禁呼吸一紧:“是,是要加强。”

林云起满意点头……气息紊乱,一看就是不常运动,活脱脱的弱鸡模板。

一阵山风吹来,白辞停下准备喝口水。

林云起看他拧瓶盖都拧得费劲,无奈伸手:“我来吧。”

好像是为了找回面子,白辞喉头一动,又尝试了一下,再次失败。在他手上,还有过度用力留下的红痕。

林云起接过后随便一拧,瓶盖和瓶身便轻松分家。

“多谢。”

“……”狗男人三个字,骸骨狗自认已经说腻了。

今夜星辰耀目,等他喝完水,林云起终于没忍住想了数种来这里的可能:“露营?拍照片?看野生动物?”

若是如此,自己恐怕要带他去精神病院看看。

“吴圣舒。”白辞缓缓吐出三个字:“我收到消息,他住在这里。”

林云起一怔:“报警啊!”随后才问:“哪来的消息?”

“钱砸出来的。”白辞说得干脆。

有了这个前提,很多等式自动成立。

白辞又道:“吴圣舒算计你多次,如果我们能亲自结束这个罪恶的窝点,会很有意义。”

“说什么傻话呢?”林云起不可思议望着他:“你连个瓶盖都拧不开,还要去干邪教分子?”

“……”

白辞的面色变化很微妙。

林云起主动打电话给聂言,白辞站在一边轻叹摇头:“白得了个好处,他倒是命好。”

说明情况后,林云起不赞同表示:“命好的人可不用天天加班。”

再温顺的人也有叛逆期。哪怕林云起打了电话,白辞仍旧迈步非要朝着密林深处前进。中途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回过头对林云起笃定说:“你想打晕阻止我。”

林云起收回拳头:“想什么呢?我活动一下筋骨。”

白辞看破不说破。

有了防备,总不能强行一拳抡过去,林云起摇了摇头,利落地上了一棵树,拿着望远镜观望。

不远处还真有一个小木屋,粗略看去,约有个两三层。

这地方信号不好,刚和聂言打电话都断断续续的,安监控的可能性估计不大。真要闯入,也不是不可能。

林云起动了点心思:“你说吴圣舒这个点在干什么?”

白辞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总之应该不是在看电视。”

“……”林云起做了个手势:“听我指挥,缓慢靠近。”

白辞仔细望着夜色下他认真的样子,强忍住笑容,严肃回应:“好。”

……

吴圣舒的确没在看电视。

他平日喜欢养花逗鸟,根本没电子设备的爱好。

此刻吴圣舒正站在桌前,手握一支劲笔,流水行云般挥斥方遒,写下一句很有杀气的诗句。

对面站着几个人,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了他。

赵余的事情过后,以往在特殊小组待过的人短时间内肯定不能用,甚至要帮他们隐匿踪迹,吴圣舒交待找几个新面孔活动。

他那位姓钱的手下忠心耿耿,当即便领了一伙人过来,其中包括之前来过一次,才加入组织的小年轻。

墨晾干后,吴圣舒卷起刚刚那副作品,又写了一幅字——‘静。’这才终于开口:“赵余这个口子被打开,连我做事也不得不瞻前顾后。你们中很多人以往走得是野路子,行事偏激,但我丑说在前面,最近都把爪牙给收好了,别……”

吴圣舒的话戛然而止,正在被教训的人纳闷抬头。

快步走到窗前,吴圣舒眯着眼看着外面那道聚起来的黑影,瞧着像是乌云,实际要比云的高度低很多。

……

林云起的前进速度非常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甄别着前方有没有陷阱。

白辞像是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林云起走,他迈步,林云起停,他就跟着停下。骸骨狗悄无声息地处于队伍末端,白辞走,它迈开爪子,白辞停,它摇尾巴。